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二次法国出差
时隔五个月,阿塞斯再次去法国出差。
这次他全程没让任何人近过身,也没有参加派对或者其他活动。
一忙完就马不停蹄赶回家。
回去的路上,阿塞斯做了一个有史以来最明智但对斯内普来说最致命的决定——突袭。
普林斯庄园实验室。
滴滴答答的秒针打在心脏尖上,穿着纯白实验服、面容憔悴的年轻男人抬眼看时钟,有气无力扯了扯身边女人的衣角,气若游丝道:“师姐,顶不住了,我眯一会,替我……”
话还没说完,他身形一晃,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女人打了个哈欠,羡慕地看了眼能站着睡着的男人,随即低下头观察呆呆傻傻、不知死活的实验白鼠,心中暗暗祈祷这次能成功。
再不成功!他们这群熬了几个通宵的倒霉蛋就要和实验白鼠一起去见梅林了!!!
也挺好的,一个不落。
女人露出命苦的微笑。
除了女人和睡过去的年轻男人,实验室里还有五个人。
他们脸色没比女人好到哪,一个个安静如鸡,处理原材料的处理原材料、添加药剂的添加药剂、操作仪器的操作仪器,只是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的手在颤抖,眼皮在打架,俨然困到了极点。
“蠢货——”
忽如其来的咒骂在实验室炸开。
所有人陡然清醒了,心率失控的难受袭击大脑,但没人敢表现出来,个个噤若寒蝉低下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埃文斯!你加那么多催化剂是打算把你的灵魂一起催化吗!?”
“还有你!罗迪!你眼睛呢?看不见蒸馏器停止运行?还是手是摆设?动一下能要你的命??”
“威尔森,不用看别人的笑话,你本身就是个巨大的笑话,我要的实验体呢?两分钟前我就让你准备,你的耳朵是塞满曼德拉草吗!?给你三秒,拿上你的魔杖去给我准备实验体!”
斯内普暴躁骂人,骂完一个就骂下一个,非常的一视同仁。
被提及的人脸色唰的白了,不顾昏沉的大脑,拖着疲惫的身体手忙脚乱动起来。
没被提及的人提着一颗心,呼吸都快停滞了,但没人愚蠢到祈祷自己不被牵连。
这个实验室里每个人都是从霍格沃茨就跟着斯内普学习魔药,相当了解自家教授的作风。
独裁。
还是不讲道理的独裁。
无论对错,想骂就骂。
因此私下里不少跟着斯内普深入学习魔药的学生给斯内普起了一个相当贴切且中二的外号——实验室暴君。
只能说没有起错的外号。
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斯内普依旧没有收敛脾气。
他当然知道这不全是他们的错。
可那又怎样?
他想骂就骂了。
有人敢反驳吗?
这次也不算他故意找茬,实在是烦到极致了。
就差那么一点,就一点,偏偏差的那一点怎么找都找不到,临门一脚被卡死的感受让斯内普浑身难受。
他难受其他人只会更难受。
接下来,来自实验室暴君的狂风暴雨席卷了每个人。
无人生还。
当然,没人起义。
所有人老实挨骂。
出了气就好。
他们在心里这样劝自己。
然而骂的认真和躺平任骂的倒霉师生没发现,实验室的门悄然打开了。
紧赶慢赶终于赶在日落前回到家的阿塞斯看着困到站都站不稳的学生以及背对大门暴躁骂人的斯内普陷入沉默。
首先,他肯定这些学生通宵了,眼底黑眼圈挡都挡不住。
其次,他很肯定西弗不会放学生自己熬夜。
不是出于关心或者师生情谊,只是魔药大师不相信没有自己在的实验室能正常运转。
没错,在魔药大师眼里,这群被他指挥得团团转的学生脑子构成要素都是杂草。
简称,草包。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
上次答应他不会熬夜做实验的人背着他熬夜了。
还是报复性熬夜。
看学生脸色,最少熬了两天两夜。
甚至可能不止。
毕竟在魔药大师的训练下,学生个个都是熬夜小能手,单看脸色很难判断出到底是几天。
闭眼,深呼吸。
花几秒稳住生出火气的大脑,找回理智,阿塞斯迈步走向位于实验室中心的斯内普。
这时,其他学生也发现了阿塞斯的到来。
震惊、恐惧。
一双双充斥着疲惫和困意的眼睛没有得救的庆幸,有的只是即将面见梅林的绝望。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进入实验室前,斯内普“好言好语”让他们发过毒誓。
实验室的作息情况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哪怕梅林复活。这里的其他人特指他们的炼金教授。
天,真的塌了。
阿塞斯看到几个学生眼里的绝望,大概也猜到是什么原因,有些歉意地抿了抿唇,看见脚步虚浮、拎着铁笼走过来的威尔森差点自己绊倒自己,忙上前扶了一把,随即接过铁笼,低声说:“我来,你去休息。”
他声音足够小,被骂声盖了过去,斯内普毫无所觉。
想出声提醒的学生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迎来更加猛烈的暴雨,只能悄悄给斯内普递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阿塞斯无声无息走到斯内普身后,将铁笼放上满是坩埚、瓶瓶罐罐和仪器的实验台。
“你在做什么?!谁教你把装实验体的铁笼放上实验台的!”
斯内普一下炸了,嘴巴自发启动,无差别喷洒毒液。
两秒后,因熬夜运行缓慢的大脑终于接收到来自眼睛的信息——那双手很熟悉,并且戴着他们的婚戒。
骂声戛然而止。
斯内普愣住,不敢置信回头,试图垂死挣扎一下。结果很不如人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出差的爱人。
过后无数个瞬间斯内普都在后悔为什么要熬这个夜。
要是不熬夜,他看到那双带着婚戒的、熟悉的手绝对能瞬间认出来是谁的手,然后闭上嘴,安静当个哑巴。
而不是脑子发懵,劈头盖脸骂错人,还傻傻站在那不知道补救。
阿塞斯勾起和往常没有差别的笑,“西弗,你似乎…很不想见到我?”
斯内普慢了半拍才记起来要解释:“不是,我、我不是在骂你。”
气势落入谷底,语气要多轻有多轻,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瓷器。
默默吃瓜的学生一愣,随即心疼地抱住自己。
这不是知道温柔这个词怎么写吗?
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凶?
是他们不配吗???
没人回答他们的问题,因为阿塞斯问出了真正意义上的致命问题。
“熬了几天?瞒了我几次?”
斯内普咽了咽口水,嘴角略略抽搐,一句话都不敢说。
阿塞斯心平气和梳理情况:“我去了四天,第二天阿洛伊斯给我写信,说她想找你玩,第三天送来的信却没有提到具体情况,她没来普林斯庄园吧,那时候你就已经在实验室,对吗?”
斯内普没敢反驳。
阿塞斯看他表情就明白了。
“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没想到真的只是我以为。”
风尘仆仆赶回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收到那么特别的一份“大礼”,说不生气是假的,但阿塞斯现在更担心斯内普连续熬夜的身体。
闭了闭眼,堪堪压下怒气。
“还差多少?”
“嗯?什么差多少?”
斯内普没反应过来,他还在纠结是先道歉再挣扎一下还是道歉然后乖乖回去睡觉。
虽然理智告诉他后者是最好的选择,但他第一反应却更偏向前者。
就差一点点,做不完他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