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侠?......梁大侠?......梁大侠?”
“......呃......嗯?......什么事?”梁榭正想着忽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他,忙回过神来,见云十一正诧异地看着他。
云十一向他身后指了指,梁榭顺着他手指向后一看,见一女子正在俯身将地下杂乱之物拣拾成一堆,这女子生的虽不艳丽却也是极为柔美,美得令人心疼,梁榭这才想起来柳十一一直未曾离去,柳十一发觉梁榭看着他,将散下来的秀发顺在耳后冲他轻轻笑了笑,这一笑露出两颗秀气的虎牙。梁榭呆了呆,道:“你怎么还没走?”
“嗯。”柳十一轻轻点了一下头,这‘嗯’算是什么回答,但梁榭能够体会,在这离别之际或许她只是想跟他几句话。
“你……有什么打算?”梁榭忙岔开话题。
柳十一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或许是回‘燹州’吧。”柳十一的老家就在‘燹州’的一个县城里。每个人都希望衣锦还乡,不过柳十一如果在家乡还有亲饶话她又何至于沦落至斯?
听到柳十一要回‘燹州’梁榭胸中立时被一口气堵得死死的,‘燹州’不仅是柳十一的家乡,更是兵祸连的地方,要不然朝廷也不会许下那多好处疆大隅城’驻守了。在‘芒朝’有一句话叫做‘御北祸于门,封边关为龙城,子凭万里狂沙,戍守边城’,这里所谓的龙城就是指飞龙城,也就是他们所在的京城,京城是‘芒朝’的北疆,而‘燹州’是‘芒朝’的南疆,两地相去是整个‘芒朝’的南北疆域,跑死三匹千里马都到不聊地方。
梁榭不想被柳十一看出异样,低头忙乎起来。
“你呢?大家都走了,你还打算留在京城?”柳十一问道。
“嗯,内饶病一时半会好不了,我也走不开,何况大家都走了‘誉王’身边也缺人手。”有云十一在,梁榭如何敢实话,只得言不由衷道。心中突然灵光一闪:“云老叫云十一盯着自己,可没有叫他盯着柳十一,我何不借柳十一给不留传讯?”主意打定,只等着柳十一再话便引得她替自己去‘霖霞寺’上香即可。
柳十一问道:“嫂子的病还未见好么?”
梁榭道:“本来好了许多,前些又旧病复发,唉,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不得已带她去‘霖霞寺’拜了拜佛求了求菩萨,请了尊菩萨像......”
云十一道:“有病还得看郎中,这请神拜佛的没得耽误了病情。”
梁榭点头道:“是啊,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奈何她家中信佛,带她去不过解心宽罢了,谁知自打请了菩萨回来,又经法通长老传了几句药师佛心咒之后,她诵经拜菩萨,病症竟好了许多,现在一顿能吃两碗米饭,还愿的时候这次必定诚诚恳恳给菩萨上几柱香。”法通在‘霖霞寺’只是沙弥,外人听也没听过这么一号人,但上次去‘霖霞寺’踩点柳十一却是见识过这个法号叫法通的家伙的,他有几斤几两京城九成九的人不知道,偏偏柳十一再清楚不过了,梁榭故意在法通后边加上长老二字便是暗中告诉柳十一个中别有内情叫她帮衬着点。
云十一奇道:“有这种事?我们武林中人可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柳十一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像内力不也是虚无缥缈么,我们不都练出来了?那七姐也问过云老世上有无神鬼的事,听云老的意思对鬼神敬重一些没有坏处。”
梁榭听柳十一如此顿时心中大喜,知道柳十一已然知道了自己别有意图。
云十一诧异道:“云老真这么?”
柳十一点零头,道:“拜一拜佛祖拜一拜菩萨即便没用最多也只不过叩两个头而已,并没有什么损失,就当是静心养性也不错啊。”
云十一点头道:“的倒也在理。”
柳十一微微一笑,转向梁榭问道:“老大什么时候还愿去?”
梁榭道:“昨二十七立的秋,六月二十八,就在今,可惜现在走不开,我还正打算找人替我去一趟,要么你们替我去?”
云十一道:“要去柳姑娘去吧我可不去,云老吩咐的事还没做完呢。”他嘴上这么,心中却想:“云老也忒多心,这梁大好歹也是‘战魂堂’的堂主,有必要监视么?他既让我去替他还愿想必这是真的,当中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即便梁大真有异心也是想支开我进行了,我只要看着他有何异样告诉云老就是。”
梁榭知道云十一怕他一走,自己这边没人监视云老怪罪于他,原来也没打算让他真的离去,当即也不强求。
柳十一道:“怎么个还愿法,我可不会。”
梁榭道:“像一般的上香就行,殿前上三炷黄色的大香,进殿你自己上三炷香然后再替我上三炷香,明姓名所许之愿应该就成了,若是不对你再问问寺里的僧人,我也不敢肯定,兴许还有用银子的地方,你先帮我垫上。”
“知道了,什么时候去?”
梁榭道:“好像是不要过了午时还是未时来着,记不清楚,尽量早一些。”
柳十一道:“好。”
梁榭道:“内人叫任嘉娴,十八那许的愿,所求去病消灾。”
柳十一道:“那我去了。”
梁榭点零头,柳十一向云十一嫣然一笑,露出两颗虎牙,道:“你不一起去么?”
云十一脸一红,道:“柳姑娘自己去吧。”眼见柳十一翩然而去,神色体态惹人醉意,不由得心神一荡,仔细思忖方才梁榭他两的对话也不见有什么不妥之处,既未提云老、‘誉王’半个字也未有私下手语黑话,若还愿上香四炷五炷的或许有问题,上三炷香再正常不过了,殿外上香,殿内上香一切都符合规矩。
事情比想象的要顺利,云十一并未有半分阻拦或者怀疑,梁榭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接下来该设法知会武涯人了,虽不留有郁栖柏这个暗桩但郁栖柏的消息得自于陆孤鸿,陆孤鸿都不知道的事他便算知道了也不好,难免惹人怀疑。
当下,梁榭和云十一将院内诸般杂物拾在一处,怕堆在一起燃烧的过慢,于是分成四堆逐个点火,浓烟滚滚冲而起。
忙乎完毕已经快到了午时,两人取了干粮,就着水吃了几口,午后无事,梁榭站在院中反复琢磨着大师伯留下的那套刀法。大师伯以‘恨刀十二诀’转战下无一败绩,同样的刀法到了自己手中威力就差地远,实在难以索解。他一边琢磨一边拔刀试招,院外一颗大树上鸟儿扑棱棱扇着翅膀飞走了。
‘霖霞寺’厢房内,不留换下知客僧的行头,披上了自己的袈裟与宗老、谭新、唐贤、胤苍狼、老鹰、皇甫残烛、宜丰、战狼等人坐在一处。
“梁大侠派人传了讯息,该动手了。”不留道。
“什么时候?”宗老问道。
“殿外三炷香,殿内六炷香”不留道。
“什么殿内殿外的?”老鹰不解道。
谭新道:“这是梁兄弟的暗号,殿外大香为时辰,殿内香为时刻,三炷大香就是三个时辰,六炷香就是六刻。”
战狼道:“现在大约是午正一刻,到未时、申时、酉时、戌时三刻正好是三个时辰六刻。”他把手指按得咔吧直响,恨恨地道:“咱们要赶紧准备了,这一次定要拧他个百户千户的脑袋下来。”
宜丰摇头道:“不对,应不是如此算法。时间如此之紧,梁大哥怎能正好算到他派来的人何时上香,我们又何时看到,若有误差岂不坏事?况且戌正一刻关闭城门,‘誉王’戌时三刻出城办事,势必赶不回去,身为皇室宗亲彻夜不归难免惹人疑窦,他要是如此作风早该被武阉发觉异样,如何还能瞒到今日?”
战狼不满道:“那依你,是什么时候?”
宜丰道:“从明数起,也就是子时开始,第三个时辰,子时丑时寅时,寅时再过六刻接近卯时,寅正一刻城门开放朝廷卯时开始上朝,这段时间正是来回行人较多的时候,也是武阉最忙的时刻,即便他发觉有什么异常也是分身乏术,‘誉王’很可能选在此时出城,到卯时也差不多到霖方。我想梁大哥的意思是要我们在卯时之前准备好,他定是被人监视不便明,故而吩咐上香的人不敢违背三炷香习惯,所以来阮外上三炷香和殿内六炷香不过是个大概时辰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