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枫奇怪的问道:“肖杰潘的仇人?现在住在哪里?都是有谁?你可知晓?”
那护卫感觉不可思议的说:“州府大人,以前用自己的权利设计让这益阳城中的谢,魏两个大家族锒铛入狱。莫非,是他们后人前来报复不成?”
顾云枫也不想管是谁杀了姨娘,他心想:那个肖延亭真相信我!临死前把自己的小妹妹托付给了我,我也不能不管,眼下对这些人都信不过,不如先带着她吧。
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姨娘们的尸体都运了回来,肖延亭和兰一侬的尸体已经擦净了血迹,放进了棺材里面,停在了大堂中央,奴婢管家下人们下拜到这台下,纷纷痛哭这这对痴情之人。而那肖杰潘,被人埋在了一个荒地里,连坟都没有立起,侧底成为了孤魂野鬼。
肖灵儿听着外面那些动静,老早就醒了,她兴高采烈的穿上了衣服。她心想:听这些声音,感觉应该是姨娘们都回来了,果然,那大哥哥没有骗我。
顾云枫开了门,面色沉重的对肖灵儿说:“小姑娘,来,跟哥哥走,我把你娘亲带了回来,只不过她只是睡着了。”顾云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这个姑娘一夜之间竟成了孤儿,哥哥和母亲,还有那十恶不赦的父亲都离她而去了。
小灵儿天真的以为真的是姨娘睡着了,她一本正经的对顾云枫笑着说:“待会儿,我们走路小声点,莫要打扰了姨娘睡觉。她昨晚离开之时哭的应该是很累的,所以她很疲惫。”
顾云枫一脸心疼的看着这小姑娘,没想到这才五岁半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这么懂事。看着她那可爱的小胖脸,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顾云枫弯下腰笑着说:“好,我们得会儿,小心点,尽量不打扰姨娘睡觉。”
这时候,天亮了许多,府内的摆设是连夜挂上的。小灵儿看着府内的白色装饰,白绫挂满了院里的走廊,看那房梁上挂着的白幡随风飘动。小灵儿觉得家里肯定出了事,不然也不会挂这些死人用的东西。小灵儿以前见过这些,她懂得,她暗自的伤感,她却没有表露出这份心思。
当太阳光漫过天际,朝霞照在了这片院子,显得更加的明亮起来。那个府兵统领周志,看见顾云枫牵着自家的大小姐。他连忙走到跟前毕恭毕敬的说:“大人,已经安排妥当,请小姐穿戴孝子麻服。”周志看着这小小一个的肖灵儿,他心里也对她感到伤心,没想到一夜之间,不受待见的大小姐竟然成为了孤儿。
肖灵儿心里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嘟着嘴拒绝的说:“我不穿,我要见姨娘!我要见大哥!”
周志有些为难的看着顾云枫,顾云枫底下身子说:“咱不想戴,就别戴,来跟大哥哥一起去看你的娘亲。”
肖灵儿笑着说:“好的,那快点吧,我担心姨娘会等不及了。”肖灵儿知道姨娘他们出了事情,所以她只能故作镇定,不能让眼前的大哥哥觉得自己很懦弱只会哭泣。
她紧跟着顾云枫,紧张的低着头问道:“昨晚,你找父亲干嘛呢?”
顾云枫看着府内的四周说道:“我是从京城来的,奉旨前来问一些你父亲问题,可没想到,你父亲不在了。”
肖灵儿疑惑的问道:“什么不在了?他不是正在娶七姨娘吗?怎么会不在了?莫非是出去和人喝酒去了?”
顾云枫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能给这么小的姑娘说死的概念,怕她自己接受不了。顾云枫看着院内的梨花随风飘散,他无奈的说:“也许,也许是吧。”
肖灵儿也看着那梨花开的院子,她记得大哥很喜欢这片梨花树,梨花开了,大哥应该会很高兴吧!
阳光洒落到树枝间,有了一条条浅淡的树影,那蝴蝶雪白飞舞在梨花枝间,和那梨花白融为了一体。
当肖灵儿来到了放着五副棺材的院子,肖灵儿踮起脚尖,看了一眼里面,她笑着给顾云枫指了指里面的人说:“这是大姨娘,这是二姨娘,这是三姨娘,这是四姨娘,这是……”笑着的脸瞬间凝固了,对顾云枫有些祈求的说:“大哥哥,能把我抱起来吗?我够不着姨娘的脸,我想看看,更想摸摸。”
顾云枫心软了,温柔的抱起她,斜着身子,尽量的让她触碰到姨娘那苍白发青的脸。肖灵儿眼睛盯着自己的母亲看了很久,回想起了与母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的眼睛逐渐红了起来,摸了摸姨娘的脸后,觉得姨娘的皮肤凉丝丝的。
肖灵儿转过头流下一行泪水,对顾云枫说:“大哥哥,可以把我放下了。”等顾云枫把她放在地上后,肖灵儿低着头对顾云枫祈求般又说:“还请大哥哥多给姨娘盖一些被子,不然她会生病的,姨娘向来都很怕冷。”
顾云枫眼睛湿润,对着肖灵儿说:“你放心,我会多给你姨娘加些被褥的。”
肖灵儿低着头小声的哭泣,又缓了缓后对顾云枫说:“我大哥在哪里?我也想见见他。”
顾云枫哽咽道:“你跟着我来,我带你去客厅里寻他。”肖灵儿擦了擦眼泪说:“好,一会儿还得劳烦大哥哥让我看看大哥的样子。”
肖灵儿紧跟着顾云枫的身边,她抬头瞧见,大堂中央摆放着一副棺材,很大很高,棺材旁边是一圈白绫,还有那些纸花挂在灵牌前。
肖灵儿流着泪,看着屋子里的摆设,有些说不出的瘆人。顾云枫抱起她说:“这里睡的是你大哥,和未过门的嫂嫂。你看他们睡的很安详。”
肖灵儿看着肖延亭虽然是没有血丝的脸,还有那青色苍白的皮肤,但是这并没有让肖灵儿感到一丝害怕,因为里面睡着的是自家的大哥,是那个每日逗自己开心的大哥。
肖灵儿看着兰一侬,心想:嫂嫂长的真漂亮。她记得肖延亭很多次在她的面前提起过嫂嫂,今日一见,果然是那么的漂亮,看这样子,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肖灵儿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大哥终于娶到了他一生痴念的心上人,今日得偿所愿,愿来生可以幸福美满。
肖灵儿此刻并没有流泪,她笑着,肖延亭以前说过喜欢看灵儿笑,然后对哥哥肖延亭说道:“大哥,我今日后会快乐的成长,你不用担心灵儿了。”
顾云枫红着眼睛安慰道:“你大哥始终都是疼爱你的,你要好好生活下去,这样你大哥才会开心。”
肖灵儿对着顾云枫一礼说道:“多谢大哥哥,我知道,我成了没人要的小孩,我也知道你这个大哥哥不简单,今日之事,我大哥也有预料过,因为父亲的为人……不说他了,我叫肖灵儿,以后我就跟着你了。”
顾云枫心想:这五岁半的小孩子,理解能力如此逆天吗?顾云枫蹲下看着她说:“你知道,你的父亲,大哥,还有……”
肖灵儿嘟着嘴说:“我又不傻,我大哥以前就说过,人死了就不会回来了,他们要睡在棺材里。每个人都要有那一天,大哥曾说过,人死后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肖灵儿看着有些瞧不起顾云枫似的,他还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了。
顾云枫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看着她的脸认真的对她说:“今后,你就是我顾云枫的妹妹,谁也不敢欺负你的,我也会像你大哥一样保护你的。”
肖灵儿红着眼睛说:“我知道我自己一人没办法生存下去,大哥哥你是好的,所以灵儿相信你,我相信大哥哥会像大哥一样照顾我保护我的。”
肖灵儿接过来孝衣,她眼睛挂着泪珠戴上了周志手里的孝衣,对着棺材拜了拜说道:“哥哥,嫂嫂,一路好走,希望下一世,你们能投一个好人家,别再……”
只见棺材之上浮现肖延亭和兰一侬的身影,准确来说是魂魄。肖灵儿看着哥哥嫂嫂,心里非常伤心,她知道哥哥嫂嫂在和她告别,她站起来,不敢相信的对顾云枫说:“我看到哥哥嫂嫂的魂魄了,他们对我笑,他给我说让我好好活下去,别让九泉之下的他担心,大哥哥你觉得这个世界会有轮回吗?”
顾云枫笑着摸摸肖灵儿的头说:“会的,大哥哥不能给你说太多,只能告诉你,这个世界很大,人死了当然要轮回续缘了。”
突然,门外的小斯进了灵堂喊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州兵统领吴江乔和县令许志多带兵把咱们的房子给团团围住了。”
顾云枫笑着说:“我还没有找他呢,他倒是送上门来了,他们围住后说了些什么没有?”
那小斯哆嗦的说道:“他说,他说大人,你杀了州官,还有肖延亭姨娘等人,要拿大人你来问罪。”
顾云枫冷笑道:“好一个县令,不分青红皂白的办事,他们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今日就让他见见老子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