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熙这么一问,岑霜儿的脸瞬间红了个透彻,小脸蒙上一层羞涩的粉红色,小手也不由地抓起了自己的衣角下意识揉搓着。
“啊……我……我对他,还算了解吧。虽然认识不到两天,我觉得我们挺合适……挺合拍的,皇叔,我真没想过能在这里遇见你。”
“皇叔,你在这里当了多久的和尚?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把韩臻掳走了,然后和他双宿双飞了是吧?你把韩臻藏哪儿了?诶,当和尚了就能和男人在一起了么?”
岑霜儿问的很直接,她原来对于凶名赫赫的皇叔喜欢上男人这件事情还有些排斥。
可是等她见到卿尘,她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是可以不顾一切的。
可是她的每一句问话,对于楚炎熙来说,却字字诛心。
楚炎手中还捧着韩臻的骨灰,脚下就像生了根,而那骨灰坛也变得烫手起来。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破天荒地去听别人在他面前叨叨。
正常来讲,他不会给任何除了冷漠之外的其他表情。
现在却老老实实站在这里,听一个少女怀春的心思,听那个少女一字一句间对卿尘的痴情和想念。
“皇叔,你见到他了么?但凡你见过他一面,就绝对不能忘记他。”
“他俊美,帅气,又出尘,就像那种俗世中的大侠,怀抱一壶酒,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又潇洒又恣意!”
岑霜儿还在说,楚炎熙的眸色浮浮沉沉,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见过他行侠仗义?你又见过他快意恩仇?”
他的心里为什么又酸又苦。
他满脑子都是卿尘。
只有那几面的相见,却深刻,在他还不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却一切都失去了。
岑霜儿的手又揪着自己的衣角。
在她眼里,楚炎熙是高不可攀的长辈,是皇城中所有人都惧怕三分的煞神。
只是不知是楚炎熙此时和尚的打扮消融掉了他一身的煞气,还是他这几日实在是憔悴,岑霜儿没觉得楚炎熙可怕,反而是觉得,莫名有几分可怜?
楚炎熙这种男人都能让一个不怎么谙世事的小姑娘觉得可怜了,可见他到底消瘦成什么模样。
他脊背仍旧站的挺直,看着岑霜儿,根本不记得这个人是谁。
可是他这种自虐般地听着岑霜儿对卿尘的描述,多像那一晚,卿尘在树上,同样听着这个少女在讲,楚炎熙,当初,有多么疼爱另一个人。
岑霜儿咬着唇不受控制地笑了一下。
“我应该是很了解他的,毕竟……前几日,我们还在月下对饮,畅谈了整整一个晚上。”
她刚说完,就听到咔嚓一声……
“皇叔?!”
岑霜儿吓了一跳,赶忙抬起头去看楚炎熙,发现楚炎熙掌中捧着的一个黑乎乎的罐子仿佛裂了一条缝,里面有灰掉出来了?
“皇叔,皇叔,罐子破了,罐子破了!!”
岑霜儿哪里知道,这哪是什么罐子,这是骨灰坛子啊。
楚炎熙对待韩臻,就真的有他以为的那么喜欢那么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