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看了眼安歌,将她的情况如实汇报了一遍后,问:“爷,您要跟太太通电话吗?”
霍少衍掸掉一截烟灰,将香烟举到唇边深吸了一口,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秦朗依言,很快就将手机举到了安歌的面前,说:“太太,是爷,他想跟您通电话。”
安歌现在心情十分低落,她眉头皱了起来,声音消沉:“我……现在不太想跟任何人说话,晚一些吧。”
她的声音,手机那端的霍少衍自然是听到了。
他听出她语调里的消沉,便随了她的心意。
秦朗跟霍少衍结束通话后,便对安歌建议道:“太太,我们来挖吧?”
在秦朗和保镖的帮助下,很快就挖好了埋葬的土坑。
安歌将温宁女士的骨灰盒放入坑里时,发现了一旁的土层里露出来棺材一角,木头已经烂了,但隐约可见其形态应该是只有一米多长的棺材。
在那短暂的几秒内,安歌大脑闪过温宁对她胡言乱语时说的那些片段。
“笙笙,你放心,我把你女儿藏起来了,坏人……不可能会找到她。”
“你女儿好可爱啊,跟我的女儿一样可爱。”
“可是……可是我的女儿却再回不来了。”
“……”
“我活不长了,你把我跟我女儿葬在一起……”
像是从头顶炸开一道白光,有什么呼之欲出的真相就这样疯狂地涌了出来。
难道,她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
如果她不是,那么她是谁的女儿?
安歌强行摁住脑海里涌起的疯狂念头,不动声色地压下了所有。
葬好温宁女士以后,她又遵嘱挖出了埋在姥姥墓里温宁女士留给她的东西。
是一个用红色绸布包裹着的白色瓷坛子,除了这个白色瓷坛,再无别的东西。
安歌欲要打开白色瓷坛时,立在她身旁的秦朗说:
“感觉……有人来过这里,你姥姥的墓好像被人动过。”
安歌诧异,“你确定?”
秦朗摇头:
“按道理,你姥姥去世这么久,土壤应该没那么松才对。但……这场大雪淹没了痕迹,我不确定。”
安歌沉思了几秒,打开了那个白色瓷坛子。
瓶口比较宽,一眼就能看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秦朗先她一步,对她说:“是骨灰。”
安歌周身都震了一下,她想到了什么,“可能是我师父的骨灰……”
可是为什么会葬在姥姥的墓穴里呢。
安歌想不通。
秦朗提醒道:“你要不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安歌点头:“好。”
与此同时,傅柔所在的病房内,安宝盈神情忐忑不安的立在傅柔的病床前。
“伯母……”
跟傅柔主治医师聊完的霍少衍在这时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因此,安宝盈要说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她目光贪恋地朝霍少衍看过去。
但霍少衍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冷声质问:“谁把你放出来的?”
傅柔最近眼睛接受了一定的治疗,视力恢复了一些,隐约能看出一个人的轮廓。
她目光朝霍少衍过来的方向看过去,说:“我叫她来的。”
霍少衍走到她的病床前:
“叫她来干什么?让她继续在你坐的轮椅上做小动作,然后再自导自演一出救命之恩的大戏吗?”
傅柔训斥道:
“说什么呢?宝盈都已经跟我解释清楚了,她没有在我的轮椅上做任何的手脚。那段录音内容,是宝盈为了气安歌故意那样说的。
你要知道,宝盈那么爱你,安歌却总是背着她勾引你,她在愤怒之下才口不择言说了那番话,仅凭一两句对话,说明不了什么。即便,她真的在我轮椅上做了手脚,
那也是因为她太爱你了,所以才一时糊涂的做出这样的蠢事。她所有的出发点都只是因为爱你想嫁给你,这一点,并不是没有被原谅的余地。何况,她现在怀的是双胞胎。”
霍少衍:“所以呢?”
傅柔道:
“我现在也不指望你一下就能回心转意娶她为妻,但你能不能看在她怀了两个孩子的情分上,不要苛待他们全家?你叫人把安家别墅包围得水泄不通,传出去像什么样子?没有你这样欺辱人的。”
霍少衍等傅柔说完,目光这才瞥了安宝盈一眼,
“之前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好好养胎,不要再背着我搞小动作,滚吧。”
虽然霍少衍对她的态度极其的恶劣,但安宝盈一点都不气。
至少,她现在恢复了自由身。
至少,傅柔这个女人是向着她的。
至少,她还有翻身的资本。
思及此,安宝盈便知趣地退出了病房。
她从病房离开后,就给仍被关在安家别墅里的白美兰打了个电话过去,
“妈,霍少同意放过我们了。”
白美兰立刻喜上眉梢,说:
“我说什么来着?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共渡难关。宝盈,你快回来,妈有重大的好事跟你说,我们马上就能翻身了。”
这话一出,安宝盈眼睛就是一亮,连忙问:“妈,是什么好事?”
白美兰把卧房的门关紧了以后,从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里拿出一块羊脂玉佩,说:
“你还记得三天前我跟你说的事吗?”
安宝盈道:
“你跟我说过,温宁临终前清醒过几分钟,亲口对安歌交代了身后事,还说在安歌姥姥的墓穴里给她留了什么贵重物品。妈,怎么了?”
白美兰说:
“我真是没想到温宁那个贱人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手笔,她给安歌留了一块价值至少上千万的羊脂玉佩,玉佩上刻了个秦字。
你之前不是说霍少他们在找一个姓秦的女人吗?我就在想,这块玉佩会不会跟他们要找的那个女人有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拿这块玉佩去邀功?”
安宝盈激动:
“妈,我打听了一下,霍少心里藏了一个白月光,好像就是姓秦那个女人的女儿,这事我们要不要从长计议,先按兵不动,好好筹划筹划?”
白美兰很满意安宝盈这个态度,她欣慰道:
“宝盈,你成熟了,遇到事情知道要动脑筋了。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如果这块玉佩真的跟姓秦的女人有关,那么她就有可能是安歌的师父,
温宁把这块玉佩藏的那么深,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秘闻,所以,我们得先摸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安宝盈:“妈,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为什么安歌那个贱人的血可以治霍少的怪病啊?她的血很特殊吗?”
安宝盈瞬间就把白美兰给问住了。
她大脑迅速运转了片刻,说:
“你爸和温宁那个贱人都是Ab血型,安歌那死丫头血型也是Ab型,没什么特殊的。”
安宝盈迟疑:
“我也是Ab血型,那为什么我不能给霍少输血?妈,要不咱们再查查安歌的血型?没准,能有什么发现呢?”
白美兰:“你说的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
晚上八点,安歌办完温宁女士的丧事回到京城。
她从直升机上下来,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脸色给外的苍白。
霍少衍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