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灵移开了目光,去看慕寒:“老爷,我不想跟夫人争论,这事你是看在眼里的。你可要为我做主。”
慕寒坐在上房,在温情进来以后就在那里沉默,就算屋里都是小妹的哭喊声,他也没有皱上一下眉头,如古井般无波。
“你们……”温情看暇灵跟慕寒好似站在了一条战线上,不由来气了,好么!她的丫头就是给人那么欺负的么?温情心里的保护欲被彻底激发了出来,要欺负我丫头,经过我同意了么?
“做主?怎么?”温情冷冷的看着慕寒:“你现在也是怀疑我指使了小妹去加害二房么?”她有恃无恐的坐在了椅子上,与慕寒对峙道:“我今晚上就要给我的丫头做主,你们想要怎么污蔑,我都不会听的。”
暇灵说道:“姐姐,你这是在明显的袒护了。”
“袒护?那就袒护吧。”温情掀开了眼帘,冷哼道:“我好歹也是公主,我的丫鬟跟普通人不一样,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人处置了。你说她要加害你,有人证物证么?”
暇灵没有跟她争辩,而是走到慕寒身边,伸手扶着他的肩,说道:“老爷,这大晚上的大家都睡下了,也只有我一个人在房里。要说人证也只有我一个人了。至于物证,老爷你看这彩线上的血迹。”她抬起了下巴,露出白嫩的脖颈给慕寒看:“你看,我这脖子上的一圈血痕就是物证了。我总不会自伤,再说我也没那么大的力气。小妹做惯了粗活,力气自然是比我大的。”
温情听了暇灵的话,心里颇为不舒服,就算没有澄清小妹的证据,可还是向着她的。
“她要害人,自然不会留下证据,会找个隐蔽之地暗害。你若是找不到人证物证也是情有可原。”慕寒为暇灵说话。
“真是好笑。”温情见他偏袒暇灵,冷声道:“太尉大人是不是在外面逞足了官威连回家也对人指手画脚的。你这是假公济私知道么?说得公平,其实根本立不住你的判断。我告诉你,今晚上要是不给我个证据说服我,你们休想动我丫头一根毫毛!”
慕寒也嘲讽的看着她:“你即便是公主,那又如何?你想要用身份压我……”
温情站了起来,庄重的说道:“本宫就要拿出身份来压一下朝臣的威风。不然有人连大魏的国姓都忘记了。”
她按着椅子的扶手,当真有几分气势。暇灵看她这样,微微皱眉,不敢正面冲突。
“那你可曾听过一句话。”慕寒冷笑道:“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天高皇帝远,在这若水城说得上话,掌控实权的人……”他也站了起来,缓缓靠近温情在她耳畔低声道:“并非是公主啊。”
温情眼里闪过恼怒,咬牙道:“慕寒,你敢对我如此无礼。”
“你我夫妻,还需要守什么礼节呢?闺房里,床底间,公主可是对我殷勤得很。”慕寒的眼里满是讽刺,把温情臊了一顿。
“你!”温情急忙后退,有点慌乱,想不到慕寒会说这种撩拨人的话,看不出来他还能这般不正经。
“怎么了?”暇灵看温情神色慌张,不知道慕寒跟她说了什么,走过来询问。
“她不会对你怎样。”慕寒回眸看着暇灵,安慰道:“只是发发脾气,不值一提。”
暇灵看着温情那充满怒火的眼睛,不敢对视,低头说道:“姐姐,此事与你无关,都是小妹自己行事不端,碰上了尖刺。那么晚了,你还是回房歇息吧。这里的事,老爷会处置的。”
“我不回去。”温情赌气道:“我丫头轮不到你们处置。”
“那姐姐是要袒护到底了。”暇灵说道:“我虽是身份卑微,但说到底也是老爷身边的人,作为二夫人,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人欺负了。夫人的丫鬟很重要,那我的命也不低贱啊。”
“我又不是看低你,少来跟我胡搅蛮缠。”温情没好气道。
“可是夫人也知道这事态是严重的,毕竟涉及到了我的性命安危。要是把小妹继续留在我身边,没准日后又会来今晚上的一出,那我可怎么放心得下?”暇灵忧虑道。
“那我就把她带走,你自己再找个丫鬟伺候着。”温情说道。
“这样也不成。”暇灵否决道:“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要是嫉妒我,就算不呆在我身边,也可以找机会害我。”
“你!”温情厉声道:“那我就立个保证书!让你安心如何!”
“保证书?”暇灵迟疑的说道:“这个……”
“我不会让她走。”温情信誓旦旦道:“但我也能给你一个承诺。倘若她再伤你一根毫毛,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小妹紧张了,急忙摇头:“夫人,你不能这样委屈自己。”她瘪嘴道:“奴婢离开这里便是了。”她感激的看着温情:“夫人,能为奴婢发毒誓,让我很感动了。你的情谊,我就下辈子来还报你了。”
温情皱眉:“轮得到你说话么!我这是在跟二夫人说话,你一个奴婢给我闭嘴!”
小妹吸着鼻子不说话了。
“我刚才说的,你怎么看?”温情盯着慕寒:“我可以发毒誓为我的丫鬟保证。你们还要我怎么样?”
暇灵也去看慕寒:“老爷,姐姐为了一个一个小奴婢竟然敢发毒誓,看她们主仆情深,不如就此作罢。我也体谅小妹一回吧。”
温情看暇灵口风松了,稍稍放心。大不了立个保证书,以后把小妹管严实点就行。这个丫头莽莽撞撞的,要是出了府就要吃大亏的,外面的人未必能像她不拘小节,纵容奴婢的放肆。
“你要立个保证书,袒护你的奴婢。”慕寒淡淡道:“可以,我给你主仆一个机会。但是我要提醒你,若是还有下一回,那你就要替你的奴婢承担一切责任。”
“你想要我如何写?”温情反问道。
“不用你来写。”慕寒冷笑道。他走到了书桌后,提笔写了几行字,然后吹干了墨迹把它递给了温情:“你自己看。”
温情暗道:你就是诚心跟我过不去,我倒要看看你写了什么。
她匆匆看了看纸上的字,先是迷茫然后有点吃惊,最后是满满的怒焰,把手里的纸丢在了慕寒脸上:“你写休书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