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事件明显很多方向，也有很多种可能。
托了那个死去女警察的福，我还处于休假状态，所以还继续留在医院里，早上买了些早点回来，和王宏胜两个人坐在床边一起吃。
“杀了那个女警察的人，是你们中的谁？”
我忽然问道。
沈梦凡正在喝豆浆，听到这个话，忽然觉得这白白的豆浆喝起来有点难以下咽了，关键是昨晚我在尸体上靠那啥分析凶手身份的方法实在是让人有些过于印象深刻，而且，割脖子再留下那玩意儿又是下关连环杀人案的经典手法，想到死者，就自然而然地开始想到那个地方去。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我那时候的淡定模样，让人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当时沈梦凡就在心里喊这斯就是个精神病。
“我也不知道是谁。”沈梦凡回答道。
“嗯？”我眉头皱了皱，什么叫你也不知道是谁。
“当时是吴胖子负责去抓人的，但是好像最后下手的，不是吴胖子。”沈梦凡回忆道。
我诧异问道:“会不会是你？”
“不会，这一点我还是能确定的。”
“那就是吴胖子或者是……周局了。”
如果沈梦凡说的话是正确的，他没有撒谎的话，他没杀人，那么也就只有可能是吴胖子和周局杀的人，毕竟朱砂和欣妹也没办法射出那个东西出来。
“这有什么问题么？”
沈梦凡对我问这个问题有些不理解，或者说，他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思考。
我淡然道:“没什么问题，对了，你今天下午就办出院吧，我还有点事，不能继续陪着你。”
“呵呵，合着你在这儿陪着我是为了保护我？”
我摇了摇头，说道:“凶手不会杀你，我担心的是听众那一拨人会动手杀你。”
沈梦凡一时语塞，果然，我也发现了这一点。
下午，我帮沈梦凡办了出院手续，陪着沈梦凡回到了警局，自己则是开始在警局里散步。
事件的背景以及社会关系，其实很复杂，但是在有明确目的的情况下，其实这些东西都是配角。
我先去了专案组的办公室，进来时里面的警察也都是和我点头算是打招呼，毕竟我虽然被放假了，但是我本身还是专案组的一员。
我先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会儿，倒是没有人给自己分配什么工作，少顷，我走了过去，在前面的资料文件里找了找，拿了三份文件走了出去。
我兜里揣着三份文件，来到了警察局门口，然后在门口拦了辆摩的，摩的师傅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胡子拉渣的模样，此时用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声音问道：“去哪儿？”
“殡仪馆。”
……
这里是下关地区最大的一家殡仪馆，也是设施最为完善的一家，在这个时期，很多地区的殡仪馆里的停尸间，也都充当了当地警察局的法医部门，在未来，这种情况才得以区分开来，这毕竟也是要有一个发展的过程。
我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之后，殡仪馆的员工倒是没做什么阻拦，直接引着苏白去了停尸间，靠着停尸间不远处，则是一个法医部。
法医在上午就做完了检查和坚定离开了，所以下午我来时，这里没有一个人。
殡仪馆的员工在把苏白引到这里后问了问我一个人在这里怕不怕，见我摇头示意自己没关系后，这个员工也就离开了。
我一个人站在停尸间里，倒不是因为有冰柜的原因，反正，殡仪馆这种地方，总是能够在炎炎夏日给人带来一种清凉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心静自然凉”的最好诠释。
卷宗上是有完整地尸检报告的，但是照片毕竟是照片，而且这个时期的照片像素并没有那么高，我想要印证的东西还是需要自己亲自过来从尸体上寻求。
我拉开的第一具藏尸柜，是那个曲姓女警察的，也算是自己的“女友“。
此时，她的身上盖着一层白布，尸体上什么衣服都没穿，毕竟这属于停尸间里的“特殊顾客”，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送去火化的，也就没必要去打理什么妆容，自然不需要穿什么衣服，不然万一等什么时候法医还要来进行检查，还要再脱衣服么？
尸体被放在冰柜里，能够保鲜，但就像是放在冰箱里的水果一样，时间久了，还是会发生一些变化的，比如，她的眼睛，居然呈现出一种半睁开的状态，仿佛轻轻地睁开眼，在偷偷地打量着我。
我没和这个女尸去叙旧，那是张浩该做的事情，但是此时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我陈飞宇。
我直接戴上了白手套，开始检查女尸的脖子。
“脖子位置的伤口，很精致，是的，很精致。精致得有点……不像话，仿佛这不是一起凶杀案，而是一次艺术品的制作。”
我做了那么久的阴阳怪探，所以，能够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甚至，我能够感同身受到，对方在做这件事时的那种心态，是满足，是骄傲，是一种自我的升华。
这是一种愉悦的杀人状态，毕竟，也就只有这种心态的凶手，才能够雕镂出这样子的一种精致的作品。
我翻了翻手中的卷宗，卷宗内有前几年白银地区连环杀人案的死者照片，照片不是很清晰，但伤口位置有特写。
把照片上的伤口位置照片放在了自己面前的这具女尸脖子边上，我开始了对比。
少顷，我这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即，我伸手，抚平了女尸的眼睛，让其“死得瞑目”一点，然后把她推入到了藏尸柜里。
紧接着，我又抽出了赵某的尸体，做了一样的检查后，把尸体又推了回去。
最后，我把欣妹的尸体拉出来。
欣妹年纪比我想象中要小更多，看起来，也就是一个刚毕业进警察系统的小年轻，此时，她身上的痕迹也是最为鲜活，毕竟距离送到这里，还不到一天。
这是一个一年级生也是第一个死亡的一年级生。
欣妹……
沈梦凡曾说过，除了他之外，其余四个人都是捞偏门的，意味着这些个一年级生其实都不简单，至少，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拿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