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韶有些不舍得挂断,但还是开了口:“你先去开会吧,要是下班晚了就早点休息,我也准备睡觉了。拜拜。”
“好,晚安。”项叡忱等着她挂了电话,方才收了手机,去了会议室。
第二日,夕韶和路静溦如约去实地看了昨日谈好的太湖石实物,非常满意,当场买下来,让物流配送至桉市工地。
晚上吃完饭回到酒店,夕韶洗漱完毕,倚在床头给项叡忱发了条微信。
然而等了半天,对方却没有回复。
难道还在加班吗?她不由努了努嘴。
一直到十一点多,依旧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实在困得不得了,她把手机放在一边,准备睡觉。谁知她刚躺下,项叡忱倒打来了电话。
“喂,这么晚才下班吗?”夕韶声音低低柔柔的。
旁边的路静溦听了,细眉一挑,立马猜到了电话对面的人是谁。
项叡忱却没有直接回答夕韶,反而问她:“你准备休息了?”
“还没呢。”她想自己其实还可以勉强支撑着再和他聊一会儿。
“那你穿好衣服,出来找我好吗?”他轻柔地问,带着几分期待。
“啊?现在吗?”夕韶愣了愣,随即瞪大了双眼,“你来澎市了?”
“我现在就在你住的酒店。”项叡忱说了一个房间号。
夕韶应了声,麻溜地下了床,利索地穿上了外套:“小溦,我出去一下。”
路静溦了然地点点头,笑着打趣:“哦,不回来了吧?明天还要赶飞机,千万别睡过了头哦。”
“什么啊?”夕韶脸上一阵火热,“项叡忱来了,我就出去见见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知道啊,哎呀,别不好意思嘛。”路静溦笑眯眯地,“注意安全哦。”
夕韶脸皮子薄,知道她在开自己的玩笑,干脆佯装没听见:“走了啊。”
她拿起手机,迈着轻盈的步子出了房间,替路静溦关紧房门。
几分钟后,她到了项叡忱的房间,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项叡忱微笑着把她拉进房内,反手关上了门。
她正要往房间内走,不想还没迈出脚步,便被他从身后紧紧拥住。
他的下巴扣在她的肩头,拿脸轻轻去蹭她的脸,好似一只求主人爱抚的萌宠一样撒娇:“晚上留下来,好吗?”
啊?夕韶感觉自己的脸上倏地变得一片滚烫,不知是房内的中央空调温度太高了,还是他的脸颊太热乎。
许是见她没出声,他又补充了一句,醇厚的嗓音带着点点蛊惑:“你明天还要去外地,又有好几天见不到你呢。”
夕韶毫无抵抗力地中招了:“那你是专门来这里找我的?不是像上次一样,来这里有公事要办吗?”
“没有公事。”项叡忱懒懒地答道,“晚上在子公司处理完事情之后,直接去了机场。本来订了明天的票飞回家,可你昨晚说临时决定要出差……”
夕韶听了,心里甜甜的,可又忍不住心疼他:“你这样多累啊?过几天回家不就能看到我了?”
“现在抱着你就不累了。”项叡忱把她搂得紧了点。
夕韶笑着侧眸瞟了他一眼,娇嗔地“审问”他:“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会撒娇了啊?老实交代,以前是不是在别人面前也这样?”
“不是。”
“真的?”夕韶像是不大相信,“那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在外面你可不是这样的。”
项叡忱直起了身子,走到她的面前,十分认真严肃地看着她:“在和你交往之前,我不知道什么叫撒娇。我也不觉得我现在是在故意撒娇,我就是从心里想用这样的语气跟你说话。”
夕韶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眸,那双幽深的眸子平时让人琢磨不透,此刻却澄亮透彻,流露的尽是真诚。
她想:大概是他在自己面前心无防备,才肯露出他鲜为人知的一面吧。就像自己在他面前,与在自己其他朋友、亲人面前,所展现出的言行举止也是不一样的。
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在他心里比较特别呢?
她没好意思问,只是抿着嘴,在心里偷着乐。
“留下来吧,嗯?”项叡忱很执着。
夕韶没有犹豫,点点头:“嗯。”
项叡忱展颜一笑,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低头亲上了她的唇。
过了许久,他松开她:“我去洗澡,快十二点了,你先去睡。”
“哦。”夕韶待在原地,犹有些没反应过来,半晌,抬起手背碰了碰自己的唇瓣,方才往卧室里走去。
边走心里边想着:要不要给小溦发个信息说一下自己等下不回房了?她应该还没睡吧。早知道当时就不该说会回去的,唉,真是,打脸来得不要太快!她肯定要笑话我了!
虽然觉得难为情,但她还是给路静溦发了一条信息。
路静溦迅速回了两个字:好哒。还配上了表情包【晚安】。
竟然没有调侃的话,夕韶不免有点惊讶,同时又十分感激路静溦的善解人意。
她原本是很困的,但与项叡忱这么一见面,困意早就跑没影了。此刻躺在床上,心里还有些紧张。
倒不是害怕项叡忱对他做什么,而是担心他会不会被自己的一些睡觉习惯吓到。
很快,项叡忱从浴室出来了,刚吹完的头发厚实蓬松,短短的刘海自然地垂在额前,给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休闲阳光的气质。
“你把刘海垂下来,感觉跟平时很不一样。”夕韶找着话题来打破两人之间隐隐存在的尴尬。
“哦?你喜欢哪一种,现在这样还是平时那样?”项叡忱边说边掀开被子,侧躺在夕韶旁边看着她,眸中带着笑意。
“都喜欢。”夕韶不敢与他对视,两眼直直望着床尾处黑黑的电视屏幕,“对了,我没跟你说过,我睡觉很不老实的,有很多不太好不太雅的习惯……”
“有多少?说来听听。”项叡忱伸出手去轻轻抬起她的脑袋,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
“比如爱踢被子啊,说梦话啊……”夕韶一一列举着,“哦,以前我大学舍友跟我说,我说梦话还会用老家话说呢。”
“嗯……”项叡忱似乎在听,回应的声音很低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