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生养女儿,为的就是关键时刻,儿女们的报答养育之恩的,到了这样的时候,这吕秀云竟是将她抛在一边不管不顾的,只顾着自己逃跑,无异于是给了钱氏一个响亮的耳光。
确切来说,比给一记耳光还要让人难堪。
钱氏恼羞成怒的,立刻破口大骂了起来:“吕秀云,浪蹄子死了不成,敢把老娘扔在这里不管?看老娘回去,不打断你的狗腿。”
外头的吕秀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钱氏对她们这几个儿女,面上是疼爱的,但吕秀云身为老大却是比谁都清楚,钱氏打心眼里是最重男轻女的,心里头满满都只有吕和成这个儿子罢了。
从前面上宠爱她与吕秀香的,对吕秀娥那个死丫头爱答不理的,甚至纵容她们两个欺负吕秀娥,但这些吕秀云也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因为钱氏对于最小的吕秀娥竟然不是男丁而心中怨恨罢了。
而今日这事,实打实的让钱氏生了气了,更是破口大骂的,回去之后一顿责骂当真是少不了了。
虽说现在早已成为人妇,也已经生儿育女的,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要成家了,吕秀云也算是一把的年纪,但因为丈夫实在是不争气,家里头着实是日子过得不大好,时常还得仰仗娘家帮衬一把才行。
因此,吕秀云许多时候,也不得不看钱氏的脸色,担忧因为钱氏的发怒而往后少了对家里头的帮衬。
一想到这些,吕秀云也顾不得其他了,到是也不畏惧沈香苗手中扫帚上的什么鸡屎鸡粪的了,赶紧冲了过去,扶起了钱氏,接着又赶紧的往外头跑。
钱氏方才就是摔了一跤的,原本就是腿疼脚麻的,现在被吕秀云拖着往外头跑,踉踉跄跄的,几乎是随时都要倒在地上,惹得钱氏又是一通的破口大骂。
无论骂的多难听,吕秀云也只能是听着而已,只是快速的将钱氏从沈家带了出来,带着钱氏从沈香苗那随时可能落下来的扫帚下逃了出去。
看两个人是惊慌失措的跑掉,夏冰是乐的直笑:“方才还能耐的不行的,这会子到是被这扫帚吓得连滚带爬的,真是可笑。”
方才骂骂咧咧的,让夏冰觉得气愤不已,现在看那两个人遭了秧的,这夏冰的心里头当真是比那三伏天喝凉水还要觉得舒畅。
“这种人,不必理会,看到了直接关上门,和她们争吵都是浪费了唇舌。”沈香苗将手中的扫帚放了下来,冷冷说道。
奇葩总有神逻辑,掰是掰不正的。
妄想和奇葩争个高低,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只怕是比登天还难,要不怎么叫极品呢?
所以,这种人,不必多说话,关上门,任由她在那气急败坏去了,倘若真是看不下去了,那就直接冲上去,痛扁一顿,让她们住口,让自己出气也就是了。
“姑娘说的极是。”冬青伸手过去“哐当”关上了门。
“我瞧着回头也别让天狼出去乱跑到处玩了,就让它在门口蹲着,看那两个恶婆娘还敢不敢上门瞎叫唤。”夏冰笑嘻嘻的说道。
天狼生的高大,一张血盆大口的,只怕是张口叫唤两声的,都能让别人吓的后退几步的,若是敢追过去的,只怕早就吓得腿软,魂飞魄散了。
“这倒是个法子。”沈香苗完全同意:“总之就是你们两个人记得了,不必理会来人是谁,身份为何,但凡是故意找茬寻事的,就得不客气起来,得让人知道,咱们家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方才你们便是极好。”沈香苗提醒之余的,没忘记夸赞一番。
“谢姑娘夸赞。”夏冰和冬青笑嘻嘻的应了一句。
“就是往后这手段还是得更加干脆一些为好,该动手的,就别迟疑。”沈香苗也晓得夏冰和冬青也是有所顾忌,害怕因为自己行为不当,给主家惹了麻烦的,因此特地提醒了一番。
总之就是口舌之争最是无用,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但凡那些有血性的,还能被人称赞两句,而这种极品奇葩却是实打实的欺软怕硬的,更是贱骨头,越是和她争吵,她们是越来劲,若是不理不睬,她们反而无趣,自己憋出毛病来,倘若再直接动起手来的,她们也就彻底的怕了,反而不敢怎么样你。
所以,绝对要直接看准了要害,打蛇打七寸,让她们毫无还手之力为好。
这是沈香苗在长期斗智斗勇之中得出来的真理,无论是前世今生的,现代还是此时,这句话都十分适用。
而对于沈香苗这样的话,夏冰和冬青也纷纷点头:“婢子记下了。”
放在当下,许多人大都讲究的是以和为贵,以德报怨,旁人打你骂你,都要做到不还口不还手的,以求不引发矛盾,和和气气为好。
而夏冰和冬青却能够听明白了这些话,还能对此十分赞同,想必也是平日里耳濡目染的缘故了。
沈香苗对此到是颇感欣慰。
“话说回来了,姑娘怎的突然回来了?”有了方才的风波,夏冰这会子才问起来缘由。
“原本要给三婶做爆米花的,三婶家里没有白砂糖和葵花油,我就想着回来拿一些来。”沈香苗一边说着,一边往灶房里头走。
“姑娘不必忙,婢子帮您去拿。”夏冰赶紧去灶房里头,去寻那白砂糖的罐子。
冬青则是去寻那装葵花油的小罐子。
这边主仆在这里忙碌着的,外头的钱氏和吕秀云,则是彻底的给气了个七窍生烟。
原本呢,这吕氏当初嫁给沈福才,要了足足十两银子的聘礼,和卖女儿简直没有分别,而钱氏更是自觉沈家也不是富裕的,往后沾不到什么光,索性这关系也不走动,可谓是断了往来的。
再后来听说沈福才死了,留下吕氏与一双儿女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艰难,这就更让钱氏害怕了,害怕吕氏带了一双儿女回娘家去打秋风,便往外头放了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