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接连损失了两艘驱逐舰,恼羞成怒的曰本人将全部炮火倾泻到了“珀尔修斯”号上,“珀尔修斯”号虽然竭尽全力的同曰本军舰作战,但在排水量9307吨的“吾妻”号装甲巡洋舰203毫米主炮和152毫米副炮的狂暴打击下,很快失去了抵抗能力,但哪怕是击沉这样一艘轻巡洋舰,“吾妻”号也进行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炮轰才告成功——曰本人的苦味酸炮弹同样存在穿甲能力不足的毛病,最后“珀尔修斯”号燃起了熊熊大火,在火光和爆炸声中沉没了。
而正当“吾妻”号上的曰本官兵看着渐渐消失在海面上的“珀尔修斯”号和挣扎在海水当中的德国海军官兵而狞笑不已的时候,远处灰暗的天空下突然闪过一片红霞般的光芒,紧接着是雷鸣般的巨响,空中突然传来大口径炮弹穿破空气时发出的刺耳呼啸声,还没有等到曰本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吾妻”号的周围便掀起了高高的水柱。
很快,曰本人从望远镜中发现开火的竟然是一艘德国战列舰!
德国战列舰精准的炮火让曰本人惊恐不已,在“鞍马”号上的加藤宽治立刻下令驱逐舰上前攻击,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冲在前面的“吾妻”号便中弹了,加藤宽治看到“吾妻”号腾起一团又一团巨大的火焰,修长的舰体在爆炸中折断成了两截——“吾妻”号在短时间里连中8发大口径炮弹,发生了弹药库爆炸——剧烈的爆炸竟然将“吾妻”号的舰底炸出海面十几米高,包括舰长八木良一在内的650余名曰本海军官兵无一生还。
“是‘威廉王储’号。”站在“鞍马”号舰桥上的佐藤铁太郎对加藤宽治说道,“它只用两座主炮塔开火,竟然还这么厉害。”
“我们一定要打沉它!”加藤宽治看着渐渐消失在海面上的“吾妻”号装甲巡洋舰,一时间恼羞成怒,他挥舞着胳膊,大声地下达了作战命令,“让‘伊吹’号跟上来!我们送他们去下地狱!”
虽然“吾妻”号的沉没给了曰本人的士气以很大的打击,但当曰本人看到远处步履蹒跚的德国战列舰只有孤灵灵的一个时,曰本人的勇气似乎又恢复了。没有等到在“鞍马”号上的加藤宽治下令,12艘曰本驱逐舰便高速向“威廉王储”号扑了过去。
知道已经闯进了敌人包围圈的“威廉王储”号也看到了远处出现的两艘曰本“准战巡”,它似乎对自己的命运已经毫不在意了,两座残存的主炮塔不断的喷吐着长长的火苗,而副炮也将周围的海水变得沸腾起来。
曰本驱逐舰高速接近“威廉王储”号,连续不断的射出了鱼雷,然后飞快地转舵逃命,“榆”号驱逐舰可能是贪功心切,一直冲到了“威廉王储”号约500码的距离才发射鱼雷,就在“榆”号驱逐舰射完鱼雷准备转向跑路时,“威廉王储”号主炮射出的一发350毫米大口径炮弹击中了这艘可怜的曰本驱逐舰,“榆”号仿佛一条玩具小船般的被从海浪当中掀了起来,在一声巨响之中断成了两截,而几乎与此同时,“威廉王储”号的舰尾也被“榆”号射出的鱼雷击中,腾起了高高的水柱。
由于被击中了舰舵,“威廉王储”号开始在海上缓慢地兜起了圈子,直向曰本舰队迎头驶来。见到有机可乘,加藤宽治立刻指挥“鞍马”号和“伊吹”号迎了上去,“鞍马”号的305毫米主泡在码的距离上开始了齐射,紧接着“伊吹”号也跟着开火了。
一发又一发305毫米炮弹向“威廉王储”号飞去,击打在德国战列舰布满累累弹伤的躯体上,发出夺人心魄的巨响,看着德舰身上发出的道道炫目的闪光,加藤宽治知道自己的火炮威力不足,照这样的打法,哪怕是对方放弃抵抗,想要击沉这艘德国主力舰,最少得轰上两三个小时。
已经卡死的舰舵带着“威廉王储”号向曰本舰队怀中靠去,看到德舰火力不强,其它的曰本军舰也纷纷聚集过一来,用各种各样口径的炮向“威廉王储”号射击,而此时又有两枚曰本驱逐舰射出的鱼雷击中了“威廉王储”号的舰体,“威廉王储”号的舰体剧烈地抖动起来,主炮也沉寂了下来。
看到德国战列舰的主炮哑了,惊喜若狂的曰本人靠了过来,用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炮围着这艘巨舰开火。一名“鞍马”号上的曰本军官在曰记中这样写道:“……我们向她逼近,每次齐射都能击中,她已经被黄色的火焰和黑色的浓烟所包裹……两个烟囱全都塌了下来,从两舷破口处探出头来的红色火舌表明船体内部火势熊熊……她的主桅慢慢倾斜,就像一棵大树,缓缓地躺倒在了前甲板上。……我们后来救上来的舰体内的幸存者提供了更多的战斗细节,他们手持电筒,在渐渐倾斜的舰体内部摸索逃生,炮手、传声管员、弹药输送小组都被炸成了碎片。上层甲板上满是废墟、火焰、灼热和尸体,我们的炮弹爆炸残留物形成的令人窒息的黄绿色气体四处蔓延。”为了不让“威廉王储”号落入到敌人手中,“威廉王储”号的舰长汉斯.冯.佩奇中校下令将军舰自沉,并命领全体船员穿上救生衣”,他下达完命令,便跨出司令塔,旋即中炮身亡。但战意旺盛的舰务官鲁夫少校拒不从命,他下令继续战斗,由于主炮全都毁不堪用,德国人便用副炮坚持还击。一位曰本军官面对此情此景,油然生出敬意:“‘威廉王储’号表现出不可思议的勇敢……我最后一次看见她时已是彻底的残骸,整个舰体中部已经沦为一个冒烟的地狱,但她仍用两门舰首炮廓和一门尾炮喷吐出愤怒和抗争的炮火,就象一头受伤发狂的老虎。”
在曰本军舰的疯狂围攻下,“威廉王储”号的抵抗终告停止,加藤宽治也下令停火,“白砂”号驱逐舰放下了小艇,救起了56名落水者。看到德舰甲板上挤满了移动不便的伤员,“白砂”号冒险接近“威廉王储”号。约220人在火焰和浓烟之中撤到了曰本驱逐舰上。但有一位在运送伤员时表现得非常积极的年轻德[***]官此时却拒绝离舰,曰本人虽然百般劝解,但那名军官只是站着不动,高傲地向曰本人敬了个礼,简单地说:“谢谢,不。”“威廉王储”号终于沉没了,那名德[***]官最终没有能够获救。
伴随着“威廉王储”号的沉没,这场“三岔口”式的混战总算告一段落,加藤宽治清点着自己的战果,虽然以一大票巡洋舰和驱逐舰才换来了击沉敌人一艘战列舰,但他总算保住了“鞍马”和“伊吹”两条准战巡,这样的结果,已经让他谢天谢地了。
而让加藤宽治意想不到的是,很快,败下阵来的德国战列舰和他们的致命追击者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共和”号恢复动力之后,贝蒂一直没有能够看到敌舰,此时的他仍然尽力保持着对整个舰队的指挥,而他并不知道,德国人无论战列舰还是轻型舰艇虽然已经被打散了,但德国人的轻巡洋舰却一次次钻出大雾,看到落单的协约国舰只便试着攻击,而当大批协约国舰艇杀到时又被迫退去。这种打法虽然对协约国舰队的威胁不大,却有效地拖住了追击者的步伐。由于贝蒂不清楚目前的战况,只能被动地等待,而他很快便得到报告,因为浓雾的阻隔,追击德国人的中国战列舰全都失去了目标(一方面是北海变幻莫测的天气的原因,一方面则是中国海军官兵们的战斗经验不足,遇到此类情况应对不当),贝蒂只好下令集合,但命令下达了好久,却一直不见回音。
正当贝蒂心焦气躁之时,一个巨大的灰色舰影突然自西方的雾中浮现,此时贝蒂不知怎么,心头涌起了某种大难临头般的不安与紧张。但这种不愉快的味道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了望员大声报出“宪法”号的名字,舰桥上的愁容在瞬间烟消云散,轻松和欢乐的波浪席卷全舰,不一会儿,另外四艘中国战列舰也顺次出现在了视线中,“她们各自紧随着前舰的尾迹出现,如同特快列车一般风驰电掣而过。”一位英[***]官在曰记中兴奋地写道,“战舰的甲板上空无一人,烟囱喷吐着股股浓烟,巨大的炮塔探出长长的炮管,向前高高的昂起,似乎渴求着战斗。”一艘中国驱逐舰上的一位中国上尉也目睹了同一景象:“‘共和’号、‘明煮’号、‘宪法’号、‘自由精神’号、‘民族’号和‘读力’号一齐向我们驶来,恰似上古神兽行走于一群猫犬之间。她们如洪荒怪兽一般庞大、冰冷和凶悍,看起来是如此坚固,如此的震人心魄。她们跟随着我们的脚步,追击敌人来到了这里,我们把方才的敌人指给她们看……随后各奔西东……片刻之后我们便听到了巨炮的轰鸣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首先有人报告听到远处传来炮声。不久在左舷的雾中隐约现出炮口闪光,开始只是时隐时现的微微亮光,很快就能辨认出些许橘红和金黄的色彩。过不多久,‘威廉王储’号千疮百孔、火魔肆虐的躯体出现在眼前,几艘曰本巡洋舰正毫不手软的射击,他们射出的炮弹又引发了更多的爆炸和更大的火灾。……我想曰本人当时看到我们出现时一定非常惊异,他们会担心我们夺走他们的战绩,可惜他们错了,雄狮当然不会跟鬣狗争抢猎物,很快,旗舰下令左转绕行,让曰本人独自享用他们的美味。”
很快,中国战列舰队与轻巡洋舰和驱逐舰队发生目视接触,起初粘住中国舰队不放的“奥格斯堡”号和“富尔特”号见势不妙,立即掉头跑路,“奥格斯堡”号成功的逃脱了,而“富尔特”号的运气显然不够好。贝蒂凭借中国快速战列舰的速度优势,轻松切断了“富尔特”号的退路,并始终将其保持在视线内。在7000码的距离上,“富尔特”号成了一个绝好的移动靶,“‘共和’号的炮塔缓缓的转动着,指向那个可怜虫……不一会儿,巨炮便轰鸣起来,其它各舰也相继开火。”一位英[***]官写道,“不一会儿,德国巡洋舰舰就被重型炮弹击中多次,她勇敢地用她那小小的6英寸(实为105毫米)炮瞄准我舰司令塔还击。有人感觉到小不点的6英寸炮弹击中了指挥塔装甲,弹片嘶嘶地飞开了。几分钟内,那艘德国巡洋舰就成了一堆刻钢铁。”
而就在这时,一艘双烟囱的德国战列舰驶出浓雾,出现在了贝蒂面前,这是刚刚抵达战场的“大选帝侯”号,她对于战况还懵懵懂懂,航线恰好横越过“共和”号的舰首。贝蒂立即抛下垂死的“富尔特”号,扑向新的猎物。沈鸿烈命令枪炮官切换射击目标,“枪炮官迅速将主炮塔从左舷转到右舷,重新开火。我们进行了三次猛烈的齐射,敌舰完全被火焰和爆炸所包围,我只看见不断的爆炸和高高升腾起来的水柱。”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大选帝侯”号的闪避效果微乎其微,“第一次齐射在大约330码处形成近弹,第二次的落点已非常接近,掀起的水柱淹没了前甲板。”“共和”号的第三次齐射命中了目标,其余各舰也相继加入。中国战列舰在3000至6000码的距离上射击了约20分钟,在目标周围不断掀起连串的倒挂瀑布。“大选帝侯”号的中弹数字已经无法统计,她完全被大火和浓烟包裹。
即使是在这场一边倒的畅快战斗中,贝蒂心中的弦依然崩得紧紧的,由于长时间的作战,中国战列舰的弹药和燃料都消耗很大。随行的中国驱逐舰不断的发现了一些露出水面的水雷。而德国潜艇仍然是贝蒂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在确定“大选帝侯”号已经完蛋了之后,贝蒂抛下这艘奄奄一息的德国战列舰转头回驶,并向湾内全体协约国舰艇发出撤退信号。
虽然此时距离他加入战场还不到50分钟,但贝蒂清楚地知道,他还有另外的目标需要攻击。当中国战列舰队经过仍然坚持在水面上的“富尔特”号时,“共和”号在2500码距离上用两个前炮塔齐射两次,把这堆残骸送入海底。四艘驱逐舰刚想靠上去救援,却发现了潜望镜的踪迹,只好转舵离开。
“大选帝侯”号上的人们看着中国战列舰队转身离去,不禁庆幸不已。但是由于灭火设备全毁,舰上的火势已经失去控制,官兵们在舰长科尼特的带领下,集合到了前甲板上,准备弃舰,他们向德皇三呼万岁后齐唱德意志帝国国歌,连伤员也参加了进来。在一些士兵的提议下,又为军官们欢呼三次。万幸的是,过了不一会儿,德国轻巡洋舰“丽塔”号和“斯特劳斯”号出现了,救起了幸存者。有一段时间“大选帝侯”号上的火势渐息、爆炸也减少了,爱舰心切的科尼特舰长便准备要求“斯特劳斯”号拖带。然而就在这时。“大选帝侯”号却突然倾覆沉没了。
由于大雾的存在,邻近的其他德国轻巡洋舰逃脱了厄运。如果天气晴朗,她们在中国战列舰面前必定是九死一生。
此时的贝蒂,仍然希望能够将其余的德国战列舰全都干掉。
“我真的不明白,怎么会让他们在眼皮底下逃掉。”
在“共和”号的司令塔里,贝蒂看着各舰发来的战报,眉头又开始不自觉的皱紧。
“东方人毕竟不太适应北海的天气变化,”舰队参谋长看着远处又升腾起来的浓雾,说道,“现在正是北海的多雾天气,比今天的雾更大的时候多的是,很难辨清目标,再说中国水兵以前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斗,能够取得今天的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我们不应该再苛求他们了。”
贝蒂摇了摇头,正要说话,远处却突然传来道道红光,紧接着便是隆隆的炮声。
“怎么回事?”贝蒂和军官们一起冲到舰桥上,向远处望去。
“是德国战列舰的炮声!我们找到他们了!”一位英[***]官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那里……是曰本人的位置?”贝蒂举着望远镜向红光传来的地方望去,有些惊讶的问道。
“应该是。”徐振鹏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点了点头,用暗带嘲讽的语气说道,“他们今天的运气一直很好。”
“让他们马上通报情况!”看到远处的炮击变得越来越激烈,贝蒂有些恼火地命令道。
对于曰本人今天为什么会提前出现在赫尔戈兰湾的原因,贝蒂其实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贝蒂的话音刚落,在“共和”号左舷不远处的浓雾之中,一个灰色的巨大舰影若隐若现。
此时的雾越来越大,颇有伸手不见五指之势,而从对方的位置判断,对方正和“共和”号相向而驶,而且距离“共和”号很近,但速度似乎并不快。
“开炮!打它!那是敌舰!”沈鸿烈突然大叫起来。
伴随着他的命令,“共和”号的主炮塔开始缓缓的转向了左舷,听着炮塔转动发出的轧轧声,徐振鹏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舰影突然放射出浓艳的红色闪光,紧接着便是雷鸣般的巨响,伴随着炮弹呼啸破空之声,“共和”号的一号主炮塔突然爆起巨大的火焰。
强烈的冲击波横扫而来,将舰桥上的人们全都掀翻,一些细小的弹片打在司令塔装甲板上,擦出了道道火星,几名军官被弹片击中,立时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