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府恶犬咬伤三皇子的事,迅速在京城中传开。
百姓们早就对欧阳府深恶痛绝,尤其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欧阳宇寰,他的那两条恶犬,不知咬伤咬死多少人。
平日里百姓们多是忍气吞声,不敢多言,可这一次,知道他纵犬咬伤了三皇子,不可能再逃过去了,所以纷纷拍手称赞。
至于三皇子的死活,没人关心。
欧阳亭只此一子,自然费尽全力要保住他的命,可因着云顼亲自过问,三司也不敢徇私,最终判了个流放的罪名。
当然,凭欧阳宇寰犯下的事,便是斩首也不为过,但云顼暗示过欧阳亭,若是他能主动卸任丞相一职,那他自会留欧阳宇寰一条命。
欧阳亭虽然不舍,可为了保下儿子,便不顾兰家和云瑜的反对,主动辞去了丞相的位子,欧阳宇寰这才得以生还。
云顼乘机推荐了沈文为右相,代替了欧阳亭。
沈文虽未明确站队,可他的女儿沈梓音,和宁国府的大少爷宁屿的亲事众所周知,所以朝中众人便默认了沈文也是太子殿下的人。
经此一变,原本腐朽混乱的朝堂,为之焕然一新。
因着无合适人选,云顼还是暂代尚书令一职;左相为宁知书,右相为沈文;刘宏盛任左谏议大夫,坐镇门下省;于元洲任御史大夫,掌管御史台。
除此之外,六部中,工部尚书石忠,礼部尚书霍高义,户部尚书席学真皆是云顼的人。
一时间,云顼在朝中的势力大涨。
刑部尚书卞绥原本属于三皇子一派,见势头不对,立马掉头投靠了云顼。
云顼本看不上他的能力,但一时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便暂时没动他。
云璃出事后,三皇子一派已名存实亡。
毕竟,没有人会去支持一个废人。
那些早早就投靠了云顼的官员,更是庆幸自己明智。
比如京兆尹赵德业。
弘文馆方面,云顼提拔了柳安和为弘文馆学士,掌管弘文馆一切校正、选拔、教授、考试、礼仪等事,校书郎设了两人,分别为刘鸿景和寒门进士匡古,负责执掌校理典籍,协助柳安和处理一切事宜,其余官员若干,各司其职。
同时,弘文馆自明年始,正式广招天下名士学子,设律法、书术、经文、策论、骑射五科考场,不拘一格,不分出身,考试合格,即可直接授官,各州亦可举荐,作为科考的补充。
如此一来,弘文馆就有了同被兰家把持的国子监和太学分庭抗争的实力,兰家门生将会大大减少。
宁知书温笑,“殿下此举果然妙极,用欧阳宇寰的一条贱命,就换得了欧阳亭的丞相之位,关键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兰家便是想阻止也没有下手之处。”
太子殿下的高瞻远瞩,他又一次领略到了。
云顼勾唇,“欧阳宇寰,活不了。”
若是他猜的不错,云璃派出的杀手,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所以欧阳亭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刘宏盛也乐呵呵开口。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青玄就进来禀道,“太子殿下,刚刚传来消息,欧阳宇寰在流放的路上,被强盗给杀了。”
云顼嗯了一声,“本宫知道了。”
青玄见云顼没什么吩咐,就退下了。
众人一脸敬服,“殿下果然料事如神。”
云顼谦逊一笑,“本宫不过是了解云璃的为人罢了。”
云璃伤成这样,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欧阳宇寰。
他手指轻扣,看向众人,“虽然这次胜了,但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兰家接连失势,必然会有更加疯狂的反扑,所以各位大人一定要小心才是。”
“是,殿下!”众人连忙应道。
“殿下,”于元洲恭声进言,“如今枢密使一职和刑部尚在兰家手中,而南疆之事又亟待解决,微臣觉得,不如召回尚在边疆的宁将军处理此事。”
既然已同江夏议和,那宁知远也就可以回来了。
“处理南疆之事,不仅要懂军事,还要知文治,微臣愿意同宁将军共同前往。”刘宏盛连忙附和。
拿下南疆,迫在眉睫。
云顼淡淡一笑,“江夏之事复杂,宁将军暂不可退兵,更何况边疆尚有兰家的兵马,宁将军在那里,也可以起到震慑作用,防止兰家在南疆一事上捣乱。”
看来也该让苏锦逸回去处理江夏的事了。
“那不如启用于老将军?”宁知书开口建议。
他们这些人,处理政事游刃有余,可若是打仗,恐会辜负太子殿下的期望。
石忠赞同点头,“如今可用之人,怕也只有于老将军了,不管是南疆还是南诏,都需懂兵法又知内事之人,方可处理。”
若是于老将军出马,他们同往,或许可以。
“南疆一事,本宫已有人选,他知兵法又善内政,”云顼薄唇微勾,笃定开口,“有他一人足矣。”
宁知书和刘宏盛刚正不阿,于元洲和沈文大略有远见,石忠勇于坚持,霍高义温和敦厚,席学真善于谋略。
几人都是忠贞不二、处理政事的好手,他自是信任有加。
可若论机敏善断,随机应变,他们都不如唐乔。
况且唐乔不止善文,还知武,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现在,只等暖儿将唐乔的腿治好。
“哦?不知殿下指的是何人?”宁知书一脸惊讶。
于元洲笑道,“能得殿下如此肯定,此人必定不凡。”
太子殿下英明果决,足智多谋,还有一点是他们比不上的,那就是识人善用。
云顼笑了下,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他又看向宁知书,“宁丞相,如今天下土地大部掌握在权贵富豪手中,百姓无地可种,流离失所,沦为佃户者不计其数,长此以往下去,必酿大祸,所以我们的变革,刻不容缓,但也切不可操之过急,本宫决定先从荆州和会州开始,你和沈丞相好好计划计划此事。”
宁知书连忙应道,“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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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晴姑娘给您的信。”红棉将信递给林倾暖。
林倾暖接过,展开信纸,就看了起来。
待看完上面的内容,她凤眸中噙出几分笑意。
红棉瞧着好奇,忍不住问,“小姐,晴姑娘说了什么呀?”
门主瞧着这样高兴?
林倾暖放下信,淡淡一笑,“欧阳亭失了嫡子,嫡女又给人做了妾,府内已经乱做一团,欧阳夫人每日以泪洗面,也顾不上找晴儿的茬了。”
说完,她就执起笔,给欧阳离晴回了一封信,递给红棉,又殷切安顿,“你告诉晴儿,让她不可大意,欧阳亭是个贪恋权势的人,不会就此罢手。”
事实上,他和林昭,是一类人。
只不过他比林昭有些脑子罢了。
红棉接过信,应了声,就离开了。
林倾暖想了想,便起身去了客院。
这几日,她除了给唐乔治腿,还抽空去了两次红颜门。
红颜门总部已建好,所有弟子都搬了进去,开始练习她传授的剑法。
也许是接触过了玲珑阁和唐家庄弟子的功夫,众弟子现在练功很刻苦,根本就不用她督促。
进步真可谓是一日千里,完全没有了以往懒惰的风气。
庄院已经找好,是个三进院落。
她亲自接了龙清河过去,还同人牙子买了几个丫鬟小厮供她使唤,又给她留了足够的银子,方便使用。
龙清河安心住下后,也会抽空去慈幼院,帮着周氏和林浅雪处理事情。
次数多了,还同周氏成了不错的姐妹。
见她完全放下了往事,林倾暖也替她高兴。
到了客院,林倾暖一进去,就见唐乔正靠在床边看书。
“师父,您今日可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