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苍大军现下足有九十万,留有四十万在城外安营扎寨。
倪姷和酒如霜刚进入大营便听到了凌醉蓝的声音,听着很是忙碌。
“那营帐扎过去一些,这么大地盘扎这么挤干嘛。”
“伙房营背后小河之后也得扎上营帐,总得好生护住大家的厨子和大娘,这些厨子可都是是过了主公眼的,咱们可得护好他们。”
“那边那个拿长枪的,过来扎两个洞,再去给我提些水来,主公营帐里的东西,我每日都得好生擦拭。”
“菜肉都洗上了吗?别待大军凯旋而归还吃不上热乎的。”
“帮忙归帮忙,可别忘了戒备。”
“.........”
一众将士被她使得很是顺手,人人都有自己可忙活的,大营已然从内往外开始扎上了。
甚至还能远远瞧见河边营帐中缝隙间露出的排排身影。
众人瞧见倪姷和酒如霜,连忙停下手里的活儿朝她见礼。
“见过主公!”
倪姷点头,“不必多礼,忙去吧。”
凌醉蓝和代玉亦是听着声就来了,笑眯眯地朝倪姷福身见礼。
“主公万安,如霜主子万安。”
倪姷笑着点头,“你之前就是带着代玉忙这些?”
之前她也只是回到营地才能见到她几次,反正每次回营都能见到人是,倪姷便也没多管。
谁知她竟然忙这么多事儿。
代玉忙道:“主公有所不知,现如今小姐也算是大营的一个主心骨了,谁有事儿都要寻谁都会来找她。”
倪姷摆摆手,“忙去吧,我们就随便看看,记得备好伤兵营的药材。”
凌醉蓝答道:“主子您就放心吧,最重要的就是伤兵营,属下早已叫人去备上了是,祁医士还在朝昌境内照顾重伤将士,可楠云和小祁医士却是一个时辰前便追上大军了。”
说罢略一福身又带着代玉忙去了。
酒如霜挑挑眉打趣道:“我就说叫你少操心吧,蓝姐如今可能干了,什么都给你安排办得井井有条的。
她又是后宅里出来的,自然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
倪姷再次陷入了沉默,反思一会儿觉得自己的确是操心的命。
“走吧,去瞧瞧楠云,感觉好长时间没见她了。”
酒如霜笑着点点头,抬步跟了上去。
进入伤兵营倪姷便瞧见了穿着胡服绑着袖子,在伤兵营四处忙碌的楠云。
倪姷叫了一声,“楠云。”
楠云循声看来,连忙笑着快步跑了过来,“主子,您怎的得空过来?”
酒如霜一脸看你怎么解释的眼神盯着倪姷。
楠云、凝云、冷秋、曼秋和白降可都是她的亲信,可她如今却忙得都没空见人......
倪姷瞧出了酒如霜的意思,头愈发疼了,笑道:“这不是好久不见你了来看看,伤兵营忙得差不多了吗?”
楠云点头,认真道:“待岗哨把消息送来,伤兵营便可开始提前熬药了......”
说罢又冲着凌醉蓝的方向吼了一嗓子,“蓝姐!我还差的那三种药呢?还有药罐子!”
凌醉蓝也在瞧不见的地方吼,“一刻钟后就到!”
倪姷:........
“你们倒是相处得挺好。”
楠云哪里不知倪姷的意思,却更因着主子亲自来关心她而感动,遂道:“原本这些事儿都是白降管的,可白降还得管着军队实在有些难以顾全,可蓝姐不同,她不愧是做了多年夫人的,当真是极能照顾人的。
就连路过瞧见将士神色不对都能上前安抚几句,那些将士能如此安心可少不了她的功劳。
伤兵营她也常来,得空就会来帮忙,也少不得给属下送饭端水的。
她还与属下说,属下医术如此高超自然是要去做大事,救更多人,伺候主子的琐事就教给她,还让属下们放心,并且可时时去查验。
属下们自然不会对她有怨。”
闻言酒如霜乐得拍了拍倪姷的肩,“我没说错吧。”
倪姷感慨地点点头,又瞧见不远处一将士欲言又止地看着楠云,便摆了摆手,“忙去吧,有任何事儿都可去找我,别忘了你们可是我身边的老人,自是无人敢拦你们的。”
楠云连连应是,内心更加暖和。
“主子放心,属下明白的。”
倪姷正欲说些什么,便又听得凌醉蓝喊道:“主公!花清越和蒋公子一同来了!”
倪姷皱起眉,楠云颔首,“主子去忙吧。”
酒如霜拉着倪姷转身,背着身朝楠云挥挥手,“下回再来看你。”
楠云亦是笑着转身回了伤兵营。
可倪姷现下被酒如霜带得根本不想管事儿了,自是懒得见那两人,花清越若是有急事定然是直接传信来了,哪里会直接从朝隍跑来。
蒋凡惊若是要回禀什么自然也会找着来,哪里用她去见人。
这可都是酒如霜点拨的。
....
三个时辰后,两人推着又一车洗好的肉进了伙房营开始摘菜。
各自身上还被大娘给套上了两件花里胡哨的罩褂。
伙房营的大娘最是能唠,说些村里的稀罕事便能唠得酒如霜笑得根本坐不稳。
偏偏唠归唠,一点儿也不见耽误手上的活计,摘菜、切菜、和馅、揉面瞧着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这些场面都是倪姷根本不曾见过的,她的心思太广,广到根本放不下一个小小的伙房营。
“主公!有一将士提前送信回来说是倪小主子受了伤!”
凌醉蓝急急忙忙跑来。
闻言倪姷脸色一白,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酒如霜连忙跟上,却只见一个跌坐在地的将士和早已远去的一人一马。
倪姷只觉全身血液变得冰凉,好似捏着缰绳的手都失了知觉,眼里更是什么都瞧不见了。
时傹骑马对冲而来,错身而过之时却看见倪姷根本没看他一眼,神色更是无比迷茫。
他眸色一沉调转马头急速追了上去,更是一靠近便飞身上了倪姷的马,猛拉缰绳拉停了马。
若不是倪姷愣神,他哪里能摁得住她,他声音平和带着安抚又有笑意。
“慌什么,不过是被划了三刀,手骨脱了。”
倪姷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略有些僵硬,却极为咬牙切齿。
“那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