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宇还感到如梦似幻,他真的离开过地球吗?这一可怕想法在他脑中横生。
什么也没变,细细想来,他那五万年岁月也开始朦朦胧胧,若非他的道心还在其胸膛,可就要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了。
“难道这里的时间与外面的时间不同步吗?这又怎么可能呢,时间一道无迹可寻,只能远观。”
可在这种情况下,越是不可能的事情,便越是可能!
地球一定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足以推翻外界数百万年的积累。
他如梦初醒的走在大街上,与无数人擦肩而过,又有谁能想到,普普通通的人群中会有着一个活了五万年的存在,与他们一同前行。
由于月球上的意志,可以肯定地球没有任何修仙者存在,但道教,佛教却是真实存在,也许曾经这里也是个修行圣地。
但因为某种原因,天地大变,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空想。
“二零二二年,离我登月才过去十年吗?”
宇的嘴唇一直在打颤,望着繁华的城市想流出泪来,但他的眼却早就已经干渴,只能将悲伤和苦闷埋在心里。
他多么想嚎啕大哭一场,哭他个天翻地覆,海枯石烂。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宇哭不出,但那苍老又发颤的声音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时光悠悠,五万年是真实的,他和萧自在无时无刻不在想家,父亲,母亲,兄弟,姐妹,那都是至亲!
谁又能挡住思念,萧自在不说,但宇知道,每到深夜总会在月下看到他的身影,偷偷抹着眼泪。
对于万族他就是一个万年祸害,不要脸,不要皮,但同样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着情感的人!
“你怎么就这么结束了,你知道吗,地球才过了十年,才过了十年啊!什么都在,一切都还在!”
宇的眼眶泛红,声音苦涩至极,但就是流不下一滴泪。
他悔,他恨,当年就不该抛下他让他一个人面对,他们是兄弟,理当一同死去!
二月的风冰冷刺骨,刮在人脸上,宛如刀割,周围的人也纷纷穿上了羽绒服,戴上了手套。
一身单薄的白衣,白发飘飘的宇,成了街上的一股异风,孤单的背影,一震一震的坨步向前,宛若行尸走肉。
他回到了故乡本该欢喜,山川,流水依在本该庆幸!可他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走着走着,天黑了,幽暗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明黄的路灯照耀下,一片片雪花,无所遁形。
“好冷啊,我们今晚吃火锅。”
“好啊好啊!”
周围房屋内响着些许温馨话语,传到了街道,窗户下照在街上的灯光,显的无比温暖,令人向往。
宇踩在干湿结霜的道路上嚓嚓脆响,明明雪还不大,他早已却一身雪白,怎么也拍不下。
嗡!
或许是意志的作用,仙图内本被镇压的火凤被排斥了出来,摔倒在了地上,让周围温度明显升高了。
她一声娇喝,让泥水弄脏了身子,但那红嫩肌肤,在污泥的衬托下更叫飘渺,令人垂涎欲滴。
妥妥的白玉火红莲,美的妖艳。
“这里是哪?我的道行呢?!”她才刚刚现世便感到身体的异样,整个人惊呆在了原地。
“宇——!”随即火凤看到了一旁失魂落魄的宇便撕心裂肺的大吼的冲上前,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
这一下不偏不倚,轰在了宇的脸上,将他一把打倒在地,嘴角直流鲜血。
如此一幕竟让火凤愣了神,在这种失去理智的拳头怎么可能会伤到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什么意思,是在可怜我吗?!我堂堂皇道!战的起!就输得起!何须让我!”
火凤愤怒的倾身,揪起宇的衣领,冷冷的质问。
宇混浊的眼眸转向一旁,对火凤的行为视而不见,这样的眼神如同死掉的鱼眼,苍白又无力。
火凤纵有滔天怒火也无处可撒,只能用恨不得要千刀万剐的眼神死死的看着宇。
“你走吧……”
两人僵持了很久,宇才吐出了这三个字。
火凤这才一把甩开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宇站起身,擦了擦嘴角,一步一步的朝着记忆中的地方挪动,十年时间对宇来说不长,但对这个发展中国家却影响深大。
以前的小路已经成了水泥板,道路两旁的石楠树从三四米那么高,长成了二十几米,一旁的水沟也从清澈见底,到混浊不堪。
高楼大厦一座又一座拔地而起,就连以前和萧自在经常玩耍的沙地,现在也变成了高档小区。
万世变迁从未停止,但回家的道路却一直在心中。
宇身上已经不干净了,白衣被混浊的泥水打湿,拖着一路前行,在来到一所关闭的大学门前他定下了脚步。
这是宇毕业的地方,而在它的对面小巷中,有着一家包子铺,那里就是宇的家。
多少年过去了,林业包子铺的招牌早就已经花白,只能依稀的看到包子铺三个字,就连卷帘门上的漆也掉了大半。
这恍如隔世,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时间狠狠的烙印在了他的心中。
宇坐在门口的石台阶上,望着通往大学的这条僻静的道路,他曾期盼了无数次,本以为永远不会再见。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直到凌晨,身后的卷帘门突然传来响动,霹雳哐啷的声音异常刺耳,一双满是茧的手从下面狠狠的将卷帘门抬了起来。
一股肉香味,也随即扑鼻而来,让人闻的直咽口水。
“啊!谁……谁在那!?”一位妇人尖叫出了声,似乎宇的身影吓到了他。
宇微微转头,瞪大了双眼,瞳孔抖动不停,这张脸竟老成了这样!这位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宇的亲姐姐!
他本以为当再见到亲人时自己绝对会认不出来,却没想到她依旧如此好认。
算来算去她也才三十八罢了,鬓角处却已经有了缕缕白发,虽然面相没有那么苍老,但看起来像是四十五岁。
姐姐慌慌张张的挪动身子,到侧面才看清,原来是一白发老人,穿的那么白大晚上怪吓人的。
“我说老人家,您大晚上穿这么白怪吓人的。”姐姐哈哈笑道,经过生活的打磨她也越发圆滑了,开起了玩笑话。
宇怔怔出神,一句老人家,将他打下深渊谷底,是啊,他老了,比姐姐还要老,细算下来也是个五万年的老妖怪。
他不敢说话,怕是一张口便哽咽不停,吓到姐姐,只能对着她微笑点头。
这才让姐姐安心,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呼嘶~”姐姐感受到寒风阵阵,搓了搓肩膀,上前扶起宇笑道:“来老人家,进来坐会,外面太冷了,哎哟你怎穿这么薄?!”
姐姐被宇穿的吓到了,让宇坐在靠椅上,便赶忙从睡屋内,取了件军大衣,给宇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