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响了,子弹射入了我的肩膀,我的身体一晃,半边身体因为承受着子弹的冲击力侧了过去,但是也顺势抬起手。
“啪!”
一巴掌,扇在了周局的脸上。
周局的脸直接扭曲了过去,本来他的脸已经几乎是在爆炸时烧的毁容了,此时再加上一大块地冻肉,基本上看不出什么人样了。
“啊啊啊!”
周局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我趁势上前,一把抓住了周局手中的枪,一脚踹中了周局的小腹,周局直接被踹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苏白把枪口对准了周局。
“砰!”
子弹直接射入了周局的眉心,周局整个人立即停止了惨叫,躺在地上,悄无声息。
死了,已经死了。
我一只手伸入了自己肩膀上的伤口位置,咬紧嘴唇,硬生生地直接用最为原始粗暴的方式把子弹给取了出来,弹头被随手一丢,然后我身体摇晃了一下,嘴里喘着气,这些气吐出来后还带着白雾。
“嘶……”
那种寒冷的感觉再度袭来,我都有些把持不住了,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缓缓地蹲了下来。
章泽此时双手撑着地面,整个人趴在那里,嘴里不停地吐出着血沫子,似乎现在还有点没从之前的撞击中回过神来。
我艰难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一顾身边,一顾缓缓抬起头,先把嘴里的血沫子吐掉,然后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的,本来气势汹汹去杀别人,本来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结果却差点被自己看不起的猎物给反杀了,这脸打得,太响了。
“不过,你一直隐藏着?”
我没理会章泽的这个问题,而是环视四周:“你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么?”
“哪里不对劲?”
“周局死了,但是,我们没有收到主线事件完成的提示。”
“怎么回事?”
“那就意味着,事件所认定的凶手,和我们自己所认为的凶手,不是一个人。”
章泽恍然,道:“是年轻时候的他?”
我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了,你现在还能行动么?”
章泽苦笑道:“基本不行了,这身体骨折的地方太多了,你呢?”
“我现在很冷。”
我说得是实话,现在自己比之前还要冷许多,眼下能够站在这里说话,已经算是意志力在坚持着的结果了,自己吸食了欣妹的鲜血之后,体质发生了特殊的变化,但是我还明显不能适应,或者,按照一顾之前说的,必须得等到任务结束,回归现实世界时让事件先把自己身体复原梳理一遍,才能够把这个变化了的体质重新给稳定下来,而本以为可以杀了周局就能够立刻完成任务回归现实的设想,在此时似乎是破灭了。
“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章泽问道,然后挣扎着站起来,却失败了。
我摇了摇头后,说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会去哪里。”
……
一星期之后,周局的葬礼盛大举行,整个下关地区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席了这次追悼会,电视台也特意过来做专题报道,上面压下去了一切关于周局的不利方面调查,直接定了性,毕竟,一个警察局局长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后果和社会舆论反响可连环杀人案更加可怕。
在一辆面包车上,我和章泽坐在后面两人一起吃着买来的熟菜,这个时期那种快餐店品牌还没完全进入华夏,估计也就是大城市那些地方才有,也不能像未来那样子手机拿出来就点个外卖,所以两个人平日里一般也就是去餐馆打点菜回来在车上或者是在宾馆里吃,让他们两个人现在去买菜做饭,也确实是有些难为人了。
“你丫的跟你在一起,大夏天都不用开空调了。”
章泽喝了一口酒调侃道。
我没理会章泽,只是自己夹着花生米吃,不时观察着对面礼堂门口,肃穆的哀乐响了一个上午,到中午时,才总算是歇了下来,下午估计还有一些活动以及一些重要的人物要来祭拜一下,不过这会儿,日头正高,大家伙也就忙着先吃饭休息一下,死人躺在冰棺里反正无所谓,活人活着还是得继续受罪。
这几天,章泽基本都和我在一起,每天晚上,一顾都会拉着我聊一些关于少妇的话题,哪怕是知道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也全程不发一言,但是章泽还是自顾自地说得侃侃而谈,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俩人虽然不至于建立起什么过深的信任关系,但至少算是熟悉多了。
“下次那啥时真的要拉你一起,我有个保姆车,你帮我开车,然后你就坐在驾驶位置上,我和女的在后面做运动,你是不知道,车子里的空调我一直觉得不舒服,总是对着人吹,不是太冷就是太热,严重影响我的发挥。”
我白了章泽一眼,然后指了指车窗外走过去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说道:“你现在就可以。”
章泽苦着脸,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连走路都得扶着,怎么做?有心无力啊,胸口肋骨都断折呢。”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指了指章泽后,说道:“你可以躺着,然后你用意念力托着她,让她悬空,一上一下……”
这时候,我忽然丢下了手中的筷子,把酒杯也放了下来,伸手抽出了一张面巾纸,擦了擦手,说道:“准备了,来了。”
章泽也马上看向车窗外,有一个身穿着背心个子偏矮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走入了礼堂。
“你确定是他?”章泽问道。
“不确定。”
我实话实说道:“不过那个人的眼睛,和周局很像,而且从年纪上来推算,也差不多。”
“如果他是凶手的话,那么周局为什么要自己来?只是为了老夫聊发少年狂,重温自己年轻时的光辉岁月?”
我笑了一声,摇摇头,说道:“我觉得不应该是这个原因,他杀了人,杀了很多人,然后过了几十年地下水沟老鼠一样的生活,这种生活,而且是数十年之久,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几乎等同于是一种绝望。”
“所以,你的意思是,周局是不想这个事件里的自己,重蹈覆辙?这个世界是假的,只是一个事件,他会有那么天真么?”
章泽显然是有些不相信。
我伸手摸了摸车窗,感知着车窗上面的硬度以及温度,反问道:“你能找出一个证据,证明这个世界是假的么?”
“这……”
祭拜好了周局,年轻人走出了礼堂,然后一个人在马路边行走着,他的眼里,噙着泪水,他不知道那个警察局局长当初是怎么找到他的,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帮自己抹除了罪证不说还开导了自己,并且给了自己一笔钱让自己去开店,让自己去赚钱,让自己想要女人时就光明正大地用钱去找女人,用钱招来的女人,她们不会反抗自己,不会看不起自己,也不会嘲笑自己,只会奉承自己,服侍自己,这让他觉得很享受。
但是,这个局长,居然死了,他自幼就是孤儿,父母早亡,他这阵子,已经算是把这个局长当作了自己的长辈,当作了一个溺爱自己的父亲,人死了,自己不管怎么样,都得过来烧柱香。
以后,自己不会再去杀人了,自己再也不用再去过那种生活了。
“你说得对,周局长,我还有救,我还有机会过上普通人,不,过上富人的生活,谢谢你,谢谢你。”
年轻人把掌心中的一块刀片很是郑重其事地丢入了身侧的垃圾桶内,算是和以前的自己做了一个彻底的了结,其实,他也不算是太年轻了,已经二十七八岁了,但是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即将翻开崭新的一页。
就在这时,看见对方丢刀片的我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然后踩死了油门,面包车呼啸着向前冲去。
“砰!”
那个刚刚丢掉刀片准备迎接新生活的年轻人被撞飞了出去,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愕以及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