瑢琛点点头,只见乌鸦开口道:“瑢琛瑢琛,事情办妥,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放心吧!”
如此重复了三遍,肥硕的乌鸦这才晃晃悠悠飞离蓬莱,瑢琛给它送出了结界,看着它摇摇晃晃飞出了蓬莱,这才一言难尽地看向陌彦。
陌彦本来还在看着那只肥鸦,察觉到瑢琛的目光,转头笑着与她道:“这是渊冥豢养的乌鸦,这鸦上千年难得用一回,每日不是吃,便是睡,体态丰腴可以理解。”
瑢琛点点头,还是小声吐槽道:“可也太丰腴了!”
陌彦摇摇头,失笑道:“就这样他还心疼它们太瘦了。”
就在传讯鸦离去后不久,蓬莱上空的天际一道蓝色光晕闪过,天色渐渐明朗了起来。
瑢琛看着那道蓝光消散,笑着道:“是她。”
又看了一会儿,瑢琛回身向榻走去,陌彦亦是跟上,“真的假的?”
陌彦将瑢琛扶上榻细心安顿好她,又起身倒了一杯清茶给她,“下回见他你且问问他便是。”
两人相视一笑,瑢琛拿起手边的奏章批阅,陌彦拿起桌上的藏书细看,外面隐隐传来鸟雀的呼喊声。
执夙是在遂初阁中找到的墨夷,彼时墨夷正在藏书中游走,对着手中翻开的书一册一册找过去。
墨夷见到执夙来,儒雅一笑,将手中书放下,笑道:“你是来寻我的?可是师尊召见。”
执夙看着这位相识几万载的人,只觉得陌生,将夙阳令掏出,“奉帝君令,将罪神墨夷抓捕,交由雾月使审讯。”
墨夷不慌不忙理理宽大的衣袖,“执夙司使连去抓熬闰那个蠢物都亲自带了八位雾月使前往,如今抓我竟就一人前来,”说到此处语气微顿,看向执夙眼神凌厉,“是否有这过于自负。”
执夙此刻才真正明白了墨夷,他的温和儒雅都是他想让世人看到的,真正的他锋芒毕露,不落人后!
思及此处,执夙手掌一握,钟灵剑已现于手中,她冷笑一声,“动手!”
墨夷看看四周典籍,“你确定要在这里?”
遂初阁囊括六界蛮夷四海八荒的藏书,若在此处打斗,以他二人的功力,不说藏书典籍,便是整座遂初阁恐怕都难以保全。
执夙:“不是与你说。”
执夙话音刚落,墨夷便眼前一黑,倒在了执夙脚下。
墨夷倒下后,自他身后勿溪缓缓现形,与执夙施了一礼。
执夙点点头,将钟灵剑收回神识中,这才吩咐道:“将他带去婆娑牢狱吧,景昭在门口等着。”
勿溪扛上失去意识的墨夷,催动灵力飞速往婆娑牢狱掠去。
景昭果然已带人在门口等候,见到勿溪扛着人来,着人上前接过,仔细检查一番,确定了是墨夷本人后,松了口气与勿溪道:“人我便带走了,你回去复命吧。”
勿溪施礼,“是!”
景昭目送勿溪离去,这才领头往婆娑牢狱深处而去,一路上经过一座座牢笼,牢笼中的生灵看到景昭,纷纷躲避哀嚎,但看到景昭身后押着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怕死的都趴到了牢笼口仔细辨认。
一只独眼虎妖眯着她的一只眼眼看了许久,终于兴奋大喊,“是他!是墨夷!哈哈哈哈哈!”
牢狱中更是掀起了一阵骚动,景昭笑着停下了脚步,一行人自然跟着停下了脚步。
景昭在牢狱中积威已久,当他停下时,牢狱中已然停下了喧哗,寂静一片。
景昭看了看四方悬挂或是落地的牢笼,轻笑了一声,一个闪身便到了一开始叫破墨夷身份的独眼虎妖年前,笑着一掌将她妖丹打出捏碎,虎妖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便变回了原形。
因失了妖丹,修为灵识随随去的妖丹化为乌有,如今她只是一只瞎了一只眼的老虎,兽类本能感受到了危险,呜咽着墙角靠去。
景昭手一翻,拿出一放绣着竹子的帕子擦擦手,将帕子丢在地上,又回了原地,带头往审讯室而去。
婆娑牢狱中沉默许久,谁也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大约半盏茶后,婆娑牢狱的大门再次开启,牢笼中的人警惕地盯着入口。
只见一位温润如玉,气质非凡的男子快步而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斗篷,帽檐遮挡脸庞之人,看身形似乎是个女子。
两人疾步穿行在牢狱中,在牢笼中一双双警惕的目光下进了审讯室。
牢狱中这才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审讯室中,景昭见到陌彦吃了一惊,与陌彦一施礼,“陌彦君。”
陌彦点点头,让出身后斗篷人,只见斗篷人单手摘下帽子,露出瑢琛精致的脸庞。
审讯室内所有人慌忙施礼,“参见帝君!”
瑢琛素手灵力翻动,将众人扶起,“不必多礼,本帝来此不过想亲耳听听他如何说的,稍后我与陌彦便去隔壁小屋中,你们不必理会我们,该如何便如何。”
景昭一下便明白了瑢琛的意思,心中更是安定,“景昭明白,如今还未开始。”
瑢琛看了看还未苏醒的墨夷,“为何?”
景昭一抿唇,“这药是勿溪从乐仪司使那处得来,药效极佳的迷药,如今……还未有解药。”
陌彦单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轻握成拳,放于唇边咳嗽一声遮掩笑意。
瑢琛无奈,“何时能醒?”
景昭心下估算了下时间,“差不多是时候了。”
瑢琛点点头,带着陌彦从左侧一枝平平无奇的柱子进去,到了另一个房间。
陌彦环顾周围,小屋中一应俱全,且还能看到审讯过程,是个好地方。
瑢琛进了此处便自顾自坐下了,拂袖往桌上一挥,空空如也的桌上便出现了一套她日常常用的茶具,以及两壶茶,一壶为热气腾腾的清茶,另一壶则是更为浓香的红茶,是陌彦惯喝的。
闻到茶香,陌彦放下了打量的脚步,回至瑢琛身侧坐下,将两壶茶各倒上一杯,看瑢琛一脸平静,不由开口问道:“不担心?”
瑢琛喝了口清茶,“有些事听人禀报或看纸上而言,终究不及亲耳听到让人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