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雨暴风狂,冷雨打在油伞之上,几乎要将人吹走,沐挽裳并未准备蓑衣,半个身子都被冷雨淋透了。
沐挽裳将孩子护在身前,孩子吸入了少许的**散,会睡上一日一夜。只要孩子没有事,她即便淋个通透也无妨,小心翼翼的躲过守卫。
此等暴雨天,护卫几乎都躲了起来,没有人会想到她会趁着雨夜奔逃,只要沿着碧湖一直走,岸边会见到一片竹林,竹林后面有一处角门,沿着围墙一直走,便可通向大路。
雨势渐渐小了,如此暴雨已经下了半晌,不会一直下。
只要她们母子能够顺利到达大路,就有逃出去的希望,就可以逃出牢笼,逃出轩辕罔极的掌控。
因为那个角门比较隐蔽,所以很少有人到达,沐挽裳冒雨前行,却不知暗中已经有人盯上了她们母子。
走了许久,沐挽裳终于到了竹林,穿过竹林,衣衫完全被打湿。
细雨蒙蒙,夜珠渐渐变得稠密,沐挽裳沿着阡陌细细摸索,小心翼翼生怕滑倒,浪费了些功夫,竹林尽头,好似有人影晃动。
细细辨别,角门处竟然有两名守卫,把守着。
沐挽裳有些心急,还不容易逃到这里,她该怎么办?她不会武功,还带着孩子。心里面在想着对策。
她的身子湿漉漉的,油纸伞在竹林的时候被刮破了,已经不能够遮风避雨。只要能够护住孩子就好,还好孩子被保护的很好。
恍然间,竹林的一侧发出响动, 好似有两条人影一闪而过,两名护卫听到响动,纷纷朝着人影追去。
沐挽裳不知道是何人在暗中帮助她,只要能够离开这里,也管不了许多,趁着角门没有护卫,匆匆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推来角门,只要沿着围墙一直走,就可以通向大路,半个身子都湿的,走了许久,浪费了许多力气,靠着墙壁微喘,没想到围墙如此长。
正在休息,一行黑衣人,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将她围在当中。暗夜里看不清容貌,沐挽裳心下不安。
“你们是什么人?”沐挽裳质问道。
“将人带走!”沐挽裳只听到是压低的女子声音,整个人便被人打晕,抬走。
此时的天音,用箫声解毒,并未引来护卫注意,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大半,飞身冲出房间。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却是比从前小了些,细雨如丝。
见护卫在院中好似在搜寻,“你们还在找什么?娘娘出逃了。”
他们没有见到沐挽裳,却听到有护卫说好像有刺客闯入,护卫在行宫内四处收寻刺客。
听说娘娘出逃,意识到不好,“快去角门!”
天音随着护卫直接奔着角门而去,角门处却是有人通行的痕迹,沿着围墙一直走,“有东西!”
天音从靴子里面取了火折子,用掌心遮挡,接着光亮,地上散落着几件首饰,油纸伞破烂的丢在地上,有挣扎过的痕迹。
想起护卫说过的两名刺客,是故意引开护卫,娘娘应该不知道有埋伏,刚刚走出去不久,就被人抓走了。
“全城戒严,全力搜捕!”天音命令道。
天音再次回到房中,见绯衣依然躺在地上昏睡,她是中了楚西昭炼制的**散。
“真是该死!西昭怎么能够让娘娘拿到如此**。”
若是不解毒,绯衣怕是要睡上几日。她还不知道娘娘已经被人抓走了。
天音上前直接将绯衣抱起,来到院中,此时天边晨曦初绽,雨也停了。
天音将绯衣整个人直接丢进碧湖中,瞬间的冰冷,让绯衣从昏迷中醒来,这水中扑腾了几下。
接着晨间的光亮,见着天音脸色阴沉的站在湖边,猛然想起沐挽裳。
“天音,快去追娘娘!”
“已经晚了,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娘娘以为能够逃出去,没想到会有埋伏,有人将娘娘掠走了。前些日子,那个孩子应该也是那群人做的。娘娘猜的没错,那孩子应该是被谋杀。”
绯衣顾不得湿漉漉的从水里爬出来,“还等什么?快去找。如今小太子和皇后娘娘都被人抓走了,咱们如何向主人交代。”
“绯衣,你就不能够冷静一下,想想最有可能抓走娘娘的是什么人?与皇上有深仇大恨,当属那蛮胡的公主。”
绯衣愤恨道:“上一次皇宫内蛮胡的人对小太子下手,咱们已经杀了几个人,如今蛮胡还敢派人来。”
“既然知道是蛮胡的人做的,咱们只要守在通往蛮胡的必经之路上拦截,就一定能够找到娘娘和小太子。当然还是要全力搜查,早一日找到也好像主人交差。”
“万一他们伤害小太子和娘娘该怎么办?”绯衣担心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那个女人不肯老老实实的待在行宫内。蛮胡的人应该是要拿娘娘和小太子的性命来要挟主人,应该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只会吃一些苦头而已。”
马车昼夜疾驰,一日一夜,眼看这就要到晌午,他们走的是小路,远处见着一处茶寮旁,也买些点心,马车上的人又累又渴。
沐挽裳冷雨浇身身子在发热,浑浑噩噩的,一直未醒来。
孩子却实已经醒来,是受了惊吓,还是饿了,就是哭闹不已。
阿珂有些头疼,“阿玲,死饿了吧!别把孩子弄死了。先下去弄些吃的来。”
茶寮内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孩子还是不停地哭闹,开茶寮的是一对老夫妇。
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那老妪走上前去,“姑娘,将孩子让老婆子抱抱!这孩子怕是饿了。”
阿玲已经束手无策,又怕打死了,这个孩子死很重要的筹码,大胤的储君。
旋即将孩子递给那老妪,大胤的皇后还在车上,反正这里人也多,不怕她将孩子抢了。
老妪抱着孩子,命老头准备了清粥,喂那孩子食用,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
隐匿在角落里,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本是路过此地,想要喝口茶。
见一群着装怪异的年轻女子并未在意,这年头行走江湖的,身着怪异的人也见多了。
掌心握成拳头,“咳咳!”咳了两声,他的身体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听到身后阿玲道:“阿珂,马车上的人已经几日没有吃东西,还发着烧,这样下去不会有事吧!”
阿珂不以为然,“几日没吃东西饿不死人的,只是发热有些麻烦,一会去弄些酒来为她擦擦,名老汉去煮些姜汤来吧!应该是受了风寒。”
那名男子站起身来,取了些散碎银子放在桌子上,将要起身,见着老妪怀中抱着的孩子,那眉目异常的熟悉。
可以说那张脸就七八分像极了某人,眸中瞬间失神,不会的,她如今是大胤的皇后,她所生的孩子应该在皇宫才是。
或许是太过思念,还是离开得久了,看花了眼,转身离开从马车经过,此时有女人从马车跳下,正好掀开了车门,俞宗垣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心里立时僵住。
俞宗垣见到沐挽裳发髻凌乱,脸色涨红躺在马车内,似乎在昏迷。新如雷动。很是震惊,她怎么会在这里?
俞宗垣是在新罗见过她之后,大难不死,逃过一劫。
方知道在大胤前往新罗的路上,他已经爱上她了,才会冒着危险去见她。
去年她大婚的时候,他还曾经来到大胤,隐匿在人群中,亲眼看着她出嫁。看着她过得幸福,也便心满意足了。
他离开大胤的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新罗被灭国,却不知道沐挽裳所发生的一切。
“你这个丑八怪,在看什么?”那名女子看着俞宗垣停在马车旁
俞宗垣忙不迭回神,他因为中毒,头发变得苍白如雪,走到哪里都被人看作是怪物。
他用了很多办法来去除体内的毒,命是保住了,容貌却已经无法恢复了。
俞宗垣没有动,静静的离开了。他再看几人走路的姿势,便知道她们都是会武功的,而且都不弱,他一个人对付他们还是很吃力的。毕竟中毒之后他的身子时好时坏,此时用蛮力是打不过这群女人的。
他要想救沐挽裳,就必须用智取,不能够用蛮力,径直的离开了。
那女子鄙夷地看了一眼,奔到阿珂的身旁,“首领,那女人的身子发烫,要赶紧找个医馆,不然会变成烧炭的。”
“真是麻烦!咱们先吃饱喝足,再去周边的村子里住下,看一看有没有大夫。“
几个人吃饱喝足了,方才从老妪在手中接过孩子,那老妪很担心这几个女人,看起来没有一个像是孩子的母亲,不会照看孩子。
好心道:“孩子的母亲在哪里?孩子只是饿了,可不能吓唬他。”
阿玲怕老妪怀疑去报官,她们的行踪就暴露了,开口解释道:“孩子的母亲就在马车上,受了些风寒,不方便照看孩子。”
阿珂有些不耐烦道:“和一个老太婆说那么多干什么?还不乖些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