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蚩尤,蛮荒神兽,本应是帝君坐骑,只此前瑢琛并未坐镇夙阳,便也无人可驯化她,倒是由得她四处乱窜。
当年渝旬外出蓬莱办事,于沧海尽头遇到了这蚩尤,也不知这厮去哪里惹了这一身伤,也不回夙阳,只在此徘徊。
渝旬此人,说来高冷,其实闷骚,也不废话,问了蚩尤两句,便拎着她到了她常住的蛮荒小屋,很是英勇的单挑了一个山头,也惹了小姑娘一片芳心。
自此风如流水花如意,一片赤诚随风去。
渝旬此人不喜欢便不喜欢,从不会给小仙子们什么期望,话说的比绝情还绝情,真凭实力单身。
蚩尤怕也是近几百年才想明白,如今也不大入蓬莱了,倒是依旧住在蛮荒那个小山头。那个小山头自渝旬一番作为后,小妖小兽纷纷搬离,现如今也只蚩尤那一间小屋罢了。
瑢琛归来,她也只深夜来过一次,跪在大殿与瑢琛磕了个头,也并未说甚,只表明自己如今住在蛮荒,若帝君有召,她便在那处。
瑢琛允了她,也并未深究,倒是永萦听闻后一阵唏嘘,直叹情字误人。
瑢琛吩咐的事,渝旬一向亲力亲为,自夙阳殿出来,便直奔蛮荒,经年累月,难为他还记得那个小山头,当年他只不过看不得夙阳之人被欺负,也瞧不得她那一副委屈样,想也没想便拎着她把场子找了回来,哪知惹了这一份情债。
渝旬是于山脚下遇见的蚩尤,倒是蚩尤一脸惊奇,“圣尊怎会来此。”
渝旬见蚩尤神色只是惊奇,倒是松了口气,淡淡道:“帝君有令,你且随我去一趟夙阳。”
蚩尤垂首应道:“是。”
这厢,瑢琛带着执夙亲去了九重天上邪殿,很是不巧,被上邪殿的守门仙童告知,尊上去了下界云游,还未归来。
瑢琛摸了摸额玉,未置一词,只心里记了这陌彦君一笔,交代了仙童不必告知陌彦君她来之事,头也不回的带着执夙回了夙阳。
那小仙童刚送走瑢琛,只见上邪殿前竹林处自家尊上匆匆回来,仙童施礼,疑惑道:“尊上不是说近日不回,怎的刚走便又回来了?”
陌颜环顾四周,苦笑了一声,低叹道:“怕是要完。”
而后转身又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小仙童。
瑢琛回夙阳未多久,渝旬便把蚩尤带回了蓬莱,也只送她到了夙阳殿门口,道:“帝君已在殿内,你便自己进去吧。”
听得蚩尤应了一声,渝旬便大步离开。
待得渝旬离去后,蚩尤才抬头望着渝旬的背影怔怔出神,也未注意到瑢琛已从殿内出来接她。
直到渝旬彻底离去,她才回过了神,犹自轻叹一声,这才转身打算入殿觐见,哪知一转身便看到自家帝君笑眯眯的站在她身后也不知看了多久。
她一向嘴笨,“帝君,我……他……”喃喃了半响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瑢琛见状笑出了声,“你也许久未归了,随我一同逛一逛如何?”
蚩尤舒了一口气,施礼道:“是。”
瑢琛领着蚩尤随意逛起了蓬莱,也不拘何处,只往偏僻处逛着。
瑢琛望着周围飘散的血梨花瓣,笑着回头与蚩尤道:“如何,可还是你在时的样子?”
蚩尤看着瑢琛亦笑道:“帝君在时于阿尤来说总是好太多的。”
瑢琛闻言笑容可掬,道:“你可别哄我,你与渝旬一事,你倒是与我说说。”
蚩尤闻言笑意微抿,道:“有甚好与帝君说的,不过痴心妄想罢了。”
瑢琛皱了下眉,“这四字太重了,你若愿意,大可一试。”
蚩尤笑着摇头,劝道:“帝君最是了解他,圣尊他从未对阿尤说过一句让阿尤有期望的话,也从未做过一件让阿尤误会的事,阿尤心悦圣尊,说到底,如今也只是阿尤自己的事罢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走到了梵钟处。瑢琛望着远处的沧海,眯了眯眼,与蚩尤道:“阿尤,情之一字,于众生,是为何物。”
“如蜜亦如霜,是登天之梯,亦是堕魔之路。”
洪荒石纪:“洪荒十五万五千三百一十二年,帝君于夙阳殿立座下神兽蚩尤为蛮王,司掌八荒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