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钟杉听了这话,激动得连连说好,情不自禁老泪纵横。
忽然,原本晴朗的夜空忽然乌云滚滚,轰地响起一声雷鸣。
许长青吓得一个激灵。
陈钟杉则疑惑的抬起头看了看,若有所思陷入沉思。这幻境是他自己神魂所化,刚才怎么会有不受控制的天气出现呢?
他忽然凝神朝着许长青一指。
许长青忽觉大脑深处仿佛刺入了一根尖锐的长针,酸痛难忍。
就听陈钟杉说道:“抱歉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在你识海深处打下一枚法印,此乃‘魂誓’,将来你若生出二心,不遵守今日之诺,必定受到神魂撕裂之苦!”
……我擦嘞!?许长青听了这话,心中大骂无耻,这糟老头子,实在是坏得很,但又无可奈何。
见各种保险都已做足,陈钟杉脸色稍霁,抬手间,一册卷轴缓缓飘浮,送至许长青面前,上书“天衍道术”四个大字!
“我宗天衍阵道之根基便在这先天易理,以九天星辰之规律,参悟世间一切变化。此为:天衍道术!”
“理论上来说,天衍道术,可推究一切事物!天道为基,横衍万法!”
“你先好好研读,不懂之处,我再跟你详细解读。”
说完,陈钟杉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处,就像从来不曾出现一般。
许长青呆了一呆,接过卷轴,信手翻开,慢慢读了起来。
“大道真谛,藏于星辰万物。先天易理,存乎一心矣……生成先天首念,须名母生相,法分三元……”
开头还算好懂,再往后,渐渐进入正题,却有些开始艰涩难懂。
不过,在不知不觉中,许长青渐渐读了进去,整个人神识变得安宁祥和,很多拗口难懂之处,他也不管,略过便是。可能对于书虫属性的人来说,读书就是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翻到了最后一页。
卷册末尾,醒目的写了这么一句:“世上万物,皆有迹可循;冥想玄黄,清晰自然。然世上最难测之物,还属人心……”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大道无缺,而人心有缺!”
许长青身躯一震,若有所思地合上卷轴。
嗯,看完了。
……啥也没读懂。
他冲着空气喊道:“前辈,前辈?”
光芒汇聚,陈钟杉再次凭空出现,笑眯眯道:“怎么?有什么收获吗?”
“没……”许长青叹了口气:“恰恰相反,晚辈愚钝,完全整不明白。”
“呸,没弄明白你叫我干什么?再读九十九遍!”
陈钟杉哼了一声:“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等你读够了再说!”
说罢,毫不废话,再次原地消失。
“哎,等等……”许长青气不打一处来。
看一百遍?我疯了吧我?那得浪费多少时间!
“我真服啦!”
这方世界是陈钟杉老修的精神幻阵,也就是说是人家识海的世界,他一介炼气小修,陷入此间还不是任人拿捏,识海怎么可能冲破人家金丹的结界?
原地转了两圈,真个没有办法,许长青只好重新打开天衍道术,耐着性子从头开始读。
同样的内容,再次从头开始看,显然变得枯燥乏味起来。读到八九遍的时候,他哈欠连连,恨不得闭目入梦。
然而,硬起头皮看到三四十遍的时候,许长青试着逐字逐句深思其中含义,忽然有了点感觉,
而这,也使得他渐渐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所有声音似在飞快消退,整个空间变得和谐安宁,像是在遨游寰宇,又如沉入海底,说不清是那些文字进入了他的脑海,还是他的人化作经书的一部分。
若醒若梦之中,全身被一种奥妙难言的神秘力量给包裹。
他的口中,也情不自禁跟着诵读起来。
“道势术,以势养道,以术谋势……有恃无道,其恃也忽,欲动天下……”
“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地之道……力之用一,而智之用百……”
恍恍惚惚间,许长青读完了六七十遍,却如饥似渴继续重头来过,只觉双耳想起纶音,周围虚空变化,神雷震颤,自混沌中忽然出现许多星星点点闪烁的物事,还有无数流光交织缠绕,自呈轨迹路线,繁复错乱纠缠在一起,他睁开双眼,望着那些发光的点与线,不停跳跃变化,恍悟过来,原来那些便是星辰的运转迹象。
仿佛一张硕大无比的棋盘。
自己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了?怎么会忽然看到这些东西?这些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又一层幻境?
接着,那些经文重新出现,它们的排列组合,甚至每一笔每一划,都在进行着一种玄妙难测,而又隐含大道至理的推进与变迁。
他想停下,却不由自主继续这种反复枯燥的诵读。
等到八九十遍结束,他已经是汗湿重衣,表情极为满足,唇色却是发白,好在陈钟杉及时出现,观其境况,毫不犹豫抬手打出一道灵光给他。
许长青沉浸在那玄妙的境界之中,并未发觉对方的带来,只觉神识一清,凉丝丝极为舒服。
陈钟杉打出这道灵光之后,脸上却露出疲倦之色。
等到一百遍彻底读完,许长青只觉那漫天星辰忽然悉数向自己压了过来,仿佛银河倾落,而无数的经书文字在其中仿佛精灵般飞舞蹁跹,直往眉心钻来。
识海深处,已然多了一种笔墨难叙的东西。
也许是某种诀窍,也许是一种类似思想的存在,一道清晰的神念……
总之,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得出。
嗖地一声。
所有幻影瞬息消失殆尽,许长青眼中恢复了清明,在看时,仍是眼前的石桌、棋盘、老修、大黄狗、以及凉亭。
“可喜可贺。先天易理已经存于你的识海,我沧溟宗天衍传承,至此不会断绝了!哈哈哈哈……”
此刻,陈钟杉笑着说道。
许长青抬起眼睛,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不知为何,对方看起来似乎有点虚弱。
非要形容,陈钟杉就像是一个会发光的影子,而现在身上的光彩没方才那么强烈了。他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指着棋盘冲许长青道:
“现在,我们再接着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