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月,嫪毐以刺杀吕丞相的名目被抓获,处以极刑。
朱姬被赐打胎药,被宫人强行灌了下去,得知情郎已死,整个人都快要癫狂。
她怨毒地瞪着嬴政,声音发颤,字字泣血:“都是你,你这个冒牌货,你不是我的政儿,你还我的孩子,还我的男人,你混蛋,你该死!”
嬴政从朱姬的话里听出来,朱姬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如今又是恨毒了他。
嬴政不是心软之人,朱姬恨不得杀了他,他何必心慈手软,早晚是个祸害。
一不做二不休,嬴政冷着脸,吩咐心腹给疯癫的太后灌了毒酒,送她去见嫪毐。
太后意外病逝的消息传出,有点猝不及防,但这在琳琅的意料之中,嬴政毕竟是赵盘。
这不是亲娘,下手够狠的。
赵盘的秘密足以杀了他,朱姬不好好地享清福,非要轰轰烈烈地谈恋爱,与嫪毐珠胎暗结,这不是主动送人头吗?
谁也挡不住啊。
反正是事不关己的人,琳琅没有太在意,只是提前身着缟素,佯装哀伤模样。
儿媳妇哀伤婆婆的亡故,合情合理,该做的姿态也要做全,琳琅立的是贤后人设。
吕不韦得知老情人死了,心情五味杂陈,他气势汹汹地进宫,厉声质问嬴政。
“大王,太后真的是病死的?”
吕不韦气势汹汹,犀利的老眼逼视嬴政,虽然他也恨毒了朱姬那个水性杨花、移情别恋的贱人,但此事过于蹊跷。
他必须搞清楚,说不定能揪住嬴政的小辫子,吕不韦城府深,满腹狐疑,立即进了宫。
自从得知嬴政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吕不韦便起了造反心思,但没有机会谋逆。
“吕丞相,你逾矩了!”
嬴政早已不是昔日赵盘,龙威渐起。
吕不韦似笑非笑,步步紧逼,“大王何必动怒,难不成太后的病逝另有隐情?”
嬴政早就厌烦这个老匹夫,狼子野心遮都遮不住,面露戾气,一声呵斥,“退下,吕不韦,记住你的身份,寡人要好生操持母后丧仪,闲人莫要打扰!”
嬴政唇角凝起一抹冷笑,“吕丞相若是想要以下犯上,就莫要怪寡人不念旧情。”
吕不韦不自觉地被嬴政逼退了三步,这让他心头涌起不可抑制的愤怒,“你…”
嬴政自觉已经很给他面子,再次厉声喝道:“黄知,送吕不韦出去!”
一直低着头承受君臣冷压力的黄知这才躬身上前,“相爷请。”
吕不韦咬牙,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嬴政冷眼看他的背影,手握成了拳。
三个月后,前线传来消息,项少龙被偷袭受伤,人也失踪了,目前生死不明。
赵倩与琴清抱成一团儿,哭得撕心裂肺,她们都不相信项少龙真的死了。
嬴政听到这个消息,被打击到了,面色灰白,照镜子时甚至看不到自己的脸,愈加惶恐不安。
吕不韦暗自得意,面上也毫无遮掩,再次推荐了自己的人挂帅。
这次嬴政难以反驳,因为朝臣都开始附议,国之重事,以大局为重。
嬴政应了下来,只觉危机四伏。
师父如果真的死了,那他呢?
嬴政忍不住照了镜子,他的脸又模糊不清了,忽然一张貌美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铜镜里,嬴政震惊地发现,他的脸重新清晰了。
“大王,怎么了,面色这样难看?”
琳琅瞅了瞅铜镜,刚准备用绢子给嬴政拭去额角的细汗,嬴政却直接把她抱住。
他浑身发抖,吸着冷气。
“琳琅,你别离开我!”
师父失踪了,他似乎要消失了。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细思极恐!
这一刻,嬴政不仅觉得琳琅是他的福星,也是他的救星。
嬴政紧紧抱住怀里的人,觉得自己狂躁不安的心渐渐趋于平静。
琳琅微怔一瞬,但没有多问,反抱住嬴政,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部,柔声安慰:“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