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北辰映雪生怕哥哥不回家,故意让妈妈做了一桌子菜,请哥哥回来。
他要在席间提醒哥哥,防备小光头珠玛,千万不能将《佛虫心经》交给她。
哥哥这几日重振光明教,非常繁忙,几乎不在家里过夜。
还是请了回来。
为了更有力的说服哥哥,他将妹妹北辰溪叫到了一边,将利害关系讲给了她听,让妹妹在桌上也一起说服哥哥。
妹妹答应了,但是他哪知此妹妹已彼妹妹了,此妹妹却是赤松德赞。
哥哥的回来,可是,那个讨厌鬼珠玛也跟来了。
非常讨厌。
北辰映雪狠狠地盯了珠玛一眼,但是碍着哥哥的面子,他还是强忍着露出客套的笑容。
席间,他给妹妹递了个眼色。
果然,妹妹不愧为好样的,还是以前的性格,嘴里藏不住说,就啪哩啪啦的直接了当地说了。
果然不愧为自已的妹妹,为了哥哥不怕得罪珠玛。
珠玛平静地看着北辰溪,嘴角甚至露出一丝讥笑。看来她在蔑视,认为自已拿稳了北辰寒江,就什么都不怕了。
妹妹义正辞严,甚至直接让珠玛滚出去。
珠玛脸红了,但是她却挽着北辰寒江的胳膊一丝都不害怕。
终于,北辰映雪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哗哩哗啪的痛斥了珠玛一顿。
可是,珠玛依然面不改色。
北辰映雪还想说,甚至还将母亲大人这个“庞然大物”也搬了出来。
然而,事与愿违。
他还不乏心,像个碎嘴。
突兀,一直默默不语的北辰寒江突然爆发了。
他猛地将要喂到嘴边的酒碗“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渣,然后又“啪”的一拍桌子。
重重的,桌子上的碟碗都跳了起来。
“有什么冲我来,少在我面前说珠玛。”哥哥怒气冲冲地指向弟弟北辰映雪。
北辰映雪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留在嘴边的话说不下去了。
北辰寒江也不给他个好脸,直指着北辰映雪的鼻子尖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能救一切?
你去救啊,去救你的南宫听雨啊。
不自量力!
害人害己!
你说你放着一个好好的修仙学院的学生不当,干嘛为一个女人而害了自已一生?!
丹田被封印,还不吸取教训,还以为你真能将那安大帅给收拾了?
你这个扫把星!
一直以来,我都对你忍着不说,就怕伤了你,而你居然蹬鼻子上脸,管起了我的事来了。
告诉你,我不对你忍耐已很久了,不对你咋咋呼呼,已是对你最大的爱护了。
还敢对我咋咋呼呼!”
啪,又摔了一个碟子。
好嘛,一家人顿时脸青了。
啪啪啪,北辰映雪如五雷轰顶,差点儿就站不稳了。
他不相信这是哥哥!
这是哥哥说的话吗?这是哥哥这个人说的话吗?!
这还有兄弟情谊吗?
他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哥哥,这还是那个哥哥吗?
昨晚他俩还在房后山林的悬崖上,坐看月亮的升起,笑看薄雾弥漫林间,共赏一片云月!
他,心碎了。
不敢相信,这就是哥!
……
北辰映雪没想到哥哥居然是这样的人,油盐不进。
就算油盐不进,干嘛还要抵毁人,难道亲兄弟就不是兄弟了?就不如那个狐狸精了吗?!
北辰映雪看向珠玛。
兄弟俩当下闹崩了。
北辰映雪的脸气绿了,一句话不说,也说不出来了。
北辰寒江怒气冲冲地走了,走时还拉着珠玛的手狠狠地道:“佛虫和心经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想教谁就教谁,你管不着,也永远别想管!”
不欢而散。
可惜了一桌酒席,一片狼藉。
……
北辰堡,隐在巍峨的山峦下太阳照不到的阴影里,好像一只光怪陆离的怪物。
光明教,因为北辰寒江雷厉风行的性格,和他那残忍不堪的手段,快速地发展起来了。
只几日,光明教徒就已发展到七八千,整个北辰堡,上至老人下到小孩子,几乎都成了光明教的教徒。
唯一除外的就是北辰映雪了。
……
北辰映雪知道,自已要么离开北辰堡,要么加入光明教。
哥哥已与自已决裂。
就因为那顿饭,就因为那个狐狸精,就因为哥哥劈头盖脸的那顿训斥,他北辰映雪无地自容羞愧不已,他甚至在想,自已与哥哥的感情是不是断了,他们已不是兄弟了?
试问天下间,谁能不把亲兄弟当兄弟?!
但是,他不想加入光明教。
不加入光明教,就得离开。
虽然自已与哥哥已有了隔阂,甚至有可能是决裂。
但是,兄弟就是兄弟,被挨骂后他反思,哥哥倒也没有丝毫的错,自已不正如哥哥骂的那样吗,为了一个女人,偏执颠行。
三年来,自已承受的这样的白眼和冷落还少吗,还在乎哥哥的一顿奚落?
虽然哥哥的话如刀子一样扎,但是,哥哥毕竟是哥哥,是别人代替不了的。
兄弟就是兄弟,一如既往的兄弟。
试问天下间,谁能不把亲兄弟当兄弟?!
但是,他却不想加入哥哥的光明教。
不是与哥哥赌气,而是,他曾经在修仙学院藏经阁的着作中,看到过光明教的前身,那不过是西域圣火教的一个教派罢了,且那个教派也不见得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光明,不然,怎么会被现行的***教吞没了。
得民心者得道之。
适者生,逆者亡,它被灭亡也自有它的道理。
如今,纵观西域外,已大片的是***的国家,圣火教在哪里?!
***教深得民心,大有取代佛教和道教之势,苗头直指中原。
他才不愿当光明教的炮灰。
然而,兄弟情却令他踌躇不定,毕竟哥哥就是哥哥,自已的兄弟不支持,谁支持。
两难处境。
他不知道怎么决定,好想就这样离开北辰堡,不用再做决定。
郁郁寡欢。
北辰堡啊北辰堡,已今非昔比!且这只发生在短短的不多天。
哥哥,是福是祸?!
闷闷不乐。
他去酒馆喝酒,借酒浇愁。
如今的酒馆已没几个开门的,全开门的半虚半掩,不敢光明正大的营业,因为光明教反对人们饮酒,教导人们不喝酒。
不喝酒当然也就没人敢卖酒了。
门内,到处是打碎的酒坛子。
而喝酒的人也不敢在酒馆喝了,悄悄地买了酒一溜烟地钻出酒馆,贼模鼠样的活像个老鼠。
北辰映雪特立独行,反倒成了特例。
独自喝,明目张胆的喝。
独自喝,放声高歌的喝。
然而,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觉得自已与哥哥已达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是妥协,还是……
喝,喝,喝喝喝……
喝着喝着,一幕更可怕的事却发生了。
街道上,本就面显土色人心惶惶的行人们突然闹吼了,个个谈虎色变。
紧接着,小二也开始对他北辰映雪下逐客令了,甚至,手拎着菜刀有要将他北辰映雪杀了而后快。
北辰映雪骇然失色,醉眼迷离地看着那小二。
突然,有人跑进了屋子,是族民,他们大声地惊恐地大叫:“教主疯了,他开始抢我们的孩子了。”
咯噔一下,如晴空霹雳。
北辰映雪端着的酒碗“砰”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也如他的心一样碎了。
北辰堡的天空,好似魔鬼在压境,阴云密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