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众人的目光,田伯光走到近前,笑道:“我就在福州啊,一直在处理帮中事务。听下面的人说,令狐兄到了,便过来拜访一下。”
说着,他注意到恒山派众人的情况,疑『惑』地问道:“定静师太呢?”
恒山派众人,领头乃是仪和,定静却不见了踪影。
孰料他这么一问,恒山派众尼全都红了眼睛,一些年纪小的甚至抽泣了起来。
仪和哽咽着道:“师伯她被『奸』人害了,我恒山派一定会报此仇。”
听说定静死了,田伯光吃了一惊,随即就是叹息不已。
之前他都已经做到那个份上了,定静还是如此不小心,那就是天意了。
这也说明,恒山三定确实没有什么大才。
他指着钟镇等人,道:“定静师太被嵩山派的人害死了?”
钟镇大吃一惊,怒道:“阁下为何血口喷人?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定静师太仙逝,我们也悲痛不已,感同身受。”
田伯光切了一声,懒得看他的表演。
“你们嵩山派为了吞并其他门派,做事手段可不怎么样。先是在仙霞岭假装日月神教的人,结果被令狐冲破坏了。后来又在廿八铺设伏,还是没有成功。真是锲而不舍,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在他说话的时候,恒山派的弟子们也都怒视着钟镇等人。
之前田伯光和定静说的话,她们也都听到了。相比起固执的定静,这些年轻人倒是对田伯光的话接受的很快。
在她们的心里,嵩山派的嫌疑可比什么日月神教大的多了。
钟镇面『色』通红,眼神慌『乱』,但还是硬撑着。
“阁下屡次三番与我嵩山派为敌,到底有何阴谋?是了,阁下身为日月神教中人,眼见我五岳剑派团结一心,难以对付,所以就使出了挑拨离间之计吗?”
令狐冲呵呵一笑。
“那你这个南北可错了,田兄乃丐帮帮主,根本就不是魔教中人。相比起你们不明不白的嵩山派,丐帮可要名门正宗的多了。”
听到田伯光成了丐帮帮主,在场诸人全都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地看过来。
钟镇等人震撼之余,心里不禁嘀咕了起来。
以前田伯光再厉害,但也只是孤家寡人,嵩山派并没有太过于重视。可如今他成了丐帮帮主,想想丐帮的实力,钟镇等人的额头就开始冒汗了。
即使如今嵩山派实力不凡,可要是和丐帮对上,胜算也是不大啊。
田伯光懒得理他,向令狐冲问道:“这些嵩山派的家伙们来干什么?”
岳灵珊主动出头道:“他们说大师兄杀了嵩山派的人,让我们给一个说法。”
田伯光明知故问。
“杀了什么人?”
钟镇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
“哼,这令狐冲杀了我们嵩山派的白头仙翁卜沉和秃鹰沙天江,事实俱在,不容反悔。”
田伯光哦了一声。
“原来是昨天晚上抢辟邪剑谱的那两个家伙啊,他们出手抢劫在先,杀了也就杀了,难道不能杀吗?”
令狐冲狐疑地看过来。
“田兄知道这事儿?”
田伯光点点头,并没有隐瞒。
“知道啊,昨天晚上在旁边看到了。你这功夫可真不怎么样,天『色』一黑,剑法居然就施展不出来了。”
令狐冲满头黑线,着实气坏了。
“田兄既然看到了,为何不助我一臂之力?我昨夜险些死在那二人手里。”
田伯光表情贱贱的。
“我为何要帮你?这是你们五岳剑派自己的事啊。再说了,是你这家伙自己学艺不精。”
岳灵珊跳了起来。
“好啊,现在有丐帮帮主作证,是你们嵩山派图谋不轨在先。这事就算是到哪里说,你们嵩山派有脸吗?”
钟镇呼吸一滞,随即强辩道:“哼,这田伯光和令狐冲狼狈为『奸』,他的话缘何能够作数?”
田伯光眯着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看着他。
“我说是就是,不是也是。你有意见?”
钟镇吓了一跳,嚎叫道:“你想干什么?天理昭昭,你就算是想要武功再高,还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
田伯光冷笑道:“我堵天下人的嘴干什么?把你们嵩山派的人杀光了,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钟镇都快哭了,怎么每次碰到这个田伯光,都肯定吃瘪呢。
实在是这个家伙太邪『性』了,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岳不群也是皱着眉头,摆出了道德先生的谱。
“天下的事抬不过一个理字,阁下贵为丐帮帮主,自然以德服人,焉能恃强而为?这可与丐帮行侠仗义的宗旨不符。”
田伯光斜着眼睛看他。
“我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管?这个世界上啊,拳头大才有道理。”
呛完了岳不群,他又回过头来盯着钟镇等人,还不时地活动着手指。
“来来来,就让我看看,你们信不信我说的?”
见他要动手,钟镇等人全都吓坏了,不停地后退。
“你……你……你想要干什么?哼,真相若何,终当大白。咱们……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说着,钟镇三人脚步急点,退的飞快,竟是片刻也不敢停留。
看着嵩山派三人仓皇的样子,在场诸人全都鄙视不已。
亏着还是名门正派的豪杰呢,一点勇气都没有。
嵩山派的人逃之夭夭,轮到岳不群开始表演了。
他从石阶上走下来,面对着令狐冲,森然道:“令狐冲,你好,原来你学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我问你,是也不是?”
这是事实,令狐冲否认不了,只得道:“是。”
岳不群的声音愈发的严厉了。
“你习此妖法,更是正教中人的公敌。今日你身上有伤,我不来趁人之危。第二次见面,不是我杀了你,便是你杀了我。”
他又侧身对众弟子道:“这人是你们的死敌,哪一个对他再有昔日的同门之情,那便自绝于正教门下。大家听到了没有?”
师命如山,华山派众弟子齐声应道:“是。”
岳灵珊似乎有些不服气,岳不群却抢在了头里。
“珊儿,你虽是我的女儿,却也并不例外,你听到了没有?”
令狐冲本已衰弱不堪,听到了这几句话,更觉双膝无力。当地一声,长剑落地,身子慢慢地垂了下去。
仪和就站在他的身旁,忙伸臂托住了他,说道:“岳师伯,这中间必有误会。你没查问清楚,便如此绝情,那可忒也鲁莽了。”
奈何岳不群心意已决,加上背后有大图谋,岂是仪和能够说通的?
恰好此时,长街彼端一个中年尼姑快步奔来。
“白云庵信鸽有书传到。”说着,将一个小竹筒交到了仪和的手中。
仪和打开来一看,登时就变了脸『色』。
“哎哟,不好。”
原来接到了定静的飞鸽传书,恒山派定闲和定逸跟着南下,如今却被困在了龙泉铸剑谷。
听得是掌门定闲和定逸被困,恒山派群尼紧张万分。
仪真什么也顾不得了,立刻到:“咱们快去。”
仪清还算是冷静。
“却不知敌人是谁?”
仪和是火爆脾气。
“管他是什么凶神恶煞?咱们速速赶去,就算是死,也要和师父死在一起。”
仪清多考虑了一些,随即走向了岳不群。
“岳师伯,我们拿了掌门师尊来信,说到被困于龙泉铸剑谷。请师伯念在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之谊,设法相救。”
岳不群接过书信,看了一眼,沉『吟』道:“尊师和定逸师太怎会去浙南?她二位武功卓绝,怎么会被敌人所困?这可巧了。这封书信,真的是尊师的亲笔吗?”
身为恒山弟子,仪清岂能不认识定闲的笔迹?
“确是师父亲笔。只怕他老人家已受了伤,仓卒之际,蘸血书写。”
岳不群又问道:“不知敌人是谁?”
仪清没有多想,道:“多半是魔教中人,否则敝派没有什么仇敌。”
岳不群却冷眼看向令狐冲。
“说不定是魔教妖人伪造书信,诱你们自投罗网。妖人诡计层出不穷,不可不防。”
仪和却等不起了,朗声道:“师尊有难,事情急如星火,咱们快去救援要紧。仪清师妹,咱们速速赶去。岳师伯没空,多半也是无用。”
仪真附和道:“不错,倘若迟到了一刻,那可是千古之恨。”
言语间,明显已经对岳不群推三阻四、不够义气不满了起来。
仪琳倒还好心,想着令狐冲。
“令狐大哥,你且在福州养伤。我们去救了师父、师伯回来,再来探你。”
令狐冲大声道:“大胆『毛』贼又在害人,本将军岂能袖手旁观?大伙儿一同前去救人便了。”
仪琳道:“你身受重伤,怎能赶路?”
令狐冲只是道:“本将军为国捐躯,马革裹尸,何足道哉?去,去,快去。”
恒山派这些弟子武功一般,说是去救人,其实她们心里并没有什么把握。要是有一个令狐冲同往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
想着令狐冲,仪和又想到了一人。
“田帮主,这一路南来,多谢您的数次相助。只是如今我恒山派又遇危险,能不能度过难关实未可知。只待来日,再报田帮主的恩德。”
田伯光好笑地看着她。
“你这尼姑,要我帮忙就直接说,非要拐弯抹角的,跟谁演戏呢?”
被他揭破了心思,饶是飒爽如仪和,也不禁闹了一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