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满堂震惊。
张辉本来想打郑成翔的脸,被郑丰这么一拦,巴掌落在郑成翔鼻子上边,鼻子都给他干歪了,鼻血淌了出来,血呼啦吃的,看着好不吓人。
郑成翔当时就懵圈了,他没想到,张辉一个卑微的贱民,竟然打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就在这赌石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辉打了他一耳光。
刹那,郑成翔面目狰狞,眼神渐次阴寒。“特么的!我特么今天非得弄死你。”
不等郑成翔动作,这边,郑丰先一步扑向张辉,就像是一条护犊子的老狗,呲牙咧嘴,嘴里骂骂咧咧道:“你个狗东西,你还敢打人啊你。”
“你完了,狗东西,敢特么打我儿子,老子不给你整残了,我郑丰往后也没脸上羊城。”
“滚开!”郑丰咆哮着想要推开张辉,怕张辉再次动手伤到郑成翔,虽然他瞧不起张辉的身份,但是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少年,一米八三的大体格子,还是很吓人的。
那强而有力的肌肉,放佛一头直立的棕熊,站在他们面前,气势逼人。
郑成翔拦住了张辉,却没拦住郑成翔。
郑成翔发了疯似的,随手捡起一个石头,照着张辉脑袋扔了过来,嘴里脏话连篇,无非就是说要把张辉怎么怎么滴,要弄死他什么的。
张辉冷笑,心道;‘坟圈子埋了那么多,哪一个是你弄死的?’
脑袋一偏,堪堪避开呼啸的石头。
石头划过一道抛物线,将张辉身后的一个中年人砸昏。
赌石场也就一千多个平米,几千个人挤在一块,想不砸到人都难。
石头砸到人后,掉在地上,突出的边边角角碎了一地。
郑成翔用来砸张辉的那块石头,正是他刚刚翻看的,那块价值三十七万的赌石。
碎了。
郑成翔心脏猛地一紧,脸都白了。
被石头砸中的那个人躺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跟条死狗一样蜷缩一团。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脑袋破了个口子,血哗哗的往外淌。
郑丰也慌了,老脸苍白,心里嘎登一声,暗道可别出人命了。
这里是羊城,况且参加小广会的人,十之八九都是身价不菲的老总,这要死人了,郑成翔这辈子可就毁了。
“尼玛的!”
郑成翔火了,眼眶布满血丝,冲着张辉怒吼。“谁特么让你躲的?谁特么让你躲的?”
如果被砸的是张辉,砸死都行,可被砸的却是别人,还是个老总。
砸死张辉这种农民,对于郑成翔来说,其实就跟砸死一条狗差不多,大不了花点钱就可以摆平。
可张辉这个废物,他居然躲过去了。
郑成翔怒不可遏,恨不得把张辉抓来千刀万剐,还敢躲。
他要不躲,自己又怎么会伤到别人。
都是他。
这一切都是张辉造成的。
郑成翔勃然大怒,眼角掠过一道寒芒,再次抄起一块赌石,奔着张辉冲过来。“废物,去死吧你!”
“你说的话真有意思,难不成你要拿石头扔我,我还得在乖乖站在让你扔不成?”白痴,张辉见过,但像郑成翔这么白痴的人,还是头一回预见。
以为自己有个爹,太阳就得绕着他转圈呗?
可笑。
要没郑丰,他郑成翔就是一坨翔。
“欠削的玩意儿。”面对着盛气凌人的郑成翔,张辉不动如山,等郑成翔冲到他跟前时,张辉一脚将郑成翔踹飞出去。
干起来了。
围观的人群纷纷散开,唯恐被殃及。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突然散开,七八个西装男簇拥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奔着张辉他们走来。
看见地上崩碎豁口的赌石,中年人脸色微沉。“都给我住手!敢在我的场子闹事,好大的胆子!”
那七八个干练的西装男纷纷围了上来,将张辉和郑丰父子两人,团团围住。
郑丰目光一凝,脸上立即挤出一抹谄媚。“哟!皇哥,抱歉!实在是抱歉,我郑丰哪能在皇哥的场子闹事儿,实在是那小子不懂规矩,没教养。”
郑丰指着张辉,不管怎样,先咬张辉一口再说。“那孙子先动的手,我再三劝都劝不住,浑然没有把皇哥您放在眼里。当然了,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家这犊子也是脾气冲了点,回头场子一应损失,我都给您照价赔上。”
郑丰口中的‘皇哥’,全名叫皇甫忠。
这人可惹不起。
不同于一般的生意人,皇甫忠是由黑转商。
早年在道上混的,在平洲一带大名鼎鼎,听说会点把式,脾气暴躁,下手极狠,动不动就把人打残搞废。
九七严打之后,皇甫忠开始转正,洗白了从商。
当然,这东西哪儿洗的干净。即便今天,皇甫忠在平洲也是有着偌大面子,道上的人,谁不得给他三分薄面。
翡翠行业是暴利行业,要没个两把刷子,岂能镇住这个场子。倘若手腕不够强硬,缅甸那些翡翠贸易公司,也不会让他做平洲办事处的代言人。
肥肉固然好吃,前提得有一副好牙口。
当皇甫忠阴冷的眼神,盯着张辉的那一刹,人群纷纷摇头,心下暗道;‘这小子完了!’
皇甫忠长得很普通,稍显得富态,独独那一双狭长的三角眼,时不时闪烁着嗜血寒芒,犹如猛兽雄鹰。
了解皇甫忠的人都知道,此人有多凶残,绝对是心狠手辣的主。
一年一度的小广会,天南地北的玉器商人云集于此,这是商家的一种宣传手段,同时,也会全年中销售爆棚的一天。这一天的销售额度,将占据一年玉器毛料销售额度的百分之七十。
这样的一个时候,皇甫忠岂容许他人在这里捣乱。
皇甫忠冷眼盯着张辉,闷声说道:“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这闹事。抓起来!”
郑丰,皇甫忠认识,不大不小,算是他的一个客户,每年会来往好几次,上他玉器行批发成料。
另外,郑丰刚刚已经说了,厂子里面的损失,一应照价赔偿。既然如此,皇甫忠自然不会找他麻烦,以免损失一个客户。
张辉一个生面孔,皮肤黝黑,穿着朴素,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
“把他带到办公室,一会儿事情忙完了,再来处理他。”皇甫忠收回目光,大步迈开,领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奔着门口走去。
这种小人物,小事情,皇甫忠根本不屑于浪费时间和精力。如果张辉和郑成翔他们不是在今天这个时间段闹事,何须皇甫忠亲自过问,手底下的人自然会处理好。
皇甫忠收回目光,看都不再看张辉一眼,这种小角色,回头有空了再来收拾他。
马上会有一个大人物莅临,皇甫忠脚步匆忙,要去大门外亲自迎接。
“哼哼!”郑成翔爬起身来,眉宇间掠过一道锋芒,蔑视着张辉。本来皇甫忠出来,郑成翔挺紧张的,然后他父亲三言两语,皇甫忠便不在追究他的责任,所有的事情,全部由张辉一力承当。
这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张辉,一个农民,连与他们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人,亏的他有脸来赌石场,丢人现眼。
“小子,一会儿有你好果子吃。”郑成翔朝着张辉递来一个中指,要不是怕触怒皇甫忠,郑成翔现在就有上去抽张辉两个耳光的冲动。
没钱没势没地位,你特娘的一个废物,还敢动手打人。郑成翔威胁道:“你死定了孙子,我会打死你。”
郑丰也扭过头冷眼盯着张辉,牙缝中冷冷挤出几个字眼来。“狗东西,不知死活。”
敢打他郑丰的儿子,找死。
也就是在羊城,若是在闽侯,郑丰早就打电话叫人把他皮给剥了。
什么东西,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敢动手打人。
“哼!”
郑丰冷哼一声,浑浊的双眼,掠过狰狞。
张辉一个垃圾,动手打了他宝贝儿子,郑丰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小子完了。”
有人摇头,眸中有一丝怜悯。“他不该这么冲动的,既为草芥,就该学会隐忍,强出头,便是这般下场。”
有人怜悯,也有人讥讽。“年轻人性刚,就跟那烈马一样,确实该有人好好管教一番,免得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