“绿萼。”
“驴儿?”
陈玄瞥了瞥嘴,没想到自己这字正腔圆的标普口音,竟然还能被听错。
于是只得又耐心重复了一遍。
“绿萼!”
“骡儿?”
“乐于…绿。”
“乐依…驴?”
陈玄顿时明白,这裘千尺祖籍应是北地的。
而此时公孙绿萼却心生感应,觉得这老妇虽丑陋凶恶,但却莫名又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此刻便已没有最初时那般害怕,于是大着胆子,主动开口道。
“晚辈名唤公孙绿萼,红绿之绿,花萼之萼。”
这时裘千尺似心有所动,又急忙问道。
“你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时生的?”
公孙绿萼大为疑惑,有些拿不定了主意,便低声询问于陈玄。
“陈大哥,她问我这个做什么,是不是要使什么妖法害我?”
陈玄同样低声回道。
“她这是对八字呢,定是看你长得貌美,想给你许一门亲事。你若不愿,就别告诉她。”
公孙绿萼听了,却是心中有几分羞赧,还有几分害怕。
不禁微微低下头,并拉住了陈玄的衣袖不松手。
好在此处黑暗,别人看不到她脸上浮现出的几分红晕。
而随后,她便又抬头说道。
“前辈,我已有…总之,我不能说与你。”
不过裘千尺却是冷笑一声,说道。
“你今年十八岁,二月初三的生日,戌时生的,对不对?”
公孙绿萼听后,极为惊讶。
“你,你怎么会知道?”
“呵呵,我还知道,你左边腰间有个朱砂印记,是不是?你快解开给我看看,如若不然,我便叫你旁边那人,命丧当场。”
公孙绿萼顿时羞怒,心想此处还有一个陌生男子在场,怎能当面解衣给人查看。
不过又想到这老妇言语行事甚是古怪,或许真如她所说,会有办法伤害到陈大哥和自己,便只能压低些声音,说道。
“我左边腰间却是有一块殷红斑记,形似梅花一般。”
说完后,见背着老妇的青年神色木然,完全不为所动的神情,忽觉稍微放下心来。
而扭头见陈玄左顾右盼,装作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又有些遗憾。
只是对面的裘千尺听后,便是浑身颤动不止,眼中流出两行浊泪来。
随即催促身下的杨过上前,并张开手臂,呼唤道。
“乖女儿,我是你的娘亲啊。”
公孙绿萼听她所说,瞬间明白了,刚才心中有所感应的原因。
此刻依稀可以看出,这老妇脸上有几处与自己相像的痕迹,便不由喊出声。
“娘亲,真的是你吗?”
之后,便是一副母女相认的感人场景。
裘千尺自是说了早年与公孙止的恩怨情仇,以及被困于这洞窟的诸多苦楚,同时也细问了公孙绿萼这谷中之事。
公孙绿萼则是毫不隐瞒,说起这绝情谷大小诸事,几乎一如往常。
而这两日,陈玄进谷后发生的许多波澜,也一并说起。
说话期间,女儿的眉眼神态,以及刚才与陈玄的言谈动作,自然是未逃过裘千尺的眼神。
她一边听,一边还不时打量陈玄。
见陈玄如此俊俏相貌,又是有情有义,与女儿简直是天作之合,不禁暗暗点头,随后便是开口道。
“你这小子倒是不错,也不枉我女儿看中了你。”
公孙绿萼听言,自是红晕满面,低头不语,竟是没有出声反驳。
刚才,陈玄并未过多关注这母女团聚的感人一幕。
而是看着在四处地上寻着枣子的杨过,若有所思。
杨过此刻对自己和公孙绿萼视若无物,而与裘千尺却是能沟通自如,同时看向她的眼神中,也是如常人般,有着别样情绪。
因此陈玄心中疑惑不解,不过既然杨过没有主动生事,自己也不好找借口对他下手。
而此刻突然听裘千尺出声称赞自己,却是一时不好接话,便岔开话题道。
“前辈,当下应该想个计策,先从……”
“什么前辈后辈,你不该跪下磕头,喊一声岳母大人吗?”
裘千尺脸上瞬间变了颜色,当即拉下一张老脸,由喜转怒。
陈玄还未开口,公孙绿萼却是抢先说道。
“娘亲,这如何使得,陈大哥跟女儿清清白白,他……”
裘千尺听了,却是冷笑出声。
“几十年前,老娘也是江湖上的有名人物,人称‘铁掌莲花裘千尺’的便是。你还当娘亲的这双眼,是摆设不成?”
“你看你眼中的浓浓情意,还有那…还敢说你们是清清白白?”
从昨夜闯入陈玄屋中至现在,公孙绿萼来回奔波,心绪纷乱,自是无心更换衣物。
自然裙上那痕迹,还是历历在目,以至于现在被裘千尺发现了端倪。
不过公孙绿萼哪里省的这些,还认为是自己的眼神露出了破绽,当下便害羞的垂下头,不再言语。
裘千尺见此,更是认定了自己的判断,此刻将视线看向了陈玄。
她性子固执偏激的厉害,此刻便是非要陈玄亲口应道,方才罢休。
陈玄无法,只得开口说道。
“前辈放心,绿萼姑娘屡次不顾性命,舍身救我,我陈玄决非没良心之人,此恩此德,终身不敢忘却……”
而陈玄说到这,见裘千尺两腮突然缩起,心中便有莫名危机感升起,当下立即停住了话头。
现在两人距离极近,若拔枪射击,打死裘千尺后,陈玄并无太大把握能躲过她的反击。
甚至有种预感,那枣核钉或许能快过自己开枪的速度。
况且公孙绿萼也在这里,若当着她的面打死她娘亲,也有些不太合适。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陈玄寻思一番后,迅速便有了对策。
当下便是纳头拜倒,口中高呼一声。
“岳母大人!”
公孙止见此,面色复又转晴,便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又开口道。
“好极,这两日真是双喜临门。”
“娘亲,那另一喜,是从何而来?”
一旁的公孙绿萼刚才听陈玄改口,心中极是欢喜,面上却又是羞赧难耐。
此刻听娘亲如此说道,便是急忙开口询问,以转移自己的尴尬。
裘千尺这时便拽过了旁边,一直当透明人的杨过的手臂,对公孙绿萼介绍道。
“这位是过儿,他虽年轻,却是个可以托付的。”
“你若觉一时喊他为爹爹不惯,那便先叫一声杨伯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