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蒙山上朦凌峰。
朦凌峰顶玄幻之庙。
妙人儿从庙里走了出来,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婀娜多姿,摇曳生风的飘萍。
这个女人盛装打扮,长裙拖地,她好像就天生为勾引男人而生,媚眼酥骨,低声软语。
“妙掌门,妙掌门,您着急什么啊。”
妙人儿他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山下有一个女子请求上峰,称自己是妙掌门的妹子妙仙儿。
看来,该来终究会来。
她来了,他相信千书寒迟早会上来,千书寒上了峰,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计划成功了,那就……他回过头看着还在追着他的飘萍。
他第一次替这个女人可怜,这是一个可怜,但更多的是可恨的人,他的目光慢慢的变冷,变得意味深长。
飘萍却毫不在意,不在意他的目光,不在意他的作为,在她的心目中,他是棋盘上的‘车’,能横穿直撞又如何?能遇敌杀敌遇神杀神又能如何?他永远是‘车’,而她是帅,尽管没什么能耐,能盘桓的不过四方弹丸之地,但是她死了,这个棋局也就结束了。这一点妙人儿应该很清楚,她也很清楚。
“飘萍,我妹妹来了,作为哥哥的应该去接一下。”
“她是你妹妹吗?”
“你不相信?我觉得木荷公公是信的,他可是亲眼看见黄易临死诀别。”
说起的黄易,说起了木荷,飘萍脸『色』变了,哼了一声,回身一扭一扭的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妙人儿抓紧下台阶,还没走几步,一个白影掠过,一张美貌绝伦的笑颜已经在眼前。
“妙掌门,是美人上来了吗?”孤生竹倒挂在树上,笑嘻嘻的问。
“是。”
“那可好玩了。”一个鲤鱼打挺,他跳了下来,“我也去接她。”
“山脚下,要上山的还有飞羽,你也要接他吗?”妙人儿也笑嘻嘻的问。
“晦气!”孤生竹脸马上变得一脸晦气模样,三跳两跳的跳进了边上的树林之中。
妙人儿对着孤生竹的背影,摇了摇头,笑了笑。
他有点喜欢孤生竹了。
飞羽他认识多年,孤生竹他刚刚认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孤生竹和飞羽好像有一丝相通之处,不得瑟的孤生竹就像飞羽,而得瑟的飞羽就像现在的孤生竹。
他想起了潜在渊,多年之前,他也觉得自己和潜在渊也有相通之处,都在背负着也许他们不该背负的东西。
那个时候如果自己不破莫名山庄的障眼法,没有催眠莫无咎,现在的潜在渊是不是就不会成这样?
他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这一切早已经注定。
他是相门的传人,他的相术从来没有失手过,如果潜在渊是锁,千书寒就是钥匙;如果千书寒是锁,青辰就是钥匙。
这环环相扣,最终能打开这个死结会是什么?他现在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可以重新洗牌了……
他期待的就是重新洗牌。
因为这一切真的够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是大荒派江水流常常说的。
为什么我们要如此执着当鱼肉?
他走向了偏殿的女馆,偏殿被安置在一片凸崖之上,周边景『色』惊人,左右后边都是万丈悬崖。
这个偏殿是特意为女弟子们修建,三面天险,只有一处可供出入,这个能有效保护女弟子。
但现在,这里只有住着芷影一人。
飘萍坚持要住在自己的玄幻之庙,他应允了。
芷影……
想起了芷影,妙人儿心底深处有一根神然被扯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芷影……
芷影刚刚上山,和飞羽一起。紧跟着他们后面上山就是青辰。
两天前,他就收到了飞羽的飞鸽传书,说的很清楚,任务没完成,四人出行两人回。汤小『药』和汤小扁在回来途中,被人从天灵盖『插』剑而入,留下了一脸惊愕的表情。
紧接着,他就收到了信报,一个女子紧随着飞羽芷影,目的直接指向了蒙凌峰。
谁对『药』门的汤家兄弟动了手?
从天灵盖『插』剑而入,是潜在渊吗?杀人的手法确实像潜在渊,除了他还有谁会在无声无息之间取人『性』命,连飞羽、芷影一点察觉都没有?是那位紧随飞羽芷影的女子吗?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妙人儿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如果真的是他,他又学会什么?他又觉察到什么?
稍稍定了定神,
妙人儿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朦凌峰天气很好,晴空万里,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疾步进入了偏殿。
偏殿女馆之中,粉『色』帷帐低挽,帷帐中间,只见一佳人修长身姿。
听见有人进来,佳人回头一笑:“哥哥!”
妙人儿不由的一怔,眼前之人一身素衣,五官精致,笑容清纯,看着自己笑。
“哥哥,我们兄妹许久未见,今日一见,哥哥怎么这般冷漠的反应——不过来拥抱一下吗?”
妙人儿有一些反应不过来,一脸错愕的看着青辰,青辰却一脸真诚的看着他。
“哈哈哈……”妙人儿已经回过神来了,尴尬之下只能以笑掩饰,“青辰姑娘,请坐。”
两人在香案两边盘膝而坐。
“这回不是你的妙仙儿妹妹了吗?妙掌门。”青辰似笑非笑,还真看不出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明人不说暗话,青辰姑娘。你是不是我妹子,我想我们都很清楚。”妙人儿倒也坦诚,一边说一边给青辰倒了一杯酒
“是吗,妙掌门。我现在可是青辰了,几月前在大荒东府,为何要如此?你把我给害苦了。我现在莫名其妙成了未亡人。”
“青辰姑娘,这件事情,我对不起你。不过,在江南小院,作为妙仙儿,你不是做的很好吗?”
青辰脸一红:“将死之人,人都有恻隐之心。”
妙人儿离开座位,朝着青辰施了一个大礼:“谢谢姑娘保全我家小妹名声。”
“是吗?”青辰从鼻孔里轻蔑的笑了一下,“你却毁了我的名声。”
妙人儿脸『色』微变,略显尴尬,收起礼继续在青辰对面盘膝而坐:“青辰姑娘,此次上山,估计是想知道什么,不是一味的指责在下的吧。”
“不是想知道什么,我明确了自己不是妙仙儿,所以来问问妙掌门为何要把我认为妹妹?顺便也问问哥哥,作为你的妹妹,除了当了寡『妇』以外,还有其他好处吗?”
“姑娘想要何种好处?”
青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嫣然一笑:“相门根深叶茂,想必我想要的好处,妙掌门都能给予。”
妙人儿一愣,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青辰姑娘倒也是个聪明人。既然这么聪明,想必就不是莫名山庄普通一个采菇姑娘那样简单了。”
青辰微微蹙眉:“关于我的来历,不劳妙掌门费心了。不过还是要感谢妙掌门,今后我不需要再解释我从那里来,有什么目的这些烦人的问题。”
“姑娘的来历我倒没放在心上。当初我认姑娘为妹妹也不是一厢情愿。姑娘你戴着我妹妹定情信物,行李里还都是我妹妹整套嫁衣和《心眼》,估计冒充我妹妹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也不过是顺手推舟。”
说起那套嫁衣和《心眼》,青辰脸一红,“我并没有冒充你的妹妹,这一切都是因为阴差阳错。”
“姑娘确实无心要冒充我妹妹。这个事情我也是见了一位奇人才明白过来。”
“谁?什么奇人?”
“一位身材矮小,双眼炯炯有神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进来就向我相门要女儿,我说没见过他女儿。他还不信。还把相门上上下下收罗个遍。说来也奇怪,我们相门虽然说不上是机关遍布,但一般人还是进不来的,奇怪的是,这个奇人居然能来去自如,犹如无人之地。临走的时候还捎带了我们相门的一对小狮子,价值百两。”
青辰一窘:“明人不说暗话,你把我父亲怎么样啦?“
“齐齐佳儿姑娘……我还是叫你青辰吧,青辰姑娘。你很聪明,不过你父亲怎么样,我真的不知道。我想他老人家奇门遁术如此高深,估计谁也奈何不了他。”
“那你如何得知我是齐齐佳儿?”
“姑娘知道相门是干什么的吗?相门的老本行就是跑江湖替人看相的,看多了相就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江湖人想知道彼此的秘密,就到相门买。除了相门现在做的各种买卖,卖秘密仍是相门的老本行。过了几天,这位奇人拿了一百俩银子,我估计就是那对狮子换得,说来买消息说是寻找他女儿的下落,他一形容的音容相貌,我也便明白了。”
“你告诉我父亲,我的下落了吗?”
“没有。所以按相门买卖消息的老规矩,买不到消息,以一陪二,你老父亲拿了我二百两银子,满意的走了。”
青辰微微一怔,这确实像父亲的做法。
“我这几百两花的也值得,让我知道我们玄界三门六派之一奇门,尚有后人。”
青辰微微吃惊:“什么奇门?”
“姑娘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知道奇门消失以后,没有人会说自己是奇门;”妙人儿神秘一笑,把声音放低了一些,“那青辰姑娘……不,齐齐佳儿,我听说你们奇门男子活不过四十,看你父亲的年龄,估计快四十了吧。”
青辰脸『色』大变,“哐当”一声,手里的酒杯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别慌啊,青辰姑娘,我知道不代表千书寒知道,我们相门的人嘴巴严实在的很——哦,你还记得你脖子里的那块玉吗?——据说它能大能小,大的时候如床,小的时候也就一玉佩;听说它是上天神物,乃是上古之神女娲所留。”
青辰不自觉的往自己的脖子『摸』了『摸』,那里已经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