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空中孤月轮,满地银辉,夜寻流出鲜血显的一股黑色,黑袍人闻之亢奋,牵引指尖残血渡入口中,食髓知味意犹未尽。
好精纯的能量!胜过十头灵兽,黑袍人飘摇于黑夜之中,招风引魂,皑皑白骨手搓褐红血球,表面宽带或条带的间接处,宛若梅花洒血,像天上赤色浮云,堆叠成团。
“你逃不了了,夜寻——乖乖做我的血之奴仆吧,让我来继承你的一切,桀桀…”
黑袍人掌中托球,高举而起,形成一道彤彤血月,妖异无比,盖天遮光,只待蓄积欲裂,轰然砸下,洒落的污血淋漓不尽。
“师弟,退后,吒——”
电光石石之间夜寻重伤后退,羽澜惊呼提醒,法诀一掐引肩周披帛簌簌划出,注入灵气激活,飘逸游龙,淡淡五彩绘成画。
再引其动,前插后穿,绕转重叠,化形一道雪莲绽放,借着月光紫翠成岚,迸发出天青、灰绿、乳白、蔚蓝等斑斓之色,艳丽绝伦变化莫测,朝着砸落血月迎之而上。
轰轰轰——
两人尽出全力,一瞬间招式相接,血月灿红如烛,五彩雪莲花瓣零落,巨大的碰撞灵力互相抵势,到了极点直接爆炸开来。
顿时碎石飞溅,火光冲天,绚丽了整片森林,狂风飞卷,周围树木皆被拦腰折断于空中粉碎,地陷大坑,裂缝中一片虚无。
羽澜回身抵挡余力冲击,绾纱卷起夜寻退至安全地带,黑袍人跌落后退,血色耀日这一招花了大半的精气,他需攒势再击。
血魂蜕生大法眼下已祭炼成功,只要有近身机会,便可无情剥夺夜寻体魄,为此他放开血障,令余波震身,断裂几根白骨。
只见黑袍人少了一小块骨架,空中回荡着心胆俱裂一般的痛苦哀嚎,被震退挂到了离杨靖锋不远的树梢之上,其中头骨双眼的精神之火摇摇欲灭,似乎已是生死濒危。
“杨兄弟,我这惨状足以让他们相信身遭重创,该你动手反杀我,去交投名状。”
杨靖锋一听心中在不断犹豫,其实现在这个机会也是极佳,自己一击脱身,其他的交给夜寻即可,但深入一想,还是罢了。
“好,前辈当心了。”杨靖锋低语,随即向对面大喊:“夜寻,这老东西屡次拿我当作垫背,想要我命,你我之仇自当以君子之法论断,不行蝇营狗苟,我先助你杀他。”
先前夜寻与黑袍人过招伤势极重,得亏提前让羽澜准备出手,这才从死亡边缘徘徊而回,一手垂落,一手握着胸口回复道。
“杨兄,这本就是你我之间恩怨,这家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和他合作只有死,你先拖他一会,待我处理伤势,再来杀他。”
“好,这老贼已是苟延残喘了,在下能够应付一二,夜寻兄调息片刻速来,你我齐心协力将他斩首,在谈其他。”杨靖锋喊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夜寻言止调息,杨靖锋果然气势汹汹朝黑袍人杀去,两人对话羽澜悉数听见,不禁疑虑道:“师弟,这是你和他设的局吗?”
羽澜不愧是心思玲珑,一看便知,夜寻憋着难受之气强笑,随即告诉了她计划。
“师姐洞若观火,等会你用飘带将我牢牢缠住,杨靖锋应该会乘机推我近其身,等到黑袍人动手之际,在极限时将我拉回。”
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羽澜摇头否决:“舍身犯险,太不值当,以合围杀之。”
“师姐最强一招被他挡下,而他受伤惨状估计装的,目的是引我而来,如今正面不可破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夜寻顿道。
羽澜在想多说,夜寻此时已无力在与她争辩,刚才重伤退回之时,吃了丹药,怎知黑袍人骨指上有毒,伤口鲜血突然涓涌。
夜寻那只被插穿的手腕已经发黑,沁入经脉,胸口同样如此,染红了长袍,整个人浑浑噩噩神识不清,侧倒在了羽澜怀中。
“师弟——师弟—”羽澜抱他坐下,慌忙呼唤其名,细看到夜寻伤势,吓了一跳。
好可怕的毒性!黑袍人常年用凶兽以及活人练功,吞噬血力,各种毒素混合已深入骨髓,常年以往,竟已突变成腐身之毒。
羽澜拖着夜寻微微偏头,取下头顶玉簪仙指骨,灵力注入其中,氤氲成青,涌动着奇妙光华,从簪头滴出了两滴醇厚药液。
它悬于空中,星依云渚溅溅,露零玉液涓涓,散发出白玉奇光,馥郁芬芳,这可是长春青仙参的精华,素有太古真仙之名。
羽澜抬起夜寻手腕,牵引一滴药液融入其中,霎时间春回大地,万物复生,血淋淋的指孔开始愈合,那腐骨黑气滋滋冒出。
眨眼之间夜寻明显好受许多,羽澜撕下一片轻纱将其腕口缠住,打了个绳结,处理完毕后旋即看向了夜寻胸口,顿了一下。
这——
先不管男女之别,救人要紧,羽澜成功说服了自己,她卷起夜寻半边衣袖,手深入衣袍中翻转一扯,露出了半边胸膛与肩。
这一套行云流水,耳根红霞还未起来就消失不见了,因为夜寻左上方的心脏,五指血洞深不见底,皮肉翻飞,侧挖内陷,几乎要把整块刨根而起,乌黑血痂溃烂流脓。
羽澜引来剩下一滴药液点在其上,叮咚一响,枯泉活源,慢慢修复着创伤,见起效较慢,羽澜鬼使神差轻碰胸膛,感受那精壮血肉,股股强震,纤手香凝,揾湿柔捏。
夜寻似是有所感受,指尖滑落,激的他肌肉抖动,羽澜抿唇轻笑,无声浅淡,有意触摸那嫩红小点,急缩收回,忽然显得克制而拘谨,恰似昙花一现,令人回味无穷。
“师弟——你好些了吗?”
“师姐,这还有点痛,需要你——”夜寻嘴角上扬,抓住羽澜的玉手放在左胸上。
羽澜身体僵直,登时窘得冷脸发烫不知如何是好,雪裹琼苞,内藏红颜,夜寻紧握其手翻转起身,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俯视。
冷静冷静冷静,羽澜心中苦苦念,身上异样渐消,又恢复生人勿近的仙冷气,昂首蹙眉凤目流转,单掌发力,将夜寻推开。
“师弟,记得还我两滴神药。”
“是,师姐。”夜寻穿好衣袍,活动手腕捶胸皆无不适,随即嘿嘿一笑,应承道。
此时,月下树梢上,杨靖锋追杀黑袍人来回跳动,逮着他连轰不止,招招必杀。
有那么几次黑袍人被他锤的断气,骨头都掉了几根,感觉像是来真的,杨靖锋撇嘴苦诉衷心,直言不讳,好戏就要做全套。
“差不多了,前辈,在受我一击受伤即可准备擒拿夜寻。”杨靖锋说完,身后灵脉尽数而起,使出参合拳,一拳长,一拳短,数拳砸击在黑袍人不同骨位,将他锤到地上。
“夜寻兄,速来相助,这老东西只顾躲闪不想恋战,看情况似乎是在蓄积大招。”
杨靖锋声震四野,略显焦急,夜寻知道这是最后试探,必要做局让黑袍人对他放松警惕,如此才能获取机会给予夺命一击。
夜寻便与羽澜示意,她纵有忧虑,此刻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点头回应。
羽澜暗念法诀,轻纱满光,藏于手心中随时可以甩出缠回,见时机已到,夜寻爆发肉体最强之力,滚滚真气涌到一臂上,浩荡腾飞起,潜龙摆渡,横断江流,摘星——
“前辈,夜寻他来了。”杨靖锋见之气势瞳孔一缩,摘星手当真有少年无敌之感。
“好,那小子上套了,聚拢浑身真气全力攻来,想要一招结果我,没有给自己留一点退路,天助我也啊,他不可能逃脱了!”
黑袍人癫狂自语,佯装恐惧,双眼鬼火晃动飘忽,骨掌旋出血障挡在面前,自身则吐出蜕生而出的治愈新星,悬在头顶,只待夜寻在打破的瞬间,投入到其身体寄生。
那时夜寻将痛不如生,看着自身被吸食血气,剥夺体魄,吞噬神魂,化成一具腐尸溶解流地,而黑袍人吞回治愈新星,代替他重生新的夜寻,用他的身份,施展抱负。
“来吧,快来吧,我等不了了!”黑袍人急不可耐,那道枯萎的花,治愈新星,仿佛挣开了食人的嘴,叶瓣舒展,散发黑光。
就在这一刻,夜寻摘星手轰破了黑袍人所设置的血色屏障,落在了他的胸骨间。
砰呲呲——
断裂之声如此刺耳,黑袍人头首与身躯几乎分离,夜寻这一手恐怖如斯,然而当他向上看去,诡异的花,垂蔓攀附全身,上有倒刺,扎肉吸灵,又幻化鬼脸扑咬而来。
“师姐,救我——”
夜寻这一句大喊,羽澜闻讯而动,动若青莲踏足而至,其披帛早早探出,缠满夜寻腰部往回拽去,同时发出神光压制诡花。
羽澜所使淡淡五彩披帛乃是灵器,它由万冰碧蚕破蛹成蝶后的遗茧缫丝而成,韧性十足,强度极高,不惧水火,万毒不侵。
特别是五彩神蝶飞走之时,回首留下的一滴眼泪,将这件灵器灌注了神性,于黑暗中破茧,绽放曙光,泯灭一切罪恶根源。
黑袍人也发现局势反转,都怪这个女人中途作梗,尽全力催动治愈新星,又是命令杨靖锋乘机而入,攻击羽澜将其斩杀掉。
“好——”
杨靖锋见三人僵持,如此大好良机怎能不把握住,一声大呵之后,起掌腾拳变幻出翻天覆海之势,刀剑如梦,直插劈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