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知道他的意图,所以没有接他的电话。
霍少衍将停机坪建立在城边,距离主城区还有一小时的车程。
路边停着一辆来接她的黑色轿车,安歌下了直升机以后就跟着秦朗上了那辆轿车。
车子发动后,安歌对秦朗说,“秦特助,请把我送到御苑吧。”
她白天在温家庄给母亲办身后事时,拜托了南潇帮她在御苑已经租好了房子。
南潇对门的房子被卖出去了,所以房子虽租在御苑,却不跟南潇一栋。
对于她的这个吩咐,秦朗十分诧异。
他有些为难,说:“可是爷的意思是必须将您送回枫桥别墅……”
安歌靠着车窗疲惫地闭目养神。
好一会儿,她才说:“我会打电话跟他说。”
傅柔防她防得跟什么似的,腿都摔受伤了都不愿意住院,为的就是住到枫桥别墅阻止她勾引霍少衍。
她今晚若是真的歇在枫桥别墅,头疼的不仅是她,还会是霍少衍。
既然是被男人养着的金丝雀,那就应该懂事乖巧,而不是惹得他家庭内部鸡飞狗跳令他生厌。
到了御苑的时候,霍少衍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到哪了?”
安歌说到了御苑,手机那端就传来嘭的一声什么物体摔碎了的动静。
她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打破彼此突然僵冷下的氛围,“你要过来吗?”
说话间,手机那端传来傅柔的声音:
“阿衍,我不许你出去找那个姓安的女人,你听到了没有……”
然后,她的电话就被男人给挂断了。
她对此没什么感受。
下车跟秦朗告别后,她就去见南潇了。
她在南潇那吃了点东西,就拿上新房子的钥匙从南潇那离开了。
南潇看她脸色不对劲,便送她到新房子的门口。
安歌在进门前,南潇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温,烫得她手心都惊了一下。
南潇说:“你发烧了,得去医院。”
安歌:“我只是感冒,等会煮点红糖生姜水就好了。再说就算去医院,医生也不敢随便给我开药。”
南潇不放心:“那我陪你……”
“不行。你把萧朝凤撇下送我过来,他脸色就已经很不好看了,你复仇计划才刚刚开始别因为得罪萧朝凤而胎死腹中。”
南潇:“我不放心你……”
安歌半开玩笑说:
“我没那么娇气。坐牢的那阵子,我前前后后烧了多少次你最清楚了,哪次不是我自身免疫系统打赢了病毒啊?”
“那好吧,你有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安歌嗯了一声,就进门了。
南潇回到自己的公寓,萧朝凤正在公寓门口换鞋,那样子是要走。
见她回来,萧朝凤说:“阿琛又烧了,我得去南芸那边看看。”
南芸是南潇的姑姑,亲的。
但,南芸却只比南潇大五岁。
南潇等萧朝凤换好鞋后,道:“你等下。”
萧朝凤以为她要挽留他,结果南潇只是去厨房提了一袋垃圾出来递到他的面前,对他说:
“你帮我把垃圾顺下去,外面冷,我懒得下去。”
萧朝凤:“……”
南潇:“怎么,拔屌不认账?爽完了就翻脸?那下次还是别来了,南芸也能满足你。”
萧朝凤咬了下后牙槽,从她手上接走了垃圾袋。
他走前,南潇问他,“你有没有靠谱的家庭医生……”
萧朝凤皱眉:“你不舒服?”
“不是我,是安歌,她发烧……”了。
萧朝凤打断她:
“那关你什么事?她很不简单,未婚先孕怀了野种都能斗败安宝盈且傍上霍少衍的金大腿,不是个善茬,你最好别跟她来往。”
南潇讥笑:
“我还是个坐过大牢的寡妇呢,不是也傍上了你这个钻石单身汉了嚒,我跟她是一路人,你管得着吗?”
话落,南潇就将他推出门外,嘭的一声摔上了门。
萧朝凤气得想踹门,但南芸那边的电话却催个不停。
他一边疾步朝电梯的方向走,一边接通南芸的电话,讲了没几句,就掐断了南芸的电话。
萧朝凤来到楼下的车里,在发动车子前,给霍少衍打了个电话过去。
霍少衍此时刚拿上车钥匙,打算越过阻拦他的傅柔出门。
他接通萧朝凤的电话,“什么事?”
萧朝凤点了一根烟,说:“听说你跟姓安的女人闪婚了,你为了拒绝娶安宝盈,这事办得够绝的呀。”
霍少衍没功夫跟他废话,“说重点。”
“南潇说姓安的发烧了,好像挺严重的,你这个新婚丈夫不过去瞧瞧吗?”
霍少衍凤眸瞬间就眯了起来。
他跟萧朝凤结束通话后,傅柔就在女佣的搀扶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她说:“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霍少衍言简意赅:“您早点休息,今晚我不回来。”
“站住。”
傅柔情绪高涨。
霍少衍脚步微顿。
傅柔再次挡在了他的前面,深吸一口气后,说:“你是去见安歌那个女人吧?”
霍少衍对此没有掩饰,嗯了一声后,说:“她现在是我太太。”
此话一出,傅柔震惊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你……说什么?”
“我们今天上午扯的结婚证。”
傅柔语调哆嗦,情绪激动到了极致:
“离,必须离,别说我不许…就是你爸他若是知道了他也会不答应的…”
霍少衍讥笑:“我都快忘了那人渣的模样了,你跟我提他做什么?”
霍少衍扔下这句话,就撇下傅柔离开了。
傅柔在他身后哭得撕心裂肺,一个劲地问他为什么,但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坦白来说,若非安宝盈腹中怀了霍家重长孙,傅柔也瞧不上她这样的货色。
但,比起狼藉不堪的安歌,傅柔更愿意捧安宝盈上位。
傅柔爱面子,但霍少衍却娶了怀有野种的安歌,这在豪门圈里简直是亘古未有荒诞至极,这要是被帝都的娘家知道了,她岂不是要被帝都圈子里的人笑话死?
她年轻时被丈夫婚内出轨,现在又被不肖子孙蒙羞,她这辈子活得太失败了。
她决不允许这种丑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思及此,傅柔连夜叫车去了霍家老宅,她要见霍老夫人。
……
那端。
安歌洗完澡以后,就爬上了床。
她有心事,睡不着。
如果那口小棺材里装的是温宁的亲生女儿,那么她会是谁?
安歌萌生出一个强烈的念头,她可能不是安治国和温宁的亲生女儿。
想求证这件事很简单,只需要偷偷的跟安治国做个亲子鉴定就可以。
这件事理顺后,安歌心里的石头落下去了一块。
但还有一块石头压着她。
那就是那坛骨灰,她会是谁。
会是她的师父么?
亦或者还有别的可能,比如她的亲生母亲?
这个荒谬的想法,令安歌一瞬间就从床上惊坐了起来。
此时,正在充电的手机振动了,是霍少衍的电话。
“喂?”
“开门。”
安歌怔了一下,“好。”
一分钟后,她看着立在她房门口身形高大挺拔的俊美男人,声音有些沙哑:
“你不是说,不过来了么?”
说话间,男人便勾住她的腰肢将她拽进怀里。
他俯身,额头抵上她的,贴了又贴,缱绻抚慰,似是心疼,“烧成这样,怎么也不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