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太极殿前,新筑的禅台巍巍。
明日午时,将在此举行禅位大典。
浩然不顾身体虚弱,在禅位大典的前一日赶回皇宫。
路见禅台时,他真恨不得将其砸个稀巴烂。
可那没用,苗庆随时都可再筑一个新的禅台出来,甚至都不用禅台。
回到内宫,他找到可信之人一问,皇帝陛下一在两仪殿中,连忙过去求见。
拓宇帝听说浩然回宫,连忙召他进殿。
浩然进殿:“参见陛下!”
拓宇帝将他扶起来:“皇儿怎么样?”
“陛下放心,我已将殿下托付给绝对可靠的人照看抚养。”
“可以告诉朕,抚养澄儿的是什么人吗?”
浩然四下瞅过,确定周遭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道:“殿下在忠勇侯庄栋府中,抚养殿下的是我姐姐,只要身份不泄漏,可保无虞。”
“忠勇侯?”
拓宇帝想了好久,却是想不起这号人物。
浩然提醒他:“是开国名将庄搏尘后人。”
“昔年忠勇公三救太祖危难,朕却不知其后人何所在,危难之时朕的皇儿却要托庇于其府上,想想还真是可笑。”拓宇帝自嘲道:“星联忠义之士何其多,可朕却偏偏信用了逆贼苗庆,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昔日苗庆野心深伏,连先帝和高元帅都未察觉,请陛下莫再自责。”浩然在一旁劝解。
“先帝在时,上有高帅总揽全局,下有初帅与苗庆互为制约,朕登基后,兵权独置苗庆一人,合该有此劫,浩然你又何苦回来皇宫呢?”
“浩然是陛下的军士,陛下受辱,浩然怎能视而不见,自今以后,浩然会一直守在陛下身边,不让陛下受辱。”
翌日上午,苗庆到养和殿催请拓宇帝上太极殿禅位台。
浩然负甲横刀守在养和殿前:“没有陛下宣诏,谁敢进殿?”
“杀了他。”苗庆冷声下令,他今天准备充足,身边的圣师有十二位之多,帝国军中的圣师,全部到齐。
苗庆身后走出一人,扬刀、劈刺一气呵成。
这是一位老牌圣师,三十九岁成就圣师位,至今已有二十六年。
他劈过来这一刀势快力更沉,浩然横刀格当,手臂立觉酸麻。
对方同样震惊,想自己成就圣师多年,而浩然才多大,竟能接下自己最强一刀。
他不知道,浩然前日还为人疗过伤,现在功力只恢复到八成,要知道的话,他怕是都没脸活下去。
两人知道对方是劲敌,一击之后,二人相互对视,都想找出对方的破绽。
值此关头,苗庆没有耐心欣赏两大圣师对决,他朝身后一挥手,又有两位圣师出列。
三人齐出手,浩然根本无法招架,十几招后,他的左背甲叶被破开,敌人的刀锋划破他背肌。
他倚靠在殿门梁上,血水浸染宫门。
“住手!”拓宇帝自里面出来喝停围攻浩然的三名圣师。
“庆王来此,不就是想要朕去太极殿下禅位诏嘛,朕这就去;过了午时,这皇宫就是你的,庆王没必要血洗宫门吧!”
“既然知道,那就请吧!”苗庆拿出一道禅位诏书:“届时只要照宣传诏,孤保你家一世富贵。”
拓宇帝看了一眼浩然:“你止住血后立即离开,去做你该做的事。”
“陛下!”浩然不甘心,苗庆两名手下过来拦住他。
目送着拓宇帝去太极殿,浩然心中不甘,可他真是力不从心。
符皇后与扁伦自殿中出来:“快给浩然止血。”
不用皇后吩咐,扁伦已经拿出止血药,浩然卸去机甲。
那一刀虽利,但扁伦给他敷的药都是圣品,浩然伤口的血很快止住。
他从新披甲:“浩然要去太极殿护卫陛下,皇后娘娘请保重。”
“不要去,陛下口喻,要你带扁院长马上离开皇宫。”
“君有难,臣岂有偷生之理?”浩然坚持不受。
符皇后泪眼婆娑道:“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为我们殉葬,那毫无任何意义;帮我们将皇儿抚养成人,就是最大的忠诚。”
“陛下退位已成定局,皇后娘娘说得对,浩然你真的不能枉死在苗庆手上。”旁边的扁仑也劝道。
“浩然做不到,扁医师你在这照看娘娘,我去送陛下最后一程。”
“你说什么?”扁伦大是惊宅,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陛下和娘娘,已经萌生死志,禅位之时,也就是两位主上的殡天之时。”
“娘娘,浩然说的可是真的?”扁伦怵然看向符皇后。
“陛下矢志中兴帝国,却为奸逆所迫,落得如今局面,宁死不肯偷生,本殿身为陛下发妻,自然要与陛下生死与共;二位卿家都是忠义之人,本殿和陛下心中感激,却无能为报,但请二卿速速离去。”
浩然之前只是猜测,现在从皇后口中得到确认,他更不能走了。
“皇帝陛下死社稷,臣子岂能一走了之?”浩然与扁仑同时跪下:“微臣誓死追随陛下和娘娘,请娘娘莫再驱臣离去。
“既然两位卿家执意如此,便请进殿吧!”符皇后看他们态度坚决,知道赶也赶不走,只能应了他们。
浩然长身而起:“扁医师你在这守护娘娘,我去太极殿侍服陛下。”
“也好,你放心去那边,娘娘这有我侍候,绝不会让娘娘受辱。”
浩然向符皇后叩首告辞,驱动机甲前往太极殿。
禅台筑在太极殿外,禅位用的冠冕和朝服等物,苗庆早已备好多时。
拓宇帝被迫登上禅台天元高位,苗庆则和各部大臣站立在星目四周,禅台下是护卫的军士。
拓宇帝捧起晶体板,禅位诏书映入眼帘。
咨示华汉臣民,星联万邦:
昔太祖应命,外驱强敌,内诛暴乱而有星联,至朕二十有七世。
登基三年余半载,外有强敌环视,国中百姓倒悬,帝国片业难兴,维系全仰神武庆王运筹,每每思之愧羞无地。
宗室庆王,腹藏韬略,胸怀兆民,军政运筹具佳,功德威望盖世,兆亿臣民称讼,天命人心有归。
为百姓安身立命、帝国基业不绝计,朕今将皇帝位禅之庆王,期盼星联帝国臣民百姓,体悟天意,紧密团结新帝周围,早日中兴帝国,不枉朕心。
钦此!
“如果真是天心民意,拓宇绝不敢有围,可他苗庆是个什么狗东西,也配朕将帝国传之于他,真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拓宇帝放下晶板诏书大声道:“昔时炎夏国乱,太祖领兵于元星曰,星联是全体华汉人之星联,驱敌抚乱而有帝国。朕今日再在此诏告星联,华汉星联乃是星联华汉人之星联,朕德薄才浅,致有苗庆害朕乱国,即时请辞帝国皇帝尊位,有请帝国英雄诛除庆逆重建星联。
拓宇帝语速极快,一口气将这道口喻说完,苗庆想要阻拦已是来不及。
等他的人赶到禅台天元时,拓宇帝身上腾起熊熊烈焰,已不能近。
拓宇帝在烈焰中吼叫:“朕焚此身诏告星联,苗庆及其党羽皆为叛逆,星联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