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畅行无阻,浩然敲开成克烈的房门。
“少主。”见到浩然,成克烈喜出望外。
浩然直接进屋:“这里是帝京,成老千万不要这样叫我。”
“好。成克烈明白,帝京是非多。
“师父他老人家来了吗?”浩然问道。
“王爷与我一块同来,不过他们住在桃源客栈。”
两人交谈一番,天色渐明,浩然道:“天色已亮,我要去见师尊,成老您此行,只管参加初帅葬礼,其它的事不要轻易表态。”
“明白,我送您下去。”
浩然拦住他,两人在门口挥手作别。
“师父,终于可以见到您了。”虽然已经在成克烈那里知道安民王爷康健如昔,浩然依然难抑激动。
按照访客流程出示身份后,浩然如愿以尝来到安民王爷他们住的院落外。
此时,安民王爷他们已经起床。诸葛喜与之对弈,吕有德和黄绍文一旁观棋。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吕有德警惕道:“大清早会是谁?”
“大哥你也太多疑了,我们在帝京一无私交二无仇怨,准是客栈服务生,放心开门。”诸葛喜气定神闲落下一子。
“王爷说过,帝京事非多,还是小心点好。”吕有德示意黄绍文披甲再去开门。
安民王爷笑笑:“帝京事非多是不假,但以你们几个现在的身份,还没到事非主动上门的地步,算算时间,浩然也该来见我了。”
听他这么一说,黄绍文扲起来的机包又放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外面去开门。
门开了,门口站着的人不是浩然又是谁。
“浩然兄弟,真是你来了。”黄绍文高兴的上前给他一个熊抱。
“二哥,师父他老人家在吗?”浩然问道。
“正与三弟下棋呢,快进来。”黄绍文拉着浩然并排进屋。
他们在门口的对话,屋内三人听的清楚,吕有德和诸葛喜同时起身到外面相迎。
“大哥,三哥。”浩然见着两人,连忙招呼。
“四弟。”二人上前,一人拉住浩然一只手。
分别多年,一切情义尽在这一声叫唤。
吕有德道:“且容四弟先拜见王爷,我们后面再叙。”
浩然快速进入里面套间:“徒儿叩见师父。”
“起来说话。”安民王爷看着眼前的弟子,一别五年多,他已经长大了。
“徒儿不孝,请师父降罪。”浩然实实在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你这些年的作为,为师都知道,你做的很好,我以你荣。”
五年过去,师父白发如旧,只是那眸中的沧桑更浓,浩然心中一痛:“徒儿对不起您。”
“好了好了。安民王爷不耐烦的挥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嘛,别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
浩然擦去眼角的泪,转身对吕有德三人道:“浩然与师父有私事相商,请三位哥哥见谅。”
吕有德他们连忙告辞:“王爷,四弟,你们师徒相逢,我们先回房了。”
三人离开后,安民王爷让浩然坐下说话。
浩然却再次跪下:“师父,徒儿对不起您!”
“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样难过?”安民王爷意识到浩然的异常。
浩然望眼门口,用太极天功传音道:“苗庆是您的小儿子,徒儿未能及时相告,请师父治罪。”
“这是怎么回事?”安民王爷震惊,他简直不敢相信。
于是,浩然从禅台刺庆被擒说起,把苗庆的身世说了遍。
“原来他就是我的儿呀。”安民王爷眼中滚落大颗的泪珠。
“你既知道,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安民王爷抑不住自己悲痛哽咽。
“师兄放我时说,自己夺位失败,为世人唾弃,师兄不想与您相认,徒儿事后也想过告知师父,可当时讨伐师兄之势已成,徒累师父声名受累。”
安民王爷痛苦的闭上眼睛,好久才道:“我本是夺位失败的人,又岂会在呼那些虚名,你真是好糊涂,让我未能见他最后一面。”
“徒儿请师父治罪。”浩然伏在地上恳求道。
“罢了罢了,你起来吧!”
浩然依言起身,继续向他传音:“师兄早已经料到今日之败,故而预留了后手。两位师侄在军中任职,均已战死星空,大侄的孩子被他送到扶和去了,二侄的孩子苗过未曾录入庆王府中,现就在帝京,我入帝京后,师兄给我留了一封信,我已找到侄孙,他今年六岁,聪明过人;这是师兄留下的信,请师父过目。”
浩然从怀中取出一块晶板,咬破手指在上面滴落一滴自己的血,晶板上面显示出苗庆的遗信。
浩然小弟:
收到此信时,罪兄已不在人世,历时一年的战争,亦以罪兄之失败而终结,当为星联之幸。
你我二人,各为立场较量星空,乃是理所当然之事。
罪兄得见浩弟巧取郑星黄泉关、一言阻魏舰半月、撕破韩星定胜负,喜而无憾也。
人生在世,有遇劲敌而不寂寞,罪兄能败在弟之手,实幸之。
大丈夫不惧千秋骂名,惟愧不能在膝前侍奉,厚颜托之于弟。哀哉!
罪兄身份不雅,父王年事已高,是否相告,弟可酌情而行。
罪兄与发妻相携黄泉,二子均已战死星空,长孙苗靖移送扶和侨居,幼孙苗过未入王谱,藏身在长安域XXX民户,望弟加予照拂。
苗庆
帝国五百三十五年十月二十五日
“我的儿啊!”安民王爷抱着遗信落泪。
许久之后,浩然用手巾为他拭泪:“师父,您要节哀,侄孙就在帝京,徒儿陪您去看看他吧!”
安民王爷收起苗庆的遗信后说:“你在军中任职,不用为此耽搁公务,稍后我自己去就可以。”
“徒儿已无事可做,就让徒儿陪您去吧!”
“无事可作?”安民王爷讶异道:“照你师兄信上所言,你可是立下了大功,怎会如此?”
“此事一言难尽,徒儿不知该从何说起。”
安民王爷指了指外面道:你把他们三个叫来,今天上午就说你的事。”
安民王爷亲自煮了一壶茶,五人围茶而坐。
“大家都在这,浩然你先把这些年经历拣重要的说说,然后大家再一块帮你分析。”
浩然依言从去藏星时讲起,讲起自己如何进入皇宫做护卫,拓宇帝如何维护自己,苗庆暗中对拓宇帝下毒,自己与陈泽宗如何密谋除去苗庆……
一直讲到护道之战的决战,初金华突然病故。
当然,有些私密之事,浩然不可能尽述详情,就比如苗庆放了自己,在吕有德他们面前,他只能说是得人相助逃脱。
吕有德他们三人常自忍不住惊叹,对浩然的经历羡慕不已。
安民王爷道:“听来刺激,真实经历必是惊险万分,幸好你都趟了过来。”
“浩然兄弟你立下不世之功,未来可期啊,新帝如果有识人之明,非得给你个华星汉星这种大舰队不可,咱们兄弟几个以后可就仰仗你提携了。”吕有德笑着道。
“快别说提携了,我把该得罪的和不该得罪的人都给得罪遍,别说大星舰队,蔡星舰队怕是都要保不住。”
“高进他想卸磨杀驴不成。”诸葛喜怒道。
“高帅为人忠厚,倒还不至于对我怎样,怕就怕新帝容不下我。”
黄绍文不明白道:“你说高帅为人忠厚,未来小皇帝不是你保护的吗?他怎么会容不下你。”
浩然苦笑道:“我答应过陛下,要让小皇子远离朝堂,为此我把西南军的将领全给得罪了。”
“那这继位新帝更应该感谢你呀,怎地还会容不下你。”这下连诸葛喜都有点不明白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古如此。”安民王爷一句话,道尽朝堂是非。
诸葛喜道:“照此下去,浩然还真是有大麻烦。”
“历史上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如果小皇子不能登基,那他就是个大炸弹,迟早会将与他有关的人,连同他自己炸得粉身碎骨。”安民王爷责备道:“当年你受命抚孤,就不该公之于众。
“就没有别的路吗?”吕有德三人都为浩然担心。
“事无绝对,更早的地古时代,有人被逼无奈,最后弑君自立,但这有个前提,你得有那个实力。”
诸葛喜郑重道:“四弟,我知道你是忠义之人,宁死也不会做出弑君那等大逆之事。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小殿下,我看你还是趁现在大位未定,修复与谌华臣他们的关系,力保小皇子登基吧!”
安民王爷点了点头,他也认同诸葛喜的意见。
“我既已答应拓宇陛下,自是不能违背承诺。”浩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的经历已足够做出抉择,无论你怎样选择,为师都支持。”安民王爷道。
吕有德道:“四弟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我们几个兄长便不再多言,为了小皇子安全起见,国丧之后,还是把他送出帝京为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