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嫁衣?
白晨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 叫碧青一眼就看见了, 她愣了一下,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少爷不知道?”碧青在这里多日,偶尔有出去洗衣做事, 与村中的人也有过交谈,自然对于白晨以前的事有过一些了解。
这会她也只以为阮家人太过压榨剥削白晨,导致他如今竟是什么都不太知道。
碧青有些心疼, 仔细耐心地为白晨讲解起来。
“这个是我们蜀国的习俗,不管是哥儿或者是姑娘,在嫁人的时候都需要自己亲手缝制嫁衣,那代表着今后幸福美满的婚后生活,据说这嫁衣绣的越漂亮,这婚后的生活也就越和谐, 夫妻琴瑟恩爱、多子多福。而这婆家也看这嫁衣来辨别这儿媳妇是否手巧勤劳。”碧青道。
白晨微微歪头。
听着碧青的话, 他从原主的记忆中也提取了关于成亲的这个资料。
不过农村并没有那么讲究,大多数都是绣上一块精美的红盖头,农家人比较节省,成亲用的红布也比较昂贵, 且除了成亲当日, 其他时候几乎都穿不到它, 所以嫁衣一般都是买上自己喜欢颜色的棉布, 绣上几个好看的花样,当做嫁衣,日后走访亲戚, 逢年过节的也可以再次拿来穿着。
白晨和赵炎的感情并不需要这些外物习俗来证明,但是既然入乡,他也不介意随俗。
而且这种是代表着两人之间美好的寓意,白晨就更是欢喜,对待的态度也很认真。
他兴致勃勃地问碧青:“你能教我做嫁衣吗?”
碧青笑道,“当然可以。”
白晨当即放下手中待处理的药材,和碧青去找了针线和练手的布。
碧青先从裁衣开始教起,白晨是这方面的小白,但是他态度认真,虽然在这个方面天分差得很,但是按照碧青给的模板,但天黑的时候,总算是能够裁出一块完整的布料。
赵炎晚间出现的时候,白晨美滋滋的将自己的裁的布料拿给赵炎看,带着点炫耀求表扬的语气道:“你看,我会裁衣了,等明天再让碧青教我针线活,日后我给你做一件衣服。”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赵炎。
赵炎看的微微一笑,心头软软的、满满的,被白晨的笑容、撒娇等模样给填的没有一丝的空隙。
他伸手揽住白晨,并没有阻止白晨的热情,顺着白晨的意图道:“宝贝真厉害,宝贝做的衣服定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衣服。”
白晨骄傲地抬头,在赵炎的下巴咬了一口:“那当然。”
“不过,宝贝要小心一些,针那么细,一定要握好了,不要伤到自己,若是伤到了,相公可是会生气、不高兴的。”赵炎捏住白晨如今被养的细腻了一些的手掌,捏了捏他的手指,叮嘱道。
白晨点点头,乖乖的应下。
第二天自信满满的白晨拿起了针在碧青的教学下开始穿针引线。
碧青的手很巧,针线在她的手上分外的服帖,就跟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似的,指哪缝哪,而白晨在拿到针后,就一反前面的意气奋发,平日里舞刀弄剑从没有输过的他,如今惨败在一根小小的绣花针上。
不是线头被缠成一团的疙瘩,就是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头给扎到,而且他缝制的针脚扭扭歪歪的,一点也没有碧青手上细密平整的针脚好看。
白晨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手中的布料和针线如临大敌惨,态度严肃还带着点不服输。
“嘶”
食指的指腹又不小心被针头给扎进去,白晨的脸瞬间纠结成一团,有些愤怒又是可怜兮兮的将指头放入口中舔舐吮吸。
一旁的碧青看着白晨这般也是心疼,这已经不是白晨第一次扎到自己的手指头的,一个早上,两人坐在屋中开始拿针线后,这个声音就没有停下过。
碧青将手中的针线放下,拉过白晨的手,看着那食指的指腹变得红彤彤的,上面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隐隐有细细的血丝从中涌出来。
“少爷,我们改日再学,我去拿点药膏给你抹抹。”碧青的眉头纠结成一团,说完就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找院子中的卓郎中拿了一瓶药膏。
卓郎中一听白晨的手是因为学针线被刺伤了,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拿了最好的伤药给碧青。
碧青也没注意到卓郎中脸上古怪的神情,拿了伤药就快速小跑回去给白晨上药。
结果一跑回去,碧青就看到白晨就又拿着针线一边抽气一边缝制着衣服,当即板起小脸,上前,将白晨手中的针线一把抢过来:“少爷都伤成了这样,怎么还拿着针线忙活。”
白晨也不生气,碧青是为他好:“我觉得我能够做好。”
白晨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碧青叹息一声,拿过白晨的手指涂抹伤药,一边道:“针线活不是一夕之间就能够学会的,少爷不应该这般不顾自己的身体,不说手受伤了改天就不能握针,就说赵公子看到了也会心疼的。”
不知道是哪句话说服了白晨,之后的白晨果然没有再拿起针线,而是将凳子搬到碧青的身旁,认真地看着碧青刺绣,而碧青也一一耐心讲解。
晚间赵炎出现的时候果然发现了白晨指腹上的针孔,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昨日不是答应的好好的,怎么今日伤成这样?”
他心疼不已,握着白晨的手指呼呼地吹着气,想要将白晨手上的伤痛给吹的远远的。
白晨有些心虚:“就是,不小心。”
赵炎抱着白晨,严肃地看着他:“以后不许碰针线了。”
白晨急了:“我说过要给你做衣服的。”
“那也是建立在你不会伤到自己的情况下。”
“可是我是新手。”
赵炎瞪着白晨:“反正不许,你看你手指都肿了。”
白晨娇娇地爬到赵炎的身上,在赵炎的唇上湿乎乎的印了一个吻,在赵炎的怀里撒娇地蹭着:“你不要凶我嘛,手指的伤很快就会好的,我之后会小心的,我想给你做衣服,我还要自己做嫁衣。”
赵炎差点被这般的白晨迷惑一口就应了下来,但是他及时脱离了白晨的诱惑,努力地维持着自己严肃的脸:“不行,以后都不许碰了,我的衣服可以直接镇上买,而且你的嫁衣我早就让人开始定做了。”
白晨有些气呼呼地鼓起小脸:“你怎么这样,这个世界的哥儿都是自己做嫁衣的,而且我就是想做一件衣服给你嘛,我还没有给你做过衣服呢。”他从赵炎的身上爬下来,转过身子不看赵炎:“你凶我,我生气了,我现在很伤心难过。”
一张小嘴也随之也噘的高高的,几乎可以挂上油瓶,可怜兮兮的紧。
赵炎探过身子看着背对着他的白晨,看见白晨这幅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顿时软了,他叹了一口气,首先服了软:“是我不好,不该凶宝贝,宝贝不要不高兴好不好?”
白晨抿着嘴不说话。
赵炎无奈,抱住白晨:“宝贝想要再次碰针线的话,那就等手上的伤好了才行,不过下次再这般伤到自己,那就永远不许碰了。”
得到允许,白晨立即笑开,在赵炎的怀里撒娇的蹭着。
赵炎揉揉白晨的脑袋:“小坏蛋,如今知道炸我了,知道我舍不得。”
两日后,白晨的手指在碧青严厉的盯梢下终于完全痊愈,被允许碰针线了。
只是他大概在针线这方面真的是没有天赋,甚至数值为负,不过一会,手上就又被扎了几个针孔。
被赵炎严肃叮嘱过得碧青当即拿过白晨手中的针线,不允许白晨再碰。
白晨第一次遇到自己这般无法攻克的难题,不服输的很,想要继续,却被碧青严厉阻止,两人正讨价还价着,屋外传来热闹的喧哗声。
随后紧闭的院门被敲响。
卓郎中换了一身新的青色长衫,整个人打理的整整齐齐,从房间内走出来,碧青一看,猛然从针线教学中回过神来,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当即也顾不上一旁的白晨,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到一旁的篮子里,拉着白晨回到房间,叮嘱白晨没人唤他千万不能出来,然后关好房门,又迈着腿,跑过去扶卓郎中在院子里坐下,这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过去将院门打开。
门一打开,就看到赵炎那张俊美的脸庞,而在他的身后则是好几个板车的红木箱子,箱子上都系着大红色的绸缎,就连拉着车的马匹上也系着大红花,板车旁站着穿着统一的仆役,脸上都是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而在这个阵仗的两旁则是围着许多看热闹的村民,他们大部分都是去田里或者山上干活的,肩上还扛着农具,此时他们都停下脚步,看着赵炎还有板车上面的红木箱子激动的议论纷纷,不远处还有多个闻声前来看热闹的村民正往这边赶来。
阮阿么穿着喜庆的红衣,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花,乐呵呵地拿着糖分给周围围观的村民和小孩,嘴上说着喜庆吉利的话,收了糖的村民和小孩也回以祝福的话。
看到门开了,阮阿么便将手中的糖递给一旁的一个仆役让他继续分,自己也是抬手固定了下头顶上的大红花,快步地走上前,“喜鹊头上叫,喜从赵家来,卓大家可在?赵郎中前来提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