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处隐秘的院落内,一名二八左右的妙龄女子,年纪不大,高高的马尾束在脑后,一身玄色的紧身衣,裹着丰腴的身子。五官线条线条分明,少了女子的柔和,却很耐看。
阿珂看着跪在上复命的女子,她们在大胤已经数月,新罗国灭国之后,她们就潜进了大胤,就是要为蛮胡公主报仇的。
她们是蛮胡公主阮胜男的属下,已经有人成功的混进了行宫,几个月来行宫内的情形也了如指掌,大胤的皇后与那新罗国的皇上是旧情人,新罗国的皇上却将孩子送到了大胤这个孩子就是两人矛盾的根源。
听说大胤的皇帝要御驾亲征,去攻打的是蛮胡的子民,她们身为蛮胡的探子,不能够坐以待毙。
她们给轩辕罔极送一份礼物,只是稍稍动了一些手脚,害死了新罗国皇上的遗孤,大胤的皇后便同皇上决裂,腹中的孩子也流掉了,公主若是知道,会很高兴的。
阿玲上前道:“阿珂,接下来该怎么办?”
“很简单,等!等大胤的皇上离开之后,那个大胤的皇后是不会安心的待在行宫的。咱们的人暗中帮助她出了行宫,再将她抓到蛮胡去。两军阵前,公主将大胤皇后斩杀,那大胤皇帝便会痛不欲生,公主什么仇都报了。
“是,阿玲只怕大胤的皇后不出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够干等着。”
“一定要让她自己出来,那行宫里的守卫森严,还有高手坐镇,搞些小动作还可以,要是在行宫里面把人给劫了,怕是还没有走出行宫,咱们的都得全军覆没。”
“是,阿玲明白!”
轩辕罔极带着大军去了蛮胡,沐挽裳每日在行宫内调养身子,想要逃走必须将身子养好了。
沐挽裳已经将行宫内的地形图,以及兵力布防图研究透彻,并且制定了出逃路线。
偷偷的打点行装,此番她必须将煌儿带走,她不希望孩子跟在轩辕罔极身边,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休养了半个月之后,沐挽裳的身子已经完全好了,绯衣准备了清淡的粥羹端了进来。
“娘娘,该用午膳了。”
沐挽裳接过她递过来的汤碗,舀了一口,“这汤羹实在是太淡了,一点胃口都没有。”
绯衣道:“娘娘,您身子好没有调养好,还不够吃咸的东西。”
沐挽裳想要说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绯衣,我的身子已经好了,你将煌儿还给我,我可以照顾孩子。你如此将我们母子拆开,我才会寝食难安。”
绯衣看着沐挽裳,她们也是受了轩辕罔极的命令,在提防着她逃走,将他们母子分开却是有些残忍。
“等娘娘的身子完全好了,就会将小太子给您送过来的。您看您的身子,才休养了没几日。”
沐挽裳完全闹起了脾气,将汤碗摔在地上,“你们是不是想要逼死我才肯罢休!除了煌儿,我也生无可恋,你们就等着轩辕罔极回来,拿着我的尸体去复命吧!”
绯衣躬下身子,将地上的碎片捡了起来,离开房间,正巧遇到天音,天音是听到了隔壁的响动方才走出房间。
“怎么!娘娘又在闹脾气!”
“娘娘想见小太子。”
“皇上都拿娘娘没有办法,不如你就让她见好了,行宫里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一个女人。”
绯衣秀眉凝锁,“天音,当时那孩子堕湖,你就在附近,可见到有什么异样?娘娘如此咬定那孩子是被人推下湖中,或许并不是臆测。”
“我曾经到船上查询过,出除了那名艄公,船上并无其他的人,那艄公离得有些远,也跳下水救人。行宫里面守卫甚严,一般的人是很难混进来的。”
“主人既然将保护娘娘的任务交给咱们,咱们也要多费心。”
沐挽裳连续两日没有吃东西,连口水都没有喝,绯衣也是无奈,终于命玉岫将小太子抱到沐挽裳的房中,让母子见面。
孩子许久未见,明显感觉生疏了些,沐挽裳抱着孩子不肯放手。
绯衣也便听了天音的建议,将孩子留在沐挽裳的房间,晚上玉岫也会住在房间。沐挽裳几乎没有同玉岫说过一句话,禹儿就是死在玉岫的手上,轩辕罔极根本治她的罪,依然留下来照看小太子。
玉岫知道沐挽裳在怨恨她,因此提出由绯衣晚上留下来照看沐挽裳和孩子。
这让沐挽裳的计划增加了难度,有绯衣在想要逃走就没有那般容易了。
在药仙谷之时,沐挽裳就已经有出逃的打算,只是她不知道下山的路,到处都是守卫,带着孩子万一迷失在山林里。
如今她有行宫的地图,不怕会迷路,只要小心些绕过守卫,就不会有事。
当初她在药房拿的药丸,被绯衣搜走了,她偷偷的藏起来一些,用油纸包着,缝进了衾被中,如今也是时候拿出来。
要想行动必须要找到时机,她曾经逃跑了几次都被人抓了回来,关键是轩辕罔极会利用军犬的嗅觉来追踪。
因此,沐挽裳想要利用雨夜,电闪雷鸣,也可以冲刷掉一切痕迹,只是那样孩子会遭罪,也好过留下来,有那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父亲。
她要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去,带着孩子隐形埋名,过最平凡的生活。或许她会去西番,去找沁水婆婆。
沁水婆婆虽然与轩辕罔极有些渊源,毕竟轩辕罔极灭了文家,又杀了文臻,相信沁水婆婆对轩辕罔极也是失望透顶,不会再帮助他。
沁水婆婆曾经说过,到了西番云都城,就可以找到她,如果能够学到沁水婆婆的易容术,就算轩辕罔极站在面前,也可以轻而易举的逃脱。
如此等了数日,沐挽裳见着晨间天色雾起,沐挽裳想着如此天气空气湿稠,应该要下雨的,已经半个多月没有雨。
天气渐渐放晴,有些失落,透过窗子,见着窗外开了又败的菡萏,从春到夏,她在这座行宫里住了快半年了。
轩辕罔极也走了快一个月了,炎夏就要过去了,曾几何时,那个许诺每年夏季都会带他去罗浮行宫避暑,对她宠爱有加,温柔帝王不复存在了。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让她留恋的地方。
“娘娘,您还没有出月子,是不可以吹风的。”
“只是小产,没有那般娇贵。”
沐挽裳接过煌儿,“绯衣,你出去吧!我想与煌儿单独在一起。”
“是!”
沐挽裳在房间内亲手为煌儿缝制衣衫,煌儿这孩子活泼好动,一点都不老实。
没有尚禹乖巧,想起尚禹心里面还是一阵阵的疼,只觉得亏欠了李舸。
“娘亲,你在哭吗?”
“沐挽裳放下针线,将煌儿抱起,“煌儿,娘亲现在只有你了。”
煌儿根本就听不懂沐挽裳说的话,只是为沐挽裳擦着眼泪,“煌儿真乖!”
外面起了风,刮得窗户吱呀作响,吓得煌儿缩在了母亲的怀里,沐挽裳看着窗外,刚刚还晴朗的天空,渐渐的氤氲弥散,“煌儿,就要下雨了。”她的机会来了。
暗夜,外面狂风暴雨,绯衣打着油伞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尚禹已经睡了,见沐挽裳依然在为尚禹缝制衣裳。
“外面的雨好大,娘娘完全不必亲自动手,尚宫局的人会送过来的。”
“母亲缝制的衣衫穿在身上,怎么能够和那些绣娘们缝制的衣裳一样。”
绯衣将油伞房子门口,朝沐挽裳走进,突然一股粉末夹带馨香朝着她的面门而来,触不及防,因为那人是沐挽裳,她没有防备。
只觉得浑身麻木,身子渐沉,“娘...娘。”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这是楚西昭调制的**散,武功越高药效越大,可以让她睡上两天两夜了。
沐挽裳已经服过解药,收拾好行装,将绯衣扶到桌子旁,靠着墙背对着门口,冲着外面高喊一声,“救命啊!”
天音听到惊呼匆忙的冲进来,一股馨香窜入鼻息,上前将沐挽裳抓住,沐挽裳转身,包袱被天音抓在手上,天音也倒在地上,苦彻肺腑,身子麻木僵,舌头都有些僵硬。
门外有护卫冲到门口,“什么事!”
沐挽裳忙不屑捂住天音的嘴巴,一手按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不过是一只老鼠!没什么事!”
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卧房,没有擅自进来,沐挽裳方才惊慌的松开手。
良久,见人走了,沐挽裳才松开手,发现天音已经咬破了舌尖,让自己清醒,殷红溢出,她承认天音要比绯衣更加的固执。
沐挽裳夺过包袱,将孩子绑在身前,拿了门口的油纸伞,冲着天音道:“这是西昭配置的**散,你也许会睡上几日。告诉轩辕罔极,就说我走了,叫她不要来找我,以后就各自安好吧!”
沐挽裳打开门,趁着雨夜,按照与定好的路线逃离。
天音还是第一次如此的憋屈,那**散很霸道,舌尖都咬破了,撑起麻木的身子,从袖口取出箫,放在唇边,吹起沙沙的音符。
只有在沐挽裳离开之后,如果沐挽裳将玉箫夺了,她就无法解毒,无法向外面的人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