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吴很快就发现出了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暗骂了一句:“艹,没了!”
我走上了宿舍楼,此时的宿舍倒不是宁静,来来往往走动的人很多,因为这件事在网上已经疯传起来,哪怕有关部门对几个媒体大头进行警告,比如微博等几家主要的媒体也对这个话题进行了删除,但是作为实实在在身在这个学校里的学生,不可避免地在他们之间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不过,其他宿舍再怎么讨论得热火朝天,我才发现自己的宿舍,还是会依旧平静。因为这个宿舍的人,很少,现在,秦锋也就一个人在宿舍里吧。
本来宿舍四个人,一个在外实习,朱有才也和女友在校外租房子,宿舍里平时就只有我和性子很冷淡的秦锋,现在,就只剩下秦锋了。
我推开了宿舍的门,走进去后,看见秦锋蜷缩在床上,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秦锋看着我走进来,开口道:“陈飞宇,我睡不着。”
我也对着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也睡不着。”
“很难想象,朱有才就这么死了。”
秦锋的眼眶里,开始噙着泪水。
我径直来到了朱有才的床位上坐了下来,朱有才的床位正好是和秦锋的床位都在下铺,算是面对着。
“我也很难想象。”
我看了秦锋很久之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你要离开了吗?阴阳怪探。我听说只要你出现得地方,必定会出灵异案件?”
秦锋浅浅地笑着,话锋一转,继续开口对我说道:“我明天就和我父亲打电话,我要休学,否则如果让我继续在这个宿舍,不,让我继续在这个学校,我都会觉得发疯的。”
秦锋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看起来确实比我差远了。
我脸上的笑容在瞬间僵持在了脸上,冷声说道:“你都调查清楚我的身份,现在事情解决了,我也该离开了。”
“嗯!”
秦锋站起身,对我缓缓地开口说道:对了,我这里还有点梨,你要吃么?”
“好。”
我点了点头。
“嗯,我去洗洗,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一起离开吧!”
秦锋走出了宿舍,去厕所那边洗梨。
我站起身,走到了刘和床边,掀开了蚊帐,然后双手在秦锋的床铺上摩挲着,只找到了花露水纸巾这类的东西,没找到其他的东西,我干脆把凉席翻过来,然后我彻底愣住了,在凉席下面,躺着一个扁平的纸人,纸人一米六长,腮红鲜艳,在纸人的一只手的手指那边,掐着一把用纸做成的刀。
“梨子洗好了,现在吃么?”
冷不丁的,秦锋的声音就在我身后响起,声音,显得有些空旷幽幽。
“吃,当然吃。”
我转过身,面带微笑,从秦锋手中接过了梨子,当即咬了一口,梨不错,很甜很爽口,汁水很浓郁。
“在我床上做什么?”
秦锋很平静地问道,这倒是像他平时的性格,似乎完全不懂得生气一样。
好奇,翻翻,看看你下面有没有什么明星写真。”
我浅浅地回答道,不过解释时我也没有当真,反正看见都看见了,剩下的,无非就是敷衍。
秦锋很认真地看着我,然后咬下一口梨子。
梨子很脆,我很满意,一边咀嚼着梨子,秦锋侧过身,指了指自己凉席下面放着的纸人,笑了笑后,说道:“没吓着你吧?”
“有点。”我回答道,不过,在我以往的经历中,那些诡异案件比这个更可怕。
紧接着,我在秦锋床边坐了下来,诧异地追问道:“上个学,带这个做什么?”
“我家里以前就是扎纸人的,我爷爷和奶奶都是做这个的,我父亲和母亲也是做这个的,他们用扎纸人换来的钱,供我上学,供我读大学,所以,我没有普通人对纸人的恐惧和忌讳的感觉,相反,我觉得他们很亲切,仿佛,他们就是我的朋友一样,所以我习惯无论去到哪里都带着它。不过,纸人毕竟不能放在外面,我就只好压在床下面,不然吓到你们就是我的不对了。”
我这才恍然地点了点头后,说道:“原来是这样。”
我说完,这才缓缓地站起身。
秦锋看着我,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你和朱有才她女朋友认识么?”
秦锋刚把一口梨子咽下去,用手背擦了擦嘴,然后在朱有才的床边坐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问?”
这时候,其实秦锋已经显露出了另外的一种气质,是的,另外的一种气质,不再是那种老好人怕事儿的昂绝,显得有些……过于沉稳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深邃。
“只是好奇,这都是桃花劫吧?”我浅浅地回答道。
“有趣,桃花劫,哈哈哈!或许你说得对,所以,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地关心我和朱有才的私事的,你不是那么无聊和八卦的人。还是和我说实话吧,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秦锋继续又咬了一口梨子,只是这次吃的时候,咀嚼时明显牙齿用力了很多,咀嚼时也发出了更加明显的声音。
“我不知道,但我有一种感觉。”
我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腰部,像是选择了一个令自己觉得说话很舒服的姿势。
“哦?什么感觉?”
“你现在给我的这种感觉。”
我看着秦锋的眼睛。依旧一脸淡然。
秦锋把梨子放在一边,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真的,朱有才和他女朋友的事情,我也很伤心很难过。毕竟,他们是我的同学,是我的校友,而且,确实,他们死得太惨了。”
我摇了摇头后,说道:“纸人,在你眼中,是很美的东西,是吧。”
朱有才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把话头岔到这里,但还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说道:“它们,给了我很亲切的感觉。”
“也就是说,它们也是你的亲人喽?”
“说亲人,有点太过了,说是朋友,毫不夸张,我从小就是和纸人一起长大的,我的爷爷奶奶,我的父母他们在搭建纸人的时候,我就在场子里玩,是那些纸人,陪伴着我一起玩,陪伴着我长大,每次,看见扎好的纸人要被送去烧时,我都很伤心。它们对于我来说,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它们,和人,没什么区别。让它们被烧了,去地下伺候其他不相干的死人,我觉得很难过,甚至有一种没有保护好自己朋友的愧疚感。”
我听到这里,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冷声说道:“所以说,既然它们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你还要让你的朋友,去帮你杀人,去做那些,很血腥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