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写保证书么?”
“你这也有点过了。”温情不服气道:“我发毒誓,难道还不够表达我的诚意?你就那么讨厌我,想要把我给赶出去。”
“我相信人,不相信什么天。”慕寒淡淡道:“因果轮回太慢,有时候不一定报应到作孽人身上,若是祸及子孙,那我要为后代考虑。”
“你怕我连累你的子嗣?”温情冷笑道:“慕寒,你可真够狠心的。”
“这是谈判。我为何要对你留情?”慕寒看着地上的小妹:“你也可以后悔,现在让她离开这里还来得及。”
“我……”温情气不打一处来,看他是纯粹在要挟自己了,脑子一热,也杠上了:“好!”她从地上把那份休书捡了起来,警告般的看着慕寒:“你给我记住今晚上的话,我不会忘记的。”她把休书收了起来,然后叫了小妹一声:“你还跪着干什么?给人看笑话么?”
小妹看温情跟慕寒怼上了,在一旁干着急想要插嘴又找不到空挡下,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温情却是拍案决定了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这未免牺牲太大了?小妹过意不去,小声的跟温情说道:“夫人,你可别是一时赌气说了气话啊。”
温情看她满脸愧疚,皱眉道:“还说呢!都是你这丫头平日里口没遮拦惯了,说些闲言碎语让人给抓住了小辫子。我不管你,就看你去死?”
小妹感激道:“夫人,你对我真好。”
“我在骂你呢!好什么好。”温情看她要哭了,撇过头去:“大半夜的想要好好睡觉,倒是让你给折腾没了心情。你快给我闭嘴吧。跟我走。”
慕寒这时提醒道:“从明日起,你们主仆要搬出这个院子,远离暇灵。”
“你在防我?”温情扭头道:“那你还不直接把我给赶出府去,现在我成了什么了?已经是一半的下堂妻了,连住在主院的资格都没了么?”
“你自然是有的。”慕寒说道:“要是你继续那你的公主身份压人,本大人可以离开这院子,跟你划清界限。”
温情懒得再回头理睬他:“好吧,你就跟暇灵收拾好东西,搬出这个院子,不妨碍你们郎情妾意了。”
她心里很是不甘,但是又不想跟慕寒争辩下去。带着小妹回屋里收拾好了衣物就连夜搬去了东厢的客房。
“夫人,你这样太委屈自己了。”小妹于心有愧道:“要不奴婢就离开这里吧。夫人就不用被暇灵给压着了。老爷也不能借着我来要挟你。”
“你现在走了有什么用?”温情走在道上,看着薄凉的月光:“你就算离开这里,我也洗脱不了嫌疑。他们八成以为是我指使你干的。而且你要是走了,能走到哪里去?你家里都没人,出去了能再找到我这样好的主子么?”
“夫人,你可就别在自己脸上贴金了。”小妹说道:“我是真没见过你这样心软的主子。”
“你说什么呢!我都护着你了,你还损我。”温情转身指着她的鼻子说道:“本夫人今晚上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愁着没地方发泄呢!你想要当我的出气筒么?”
“奴婢,奴婢说的是实话嘛!”小妹委屈道。
“不该你说实话的时候,你就乖乖闭嘴啊,真是的。”温情没好气道:“祸从口出,你要是再不改改这毛病,以后再给我惹是生非,那我就真的要被你玩完。”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记住你的教导。”小妹连连应是,然后揉着温情的肩膀殷勤道:“夫人,你累了吧,晚上我给你揉肩。我好久没有伺候你了。”
温情嫌弃的赶走她:“去一边的,我很烦躁。”
“事情都落定了,夫人再烦恼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跟我一样嘻嘻哈哈,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小妹笑嘻嘻道:“未必就没有补救的机会。你可能今晚上火气太大了,累了而已,睡一觉醒来又有精力了。”
温情叹息道:“我就算再累,也闭不上心累。”
“夫人这是怎么了?”小妹疑惑不解,想了会,大概知道温情的心事,便说道:“你是不是为了暇灵才那么生气?”
“我待她视如己出,而她却翻脸无情六亲不认,让我怎能不失望?”温情长叹道:“本来我不想要在无关的人事上倾注感情,可人非草木,总有动容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她很柔弱善良,想要保护她。”
“夫人,你就不要在暇灵身上浪费那么多感情了。”小妹急忙安慰道:
“她虽然让你失望,让你生气,还夺走了你的夫君,威胁到了你的地位。可是她永远都得不到你的谅解跟信任,这是最大的损失。你可是尊贵的公主啊!你跟她处姐妹,是看得起她,是赐予了她莫大的荣耀。而她却反口咬了你,不识好歹,都是她自己不要脸的。以后她的名声也不会好,而且又喜欢阴人自然积不了阴德,我看呐!等她把福气统统用完的时候,就会走下坡路,哼!那时候,我们就可以看她自食其果了。这叫因果报应,我就不信她还一辈子这么威风。”
温情听了这些话,心里稍稍好过了些,可对暇灵却仍旧不能放下。或许是给对方的信任太多了,一时间要全部收回也有点不适应。而且她仍旧不能接受暇灵现在的面目……她怎地一刹那时间就变了个脸,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夫人总是说她老实,可老实人肚里阴着呢!她不说话,却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算计上头。夫人你就没个提防,便一下子被她给套住了。”小妹还说了很多,大都是对暇灵的不满,然后让温情早些识清对方的真面目,以后就不要对那个狐狸精客气了。
温情听了前半部分,便沉入了深思,倒也没去听小妹之后的话。她想了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头痛欲裂,十分难受。
“大人,你这样做,夫人日后若是知道了真相,怕也是不会原谅你。”暇灵站在屋里看着沉默寡言的慕寒:“你心里很清楚,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慕寒抬眼看她,伸手点着身边的茶桌:“要做戏就要做得真实,要是露出了破绽,又怎能让敌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