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贤脸色一变,强作镇定道:“那是因为有邵鸣谦在背后搞鬼。”
酆无常摇了摇头道:“不,不是。邵鸣谦在的话,李师爷会全力戒备,成事反倒不易,而用你们看不起的梁榭反而更容易让你们掉以轻心,虽然这并不是李师爷和你的本意,你们也想认真对待,但可惜的是,你们是人,是人就难免有偏见,难免有情绪,就像一个武功高强的壮汉绝不会将七八岁不会武功的孩子瞧在眼里,哪怕他如何想要认真对待,动手时依然难免托大,在你们眼里梁榭和你们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可惜你们都错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多数时候并非在实力上的差距,而是想法的差距和做事方法的差距,哪怕实力相差悬殊,只要找对了点就可以点破面,四两拨千斤,何况他不止四两,你们没有千斤,这也是本大人战必胜,攻必克的原因,你听好了么?”
赵硎冷笑道:“那是你幸运,武学资质好,又有好的内功心法,换了别人练了这么多神功一样能做到。”
酆无常又摇了摇头道:“不,你错了。”
赵硎冷笑道:“我错在何处?”
酆无常诡异一笑道:“错就错在不该听我说这么多废话,宗老,如果你已经追了上来,那么与其缠着我不放,不如先找赵硎报仇,毕竟他们威胁大,我现在只是待宰羔羊而已。”
酆无常的话让赵硎和唐贤脸色一变,随着酆无常话音落下,官道一侧的树林里飞速奔出一名老者,这老者行动飘逸,背负长琴正是‘凌霄大侠’宗宇翔,宗宇翔犹如足不沾地来到众人近前扫了众人一眼,看向酆无常问道:“你知道我会来?”
酆无常道:“猜一猜又不花钱,猜错了也能吓他们一跳,何乐而不为呢?”
宗老哼了一声,看向赵硎道:“姓赵的,上次京城交手没有结果,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赵硎冷笑道:“你肯主动送上门来,再好不过。”两人正要交手,忽听得官道上又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便是几声雀鸣,只见两人飞奔而来,梁榭离老远便认出来人正是宜丰和郁栖柏,梁榭大喜,他和宗老对战赵硎和唐贤输多赢少,若是加上宜丰和郁栖柏则优劣登时逆转。
唐贤嘿嘿一声,冷笑道:“很好,酆无常,你以为就你有伏兵么?正卫,奇卫二位兄长,请现身吧。”
“好说!”两个声音齐声说道,接着破败的树林中呼呼飞出两人,正是正卫,奇卫二人,看到二人,宗宇翔,梁榭,宜丰,郁栖柏不由得脸色大变,这两人实力如何单看‘兵甲帮’兵綦印夫妇便可窥得一二,更何况地煞金刀单打独斗已然十分难缠,天罡刀更是厉害,之上还有‘金衣九禁’,‘四大神刀’,然后才是‘正奇双卫’,这两人更懂得合击之术,就算是天虎道人没有受伤梁榭他们也没有半点胜算。
唐贤瞥了酆无常一眼道:“酆无常,有李师爷和武经国的前车之鉴,我在对付的时候不敢不准备十倍百倍于你的实力,就凭这一点,你当得起我唐贤最看重的敌人之一。”
酆无常依然不慌不忙笑道:“不错,有两下子,老正老奇,是让他们单对单解决恩怨还是你们一起上速战速决?”
奇卫看向唐贤,问道:“唐大人和赵大人的意思呢?”
赵硎道:“便依了他们,单打独斗让他们死的心服口服。”唐贤也道:“不敢劳烦大驾,请二位兄长替我掠阵就好。”
“好!”正奇双卫同时答应一声退后数步抱着膀子观起战来。
赵硎冷笑一声道:“宗老头,你们一门上下合该死在我手,上次京城之战被人打断让你侥幸逃过一劫,这一回你不会有那么好运了。”
宗老冷声道:“十二的仇我这个做师叔的今日替他报了。”
“嘴硬!接招。”赵硎‘沥硎剑’一甩疾刺宗老咽喉,宗老纵身后跃向树林跃去。
“想跑?”赵硎足下不慢紧追而至,宜丰想要阻止已然不及,当下只得展开身法紧追而去,奇卫看了一眼三人去向,一甩袖子也跟进破败的树林。宗老展开轻功,飞速后退,眨眼间已在林中半里开外,赵硎一剑紧追陡见宗老瑶琴在手停住了脚步,当即止步,冷笑道:“你的葬身之地选的不错。”
宗老道:“这是特意为你选的。”
赵硎冷哼一声不再答话,手中‘沥硎剑’疾刺宗老心口,宗老一甩袖子扫开宜丰侧身避过手指在琴弦上一拨,琴音未及发出,赵硎的长剑陡然一折挑向宗老咽喉,宗老脖子一侧闪避之间顺手又在琴弦上拨弄两下。‘铮铮铮’三声响动,赵硎内力封住双耳阻隔琴音,剑势一凝,如锯般向宗老勒去,却是沥剑转硎剑,宗老急忙哈腰躲避,手指按上琴弦,赵硎长剑电光一折直取瑶琴,宗老急忙缩手,赵硎的剑尖在一根琴弦上挑过已将其挑断,却是硎剑又转为沥剑。赵硎全力施为,一动手便是毕生绝学,宗老登时处于下风,战不几合,琴弦再断一根......。
宗老赵硎在林中激战,郁栖柏怕梁榭有失,传音道:“执事你身上有伤,还是让我来对付唐贤吧。”
梁榭摇了摇头,长刀在身前缓缓划过,声音冰冷的向唐贤说道:“唐贤,我代‘扬刀盟’和死去的弟兄们向你清算旧账。”
他知道郁栖柏力量大于自己,然而唐贤的暗器太过厉害,自己善打暗器,又有‘震刀决’还能多少克制唐贤几分,而郁栖柏的棍法招狠力沉对上唐贤的暗器却似大炮打蚊子收效甚微,在‘扬刀盟’演武时郁栖柏便败在过唐贤手中,而且直到现在郁栖柏都自认没有办法应对唐贤的暗器,而那只是对练,并非生死搏杀,当真死决郁栖柏只会败的更惨更快。
唐贤看了一眼两人,不屑一笑道:“就凭你们那点功夫也想赢我?忘了告诉你们,我唐贤在‘龙禁卫’排行第九只是不想出风头而已,生死相搏不见得比不上项岳和猎北风。”
梁榭心头一惊,那日群战唐贤居然能和宗老打的有去有回他自然知道此前的唐贤没有全力出过手,真正实力恐怕正如他所说不在猎北风,项岳之下,他心下登时一虚,项岳没怎么表现实力如何不太直观,可猎北风实在不是好惹的人物。梁榭的表情落在唐贤的眼中,唐贤得意一笑,梁榭一凛,暗道:“不妙!”
唐贤趁他心智动摇之际右手抬手便是五枚钢针,梁榭‘震刀决’几乎毫无停留祭出,掌中刀圆转如盘击飞钢针,唐贤左手一挥一把铜钱打着旋飞出,那些铜钱犹如被一根线扯住一般以一种弧度绕到梁榭身后,袭向梁榭‘肺俞’、‘心俞’、‘厥阴俞’、‘命门’、‘督俞’五穴,手法极其歹毒,这五处穴道受击轻则破气败血,重则瘫痪丧命,梁榭欲躲,唐贤又是一把钢针打了出来,这一次足足有二十余枚,钢针的歹毒更胜铜钱,唐贤的针其密如雨,梁榭无从躲闪,当即‘震刀决’运转起来斜向前跨上一步,挺背硬受铜钱暗器,只听得‘叮叮’之声响成一片,钢针尽数被击散,与此同时梁榭轻哼一声,背部已中暗器。唐贤尚未来得及得意,两枚飞锥直射而至,梁榭竟似没有受伤。
唐贤侧身轻松躲过,轻蔑一笑道:“倒忘了你武功不行,玄衣倒是时时刻刻穿着的。”
梁榭足下‘回风步’展开人随飞锥而至,在唐贤说话之间已是砍出二十八刀,唐贤口中讥讽,左右避闪仍是游刃有余,甩袖间又是数枚钢针打向梁榭头脸头脸处没有玄衣护体的地方,梁榭仰头避过,三枚飞锥自他左手打出,飞锥取向唐贤咽喉,唐贤伸手去接飞锥相碰蓦地改了方向,唐贤早已有备探手抓住一枚飞锥步履倒退将钉向他双腿的两枚飞锥躲开,三枚飞锥堪堪避过又是一枚飞锥射来,唐贤冷笑中以手中锥迎向飞锥。
‘叮’的一声响,飞锥弹开刹那跟随其后的另一枚飞锥在唐贤毫无防备下已临近其的咽喉,手远锥近再想抵挡已然不及,唐贤大骇身子急速向后纵跃而去,他万万没想到梁榭竟还有锥后藏锥的手法,这两枚飞锥一前一后,其角度,高度一模一样,唐贤在正面看去刚好第二枚飞锥被第一枚飞锥完全掩盖,看不出半点端倪。
唐贤快,飞锥更快半分,两者相距越来越近,三寸,两寸,一寸......。
‘噗’,唐贤中锥,他中锥之前已然起跳,这一锥没能打入其咽喉,却打在了他的心口,唐贤轻哼一声,人已跃在半空,他未及出手,三枚飞锥呈品字形却又呼啸而至,三锥之后紧跟着又是三枚飞锥,六枚飞锥分为两拨交错而至,唐贤身在半空无从借力这六枚暗器的覆盖范围已是无可躲闪,情急之下唐贤双手齐扬一手钢针一手铜钱迎向飞锥。
‘叮叮叮叮’,数声响过,四枚飞锥受击落地,另外两枚飞锥却是‘叮’的一声率先互撞改变了方向,唐贤迎之而去的铜钱走空,两枚飞锥一取唐贤右膝一取唐贤咽喉,唐贤腰眼用力身子在空中如陀螺般旋转,飞锥贴着其腿侧和脸颊飞过,唐贤口一张将脸颊处的飞锥叼住。
‘幻无方!’梁榭得势不让人,趁着唐贤落地刹那立足未稳之际,刀招飘忽而至,出手便是七七四十九刀,刀刀变幻式式游移,饶是唐贤功力深厚失了先机之下也被逼得险象环生。
“背叛我‘扬刀盟’却还穿着‘扬刀盟’的玄衣,唐大人如此不要脸的人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梁榭口中讥讽,掌中刀却是更加快了,唐贤只是躲闪无暇他顾对梁榭的讥讽置若罔闻,四十九刀眨眼使完梁榭窥出破绽,错身之际一刀过颈。
‘噌唥!’一声铁器划过锅底的刺耳声音响起,梁榭的刀在唐贤颈前抹过,却被唐贤低头用口中的飞锥挡住,刀与飞锥相摩擦火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