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两句不明不白的话,田伯光就告辞了。
身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他可是很忙的。
忙里偷闲,救了恒山派一回,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何况他还透『露』了那么多的情况和内幕,要是恒山派这些尼姑还是执『迷』不悟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定静和令狐冲却云里雾里,眉头紧皱。
“这位田帮主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要小心你师父,岳先生又怎么了?”
令狐冲也是摇头,脸『色』很不好看。
“不知道,这家伙故弄玄虚,说不定有什么图谋。家师为人方正,乃光明磊落的君子。可这个家伙在衡山的时候,就对家师屡次出言不逊。下次再碰到他,一定要好好问问。”
华山派的众人回去后,岳灵珊曾对令狐冲说起田伯光的事。其中提到田伯光数次针对岳不群的行为,真真是气到了极点。
两人探讨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什么头绪来,便也互相告别,大家各自上路。
田伯光孤身一人,行动极快,仅用了两天多的时间,就赶到了福州。
到了这里,和先行的丐帮弟子汇合,情况让他十分的满意。
“帮主,这边的海商对于我们的合作意向,十分的感兴趣。他们说,假如我们真的能够提供比市价低三成的货源,那么有多少他们要多少。”
商人就是有一点好处,不管干什么,有利可图就效率十足。
丐帮将来能够提供的货源,比现在的市价要低三成,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走私到海外的商品就能多赚三成。
这其中的利润差大到足以让闽浙海商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田伯光也是振奋不已。
“那就太好了,帮我约见他们的领头人,咱们尽快把协议签署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中,田伯光一直都在福州城里,和闽浙海商的代表洽谈。
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一分一毫地计较着,着实费了不少的心力。
所幸结果是好的,最终双方合作的协议签署了下来。
按照协议,丐帮即将投入出产的布匹,将由丐帮运输到南昌。
而闽浙海商则在南昌交接货物,自行运回福建。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田伯光考虑到,福建多山,道路难行,运输成本很高。
再一个,这些海商做的毕竟是走私生意。一旦事情败『露』,说不定会牵扯到丐帮。
而且闽浙的情况丐帮又不是很熟悉,很容易出现纰漏。
于是便选择了一个中间点,在南昌进行货物交接。
这边忙完了商业谈判,有丐帮的弟子给他传递了最新的消息。
令狐冲出现在了福州城,一直徘徊在林家的住宅周围。
田伯光知道,接下来辟邪剑谱要面世了。
当夜,他独自外出,果然在林家的宅院外面,发现了令狐冲在窥探。
长街寂寥,明亮的月『色』将令狐冲的影子拉的老长,更显得他形单影只,份外的可怜。
看这家伙的行动,似乎是准备去福威镖局的。
可还没有等他走到门口,福威镖局的院内人影一闪,一个黑影越墙而出,往西南方而去。
令狐冲不假思索,立刻跟了上去。
田伯光知道,那个黑影应该是岳灵珊。她是去找林平之,然后两人发现了辟邪剑谱。
他只是想要亲眼看看岳不群的猥琐,所以并没有掺合,只是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
以他的功夫,想要不被人发现,普天之下就真的不会有人能够发现。
一路尾随着令狐冲和岳灵珊,来到了一处小巷的尽头。
接下来的过程和书中一样,岳灵珊和林平之二人都快要将这林家的向阳巷老宅给拆了,也没有找到辟邪剑谱。
可嵩山派的高手却跟着来了,悍然出手之下,林平之和岳灵珊全都不是对手,分别被点倒。
这两人却注意到了达摩老祖的画像,然后从房梁上找到了写有辟邪剑谱的袈裟,随即扬长而去。
令狐冲一心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岂容这两人把剑谱抢走,赶紧跟了上去。
林平之和岳灵珊这种小卒子,田伯光是不会关心的。
他跟着令狐冲而去,正好看到了令狐冲和那两人的血战。
先是那两人偷袭,导致令狐冲受伤。
可天黑之下,眼睛看的不太清楚,令狐冲的独孤九剑便发挥不出威力,结果又被砍了几刀。
看到这一幕,田伯光只是摇头叹息。
这小子,也不知道多练练拳脚功夫。只会一招独孤九剑,万一哪天身边没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令狐冲虽然受伤了,但素有急智,和那两人纠缠良久,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
等眼睛能够看清东西了,那两个家伙可就不是对手了。
刷刷两剑,这两人就一死一伤。
受伤的那个倒也硬气,只说了一句“秃鹰岂是投降之人?”就把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令狐冲什么也没有问出来,郁闷之下,从秃鹰的身上找回了袈裟,塞进自己的怀里,步履蹒跚地往林家老宅行去。
看的出来,他受伤很重,随时都有可能不支。但还是强撑着,好不容易回到了林家老宅门前。
只可惜,里面的林平之和岳灵珊被人点倒,他自己又受了重伤。区区一道木门,试了好几次都无法打开。
最终,令狐冲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彻底陷入了昏『迷』。
全部过程田伯光都看在眼里,但没有去管。
那辟邪剑谱虽然就在令狐冲的怀里,但他却没有什么兴趣。知道是怎么回事,和自己的神功一比,连垃圾都不如。
又等了大约一个多时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却是宁中则过来寻找女儿,结果先发现了令狐冲。
“冲儿,是你吗?你怎么了?”
宁中则倒是一个好人,一直把令狐冲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看到他重伤倒地,立刻扶了起来,送入了老宅里面。
不大一会儿,院子里就闹腾不已。
被宁中则解救了岳灵珊火速赶回镖局,又把岳不群等人引了过来。
田伯光就潜伏在房梁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在给令狐冲包扎伤口的时候,宁中则看到了令狐冲怀中的袈裟。不过她却没有在意,随后又放了回去。
等一切都弄完,大家离去之后,一阵轻风闪过,令狐冲休息的房间里,凭空多了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岳不群。
这老小子平素在外人面前道貌岸然,一副理学君子的派头。
可此时的行为,却比小『毛』贼还要猥琐。
岳不群闪进了屋子,先是四下观察了一番,确认屋子里没人,才脚步轻轻地走到了令狐冲的床前。
这一刻,田伯光看的清清楚楚,岳不群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机。
很显然,在岳不群的心里,对于令狐冲,根本就没有什么师徒之情,抚养之恩。
他的手掌几次抬起,只要拍下去,昏『迷』中的令狐冲肯定会一命呜呼。
但岳不群的眼睛转了转,最终没有痛下杀手。而是探手入怀,把那袈裟抽了出来。
这倒不是岳不群良心发现了,而是要让令狐冲背锅。
这要是令狐冲死了,袈裟不翼而飞,那么今日在场的人都有嫌疑。
偏偏他岳不群是众人里武功最高的,到时候这嫌疑弄不好就要落到他的头上。
现在留了令狐冲一条小命,可是袈裟又不见了,令狐冲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从这一点来看,岳不群不愧是阴险狡诈之辈。
得到了袈裟,岳不群草草地看了几眼,神情中就惊喜莫名,激动的胡子都一翘一翘的。
这人也是果断,生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赶紧迅速离去,不留下一片云彩。
看着依旧在昏『迷』中令狐冲,田伯光唏嘘不已。
“你这家伙,也是命运多舛了。不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也算是对你的磨砺了。”
到了下午,令狐冲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可想而知,围绕着那件袈裟,冤屈开始蒙到了他的头上。
袈裟不翼而飞,令狐冲着实慌了。奈何百般辩解,却无法取信于岳不群和宁中则。
宁中则倒还好说,不知缘故,错怪了令狐冲也不算什么。
岳不群的演技那是真好,愣是装的和没事人一样,还反手就把脏水泼到了令狐冲的身上。
房间里,令狐冲、岳不群、宁中则纠缠不休的时候,劳德诺进来禀告,说是嵩山派的人来了。
田伯光便知道,还得自己帮忙,不然的话,令狐冲恐怕要倒霉。
想到这里,他悄悄地离去,谁也没有惊动。等到了外面,稍微等了一下,便信步往福威镖局走去。
等到了这边,却发现好不热闹。
一大群人,闹哄哄的,甚至都动起手来。
田伯光瞧得分明,看到了一群尼姑,知道是恒山派的人也到了。
不过这些尼姑们却手持长剑,将嵩山派的钟镇等人围着,目含煞气,随时都有可能出手。
门口的石阶上,还站着一群人,正是华山派的。岳不群那家伙道貌岸然的身影,格外的显眼。
“哟,这干什么呢?镖局门口开大会吗?”
他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一起转头看来,令狐冲和恒山派众人却全都是一喜。
“田帮主!”
“田兄,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