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巴玉藻的带动下(实际上巴玉藻是受了杨朔铭给他的图纸资料影响,是以充满信心),“翔宇”公司的设计师们抱着比较前卫的态度来设计该机,希望最终可以获得中***方的青睐。
在以往的时候,受西方飞机设计思想的影响,中国的航空设计师们对飞机采用收放式起落架的好处心存疑虑,当时流行的看法是,采用收放式起落架所降低的飞行阻力会被机械装置重量的增加所抵消,而早期收放式起落架又是由飞行员手动操作,故障率也是居高不下,所以“翔宇”公司在综合分析后决定使用带整流罩的固定式起落架。此前中国陆军航空队的飞行员们根据以前作战的经验,认为战斗机在做剧烈机动时产生的应力会使普通悬臂式机翼无法承受,巴玉藻于是决定在主翼外追加了类似用在“青凤-12”式单翼战斗机上的那种张线。
根据参加过一战和对日作战的战斗机飞行员们的经验,这一时期空战的获胜者往往是能够抢先发现对手的一方,许多中国飞行员坚信,良好的视野是一架战斗机不可缺少的致胜因素。另外,由于机载电台尚未成熟,飞行员之间的联络还要通过目视信号,所以封闭式座舱将使当时的战斗机飞行员们无法适应(早期座舱玻璃还会产生光学失真等)。总之,尽管是在催生一种时速200英里(约322公里)以上的新型战斗机,巴玉藻和“翔宇”的设计师们还是决定沿用经典的敞开式座舱设计。
“翔宇”已经对来自各个方面的保守要求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不过,设计出来的“乾一”单翼战斗机依然不失其前卫气质,看上去更象去参加克利夫兰航空节的竞赛机,而非一款向中国陆海军航空兵推销的战斗机。其流畅的线形和短促的机翼帮助“乾一”实现了惊人的高速,不过这也带来了飞机操纵性的相对恶化,很多中国陆军部的官员都不认同这种性能上的置换。“翔宇”制造3架“乾一”原型机只用了短短3个月的时间,在随后5个月的时间里,试飞员驾驶原型机进行了多次试飞,“翔宇”的新型战斗机最后以“青凤-123”的代号投入量产。中国陆军航空兵同时订购了25架“青凤-12”双翼战斗机,以应对仅仅使用单翼新机可能存在的风险。
和上一款原型机“青凤-121”一样,“青凤-123”使用的都是600马力(约441千瓦)的风冷引擎。如果把二者的性能数据拿出来进行一番纸面上的比较就会发现,“青凤-123”的最高时速是234英里(约377公里),比“青凤-121”快20%。“青凤-123”的航程是375英里(约604公里),比“青凤-121”高出许多。不过,由于“青凤-121”具有先天遗传的低翼载特性,其爬升率(2920英尺/分,约890米/分)要比“青凤-123”高出24%,实用升限(英尺,约9571米)也比“青凤-123”高4000英尺(约1219米)。
真正令中国陆军部官员担心的要数“青凤-123”每小时82英里(约132公里)的着陆速度(比“青凤-121”整整高出约27公里/小时),这种速度对技术一般的飞行员来说比较危险,而起落架间距较窄的问题更会增加飞机着陆时发生事故的几率。为此,中国陆军部要求“翔宇”公司为已生产的“青凤-123”追加一套襟翼助降装置(“青凤-123”于是成为中国陆军航空兵装备的第一种带襟翼的量产型飞机),这套装置可以将该机的着陆速度降到可以接受的73英里/小时(约117公里/小时)。
新式飞机也得到了海军的青睐,但“翔宇”的设计师们心里明白,就算使用了新式襟翼系统,“青凤-123”的失速速度也根本达不到正在秘密进行的“航空母舰”的上舰标准,因此没有象往常那样同时开发“青凤-123”的海军型号(这样,中国海军的舰载机部队直到1927年才接收到了第一批单翼战斗机)。
“青凤-123”的原型机的一次飞行事故促使“翔宇”公司第二次对设计进行修改,在这次险些致命的飞行事故中,飞机在着地时向前翻倒并压断了试飞员的脖子。而以往双翼机的上翼部分在飞机进行“拿大顶”的动作时,可以对机上人员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而“青凤-123”的下单翼布局却取消了这种附带救命的功能,巴玉藻为此将生产型“青凤-123”的飞行员头靠向上提升了8英寸,同时在其内部安装加强用的金属棒。新头靠的引入使“青凤-123”的背部出现了一个类似“驼峰”的隆起部分,成为该机在外形上的一个显着特征。
“青凤-123”在座舱底部装有两挺同步机枪,都是7.62毫米的口径,也有些是1挺7.62毫米口径机枪搭配1挺12.7毫米口径机枪。该机还可利用机身挂架携带最多200磅(约90公斤)航空炸弹执行对地攻击任务。
“青凤-123”虽然身为一款世界一流的战斗机,该机的出现却没有在世界范围内引起热烈的回应,一些飞过它的外国飞行员送给它的非正式外号“肥胖的小鸟”——可能得名于其宽大的机翼和肥厚的机身——显然不是什么美好的意思。对于不少飞惯了反应灵敏的双翼战斗机的中国飞行员们来说,“青凤-123”的到来在短时间里让他们感到有些难以适应。
中国陆军航空兵经过权衡对比,最终决定采购120架“小肥鸟”,除去3架原型机外,大部分都是基本生产型“青凤-123”(共117架),另外还有15架预定使用改进型风冷引擎的“青凤-123乙”(没改的称“青凤-123甲”)。改进后的“人和203”风冷引擎采用燃油射入式工作方式,可明显改善载机的高空性能。不过这种引擎目前“翔宇”只拿到了3台,剩下12架“青凤-123”只能暂时使用装在“青凤-121”上的那种化油式引擎,这些“杂交品种”被称作“青凤-123丙”。预计在引擎供应好转之后,这些“青凤-123丙”将陆续升级为标准的“青凤-123乙”。
尽管单翼战斗机的研制取得了成功,但巴玉藻并没有感到满足,在他的心里,依然充满着对更先进飞机的追求的渴望。
巴玉藻打开了手中的图册,他不经意的翻到了图册的后面,而在那里绘制的,则是一些充满了幻想色彩的飞机。
这些飞机,有的象夜空中的蝙蝠,有的象带着翅膀的雪茄烟,而让人惊奇的是,这些飞机的尾部都喷吐着长长的火焰,象是火箭一般的在天空中飞翔!
也许有一天,这些飞机真的会变成现实?
现在的巴玉藻,还不敢确定。
但是他知道,现在的杨朔铭,无论是在飞机设计还是在造船方面,那些看似不可能的奇思妙想,却都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
“他可真敢想。”巴玉藻看着杨朔铭画给他的这些飞机,喃喃自语的说道,“这些飞机如果是烧油的话,得多少油才行啊!”
想到杨朔铭此次前往西伯利亚占领区,带在身边的有丁文江等着名地质专家,心下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希望你是对的。”巴玉藻紧盯着手中的图画,“那样的话,咱们中国,就彻底和以前不一样了。”
第二天上午,中西伯利亚某地。
“亲爱的丁,我们已经钻了这么深了,还要继续吗?”一位美国技师对丁文江说道,“您是不是打算在杨将军离开前,要他亲眼看到这里的石油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的,弗兰克先生,我希望在他走之前,能够看到这里钻出一口会喷出石油的油井。”丁文江语气坚决的说道,“只要没出现石油,我们就要钻下去。”
“可您就那么肯定,在这里一定会钻出石油吗?”叫弗兰克的美国技师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的摊开了双手,“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亲爱的丁,这是我进入这个行业后,所学会的第一个经验。你可以拼命的到处找地方钻井,你可以在一个理论上应该涌出石油的地方钻井。可你还是有可能会失败。遭受惨重的损失,最后破产。这是自然规律,谁都不可能抗拒。”
“我知道。”丁文江自信地笑了笑,“我有把握。”
“我不明白您的自信来源于哪里,”弗兰克接着劝说道,“要知道,中国的石油事业才刚刚起步,在地质勘探技术方面,和美国根本不能相比,但您却坚信这里会有石油,您现在的固执,就是在重复我当年的噩运。尽管我不愿意看到您重复这种噩运。我一直不相信在这里能找到石油,但是作为一名您所在公司的雇员,我在选择服从时,只能尽量的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土地上,寻找合适的钻井位置,而不是死盯着一个位置钻下去。”
丁文江看着苦口婆心相劝的美国人,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他当然不能把杨朔铭给他的相关资料和信息告诉美国人,如果美国人知道,他凭借这份“划时代”的资料的指点,加上自己深厚的专业知识,已经在中国境内找到了多少油田时,肯定会吃惊得把眼珠子掉出来。
到目前为止,杨朔铭所提供的产油地位置,还没有一次出错过。
“听我的,继续钻下去。”丁文江说道,“放心好了,弗兰克先生,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弗兰克又朝着钻塔看了一眼,此时钻塔上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弗兰克叹息了一声,转身大步流星的向钻塔走去。
“您不和我一起去看看吗?”美国人说道。
“好的。”丁文江说着,快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此时,在钻塔上,工人们正在操作着机器,几位美国人在一旁指点并监督着他们的工作,这些中国工人来到这里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但现在他们已经学会了如何钻井,知道了机器怎样驱动,知道了怎样在加长伸到地下的钻杆,知道怎样处理大量被挖掘出来的土块后将钻杆再伸下去,知道了怎样更换钻头,也知道了怎样将液体泥泞压入钻洞,在钻头连续工作的时候使石屑浮出来。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学会了如何挖洞、钻井、找石油。
就在弗兰克和丁文江刚刚上到钻塔上的时候,钻塔突然间从地下传出如同雷鸣般的巨大声响,弗兰克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大吼了一声:“熄灭锅炉!马上!”
听到弗兰克的吼声,锅炉边的守卫着的工人立即反应了起来,而且动作相当为迅速,就在丁文江耳中听来的那如龙吟虎啸般的声响传出时,锅炉边的司炉工已经拼命的开始了操作,将锅炉用沙土和水熄灭。
“噗……”黑色的喷柱突然从井架沿着钻杆激射而出,只在一瞬间的功夫,丁文江就感觉自己象是掉进了油坑里一样,全身都沾满了石油。
站在前方的弗兰克被那井喷的声势惊呆了,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只看到一道高达近百英尺的油黑巨龙从地下喷出,紧接着仿佛下了一场“黑雨”,他的草帽上和身上全都溅满了雨点——是石油的油滴。
“我们找到石油了!将军!”
一位军官兴冲冲的闯进了一处宅院,大声的向杨朔铭报告道,可能是他过于兴奋的关系,竟然忘记了向杨朔铭敬礼。
正在城镇里的住处休憩的杨朔铭听到这句话,立刻跳了起来,在卫士们的护送下坐上了装甲汽车,朝着城外的油井位置赶去。
当杨朔铭来到这中西伯利亚的第一口油井时,在这里工作的人们,脸上、胡子上和帽子上都闪着油亮的光芒。尽管石油弄脏了所有的人,但却没有人介意。一些闻讯赶来的工人家属——孩子和他们的母亲甚至都跑向前去淋湿他们的脑袋,孩子们互相用油拨着嬉闹追打,母亲们则张开双手,兴奋地接住了这些黑色的液体黄金。在钻井台附近的美国工人甚至跪到在了这巨大的石油喷泉下面,他们撕开了衣服,裸露着胸膛,抬起头迎接着从天而降的黑雨,然后哈哈大笑的仰面倒下。
杨朔铭看着兴奋的人们,在外人面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虽然他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他还是感觉到了书写神话的成就感。
当年被石油大王洛克菲勒惊呼“忽略了的浮在石油上面的土地”,现在已经属于自己了。
现在这里的土地,已经属于“人和集团”下属的“中华石油公司”,这家成立时间并不长的中国石油公司,已经拥有这里的土地以及这片土地的勘探开采权,而代价则微不足道。
此时杨朔铭看到,丁文江正沿着钻塔外面的铁梯往上爬。他兴奋地将自己的身子悬在外面,让充满石油芬芳的空气穿过他的头发,而浑身满是油污却又满面笑容的弗兰克看到从远处快速驶来的军车时,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带有油味的空气。
他知道,军车上的那个年轻的将军,注定将会成为世界最富有的人之一。
“亲爱的丁,事实证明,您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说过,这里肯定会有石油的,我相信他,我们大家一直都相信他。”丁文江轻声答道。
“他是谁?”
听到了丁文江的话,弗兰克不由得一愣。
“没什么。”丁文江看到跳下装甲汽车俯身捧起一掬石油仔细观看的杨朔铭,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北京,杨府,后花园。
清晨的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湛蓝之色,此时花园里的空气格外清新,呼吸起来感到分外的舒爽畅快,坐靠在园子里的黄韵芝尽管面带微笑,但此时的她,并不象表面上那样的高兴。
就在刚才,她收到了杨朔铭从遥远的西伯利亚给她发来的电报,电报的内容很简单:
“亲爱的,我们找到油田了,可以等着数钱了。”
她当然明白,丈夫得到的是怎样的巨额财富。
但现在,她想要的,却不是财富。
虽然说,没有人会嫌钱多咬手,但她自从成为了他的妻子之后,对财富的感觉,已经麻木了。
哪怕是没有这些石油,仅她所控制的医药工业系统生产青霉素和磺胺等药物所带来的收入,就已经足够他们夫妻用到下辈子了。
当然,如果不是这些钱有很多被他“挪用”给了军队和政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