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折辱他,唯有如此,他心里的恨和嫉妒才能稍稍缓解。
看到他如今残废的模样,他真是畅快无比。
“呵,他即便废了腿,收拾你也是绰绰有余,否则你也不会如此忌惮他,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引他出来。”
林倾暖嘲讽的看向梅从安,“你就是不如我师父,当年不如,现在也不如。”
敢侮辱她师父,她岂能坐视不理?
梅从安顿时怒了,“林倾暖,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敢嘴硬,你信不信我立刻宰了你?”
他的话刚说完,那把搁在林倾暖脖间的剑,就又靠近了她两分,刀刃几乎挨上了她的肌肤。
唐乔心中一紧,木轮不自觉向前挪动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那把冷剑。
“我当然信啊,毕竟当年,你就用了那么不入流的法子陷害我师父,你这样的人,就算做出再恶毒的事,我都不会怀疑。”林倾暖毫不惧怕他的威胁,目光冰冷而讥诮。
梅从安不会如此轻易杀了她,她当然知道。
她环视了下四周,冷冷一笑,“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你也不用否认,其实当年的事,我什么都知道。”
“哦?”梅从安来了兴趣,放开唐七七,阴笑着看向她,“我倒要听听,你知道些什么?”
当年的事,唐乔恐怕都蒙在鼓里,她却知道?
有意思。
唐七七慌忙阻止,“当年事实已明,没有再提起的必要。”
她不能让唐乔知道事情的真相。
否则,万一他不再救她了怎么办?
林倾暖目光转向她,悠然开口,“唐小姐,你怕什么,我说的可是梅从安。”
引出当年的话题,是她的目的所在,她当然不会允许唐七七捣乱。
她语气里含了丝激将,唐七七下意识反驳,“我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她不自觉看了眼唐乔。
可惜,唐乔并未看她。
“那就好,”林倾暖勾唇,“毕竟,我师父是你亲叔叔,而且他当年可是最疼你的,难道你就不想帮他洗清冤屈?”
唐七七既然喜欢这么虚伪,那她就多给她个机会。
林倾暖的眼神太过犀利,唐七七不敢再同她对视。
她心里涌出几分慌张,可面上却不显,“我——我当然也希望如此。”
唐乔衣袖下的手指,不由蜷缩了一下。
到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暖暖这个傻丫头,是故意被梅从安抓走的。
为的就是将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
如果他猜的不错,这四周除了梅从安的人,应该还有......
林倾暖笑了笑,“唐小姐良心发现了就好。”
她眸光流转,看向梅从安,声音微扬,“当年,唐庄主偶然收养了你,并给你取名唐从安,认你为养子。”
“你在唐家庄长大,唐庄主拿你当亲生儿子看待,我师父对待你也犹如亲侄儿,你和唐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原本是兄妹,可你却不顾乱伦,对她生了爱慕之情,想要娶她为妻。”
她微微挑眉,“梅从安,我说的可对?”
她知道梅从安喜欢唐七七,所以选择从这里说起。
梅从安愉悦点头,“没错,她本来就该是我的女人。”
唐七七脸色通红,忍不住辩解,“我和他没关系。”
即便方凌风不在这里,她也不想和他牵扯上关系。
更何况,想要二叔救她,她就更不能让他误会她和梅从安。
梅从安阴鸷的盯着她,“唐七七,你再否认也没用,当年,你时常在晚上同我偷偷幽会,和我月下互诉衷肠,还承诺说等及笄后,就嫁给我,做我的娘子,这些,我可都记着呢。”
想否认?
没门儿。
唐七七面色愈发难堪,“我求你别说了。”
若非想要利用他,她何必同他虚与委蛇。
她目光不安的看向唐乔。
当年,二叔问过她,是不是也喜欢唐从安。
可她告诉他,是唐从安在纠缠她,她并不喜欢他。
唐乔并未看唐七七。
甚至于,他连梅从安都没看。
他微微垂着眸子,面色淡薄,不知在想什么。
林倾暖瞧着唐七七慌乱的模样,微微扬唇,笑意却不达眼底,“但我师父并不知你们是两情相悦的,他偶然发现了唐从安的心思,就狠狠训斥了他,强调你们是兄妹,不能如此。”
“他顾忌到你们二人的声誉,也并未告诉唐庄主和其他人,可没想到——”
她目光转向梅从安,含了丝冷冽,“你却因此而记恨上了他。”
“我师父原以为你只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人并不坏,却不想,你竟然还偷练邪功,刚开始只是用鸡血鸭血,到后来,你就开始在附近找那些无辜的婴孩,用他们的鲜血来修炼,我师父得知后,为了不让你继续危害百姓,就废了你的武功,还要将你送官惩办,可唐小姐却为你求了情。”
林倾暖视线扫过唐七七,含了几分意味深长,“唐小姐也是,既然你是真心同唐从安相爱的,那为什么又不告诉我师父呢?”
“不过他犯下了这样的事,你竟然还对他不离不弃,还真是让我感动。”
依唐七七的性子,八成是使了美人计,想利用梅从安。
但她既然做了,她就不妨坐实了他们的关系,让她有口难辩。
唐七七脸色一僵,冷斥出声,“你别胡说八道,我只是看在他是我兄长的份上,才为他求情的。”
她怎么可能看上唐从安?
“好一个兄长,我还从未见过,会同兄长花前月下的人。”林倾暖目光讽刺。
做了就做了,即便她心里不这么想,可她的行动,却是实实在在的。
梅从安俯身,亲昵的在唐七七耳边低喃,“没关系,我就喜欢你的口是心非。”
唐七七想要躲开他,可手臂却被他抓住,她顿时羞的满面通红,“你离我远一点。”
“好啊,”梅从安站直身体,“我不着急,左右你总是我的。”
他看向林倾暖,眼中阴狠流露,“你说的没错,他不让我靠近七七,还废了我的功夫,我如何不恨他?”
他的人生,就折在了唐乔的手里。
“你当真是厚颜无耻,我师父念及你是初犯,而且那些婴孩也救治及时,性命无恙,再加上唐小姐的求情,就饶了你一命,没再追究,可没成想,你却并未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不仅继续修炼邪功,还练起了蛊毒。”
林倾暖眸光冰冷,“你拿无辜之人练蛊,致使人生命垂危,我师父想尽法子将人救活,你却并不领情,反而怕他惩罚,设计陷害于他,我说的可有错?”
她原还奇怪,师父怎么会有压制忘忧蛊的法子。
原来,当年梅从安用人养蛊,被他知道,他为了救活那人,就去求了鬼医圣手,配出了压制蛊毒的方子。
“没错,”梅从安语气阴沉,“他知道我练蛊,又动了杀我的念头,若非七七再次帮我求情,我早就死在他手上了,所以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唯有除掉唐乔,我才能继续在唐家庄待下去,从而坐上庄主之位,迎娶唐七七。”
想到此,他又阴戾的看向唐乔,“唐乔,你今日,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