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燕南军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都摸不准她的意思。
可是方才不少人都亲眼瞧见了她的身手,若是所有人继续与她和她的人打下去,他们现在人数优势也是无用的。
他们打了这么久,远处城内的岗哨竟然没有一丝察觉,可想而知那座城内的守军,已然被控制了。
更何况他们之中,领头之将,已死。
“姑娘的意思是?”
倪姷道:“你们想查我们的去处,那便跟上看着,或者你们也可以现在离开。
可是若你们回头,便会遇上带兵追击的时傹,到时候你们无法交待。
所以,给你们一个机会,随我们入城,让你们瞧着。”
说罢还冲他们笑了笑,“我贴心吧?”
众人互相看了好半晌,一时之间无人能做出决定。
倪姷没了耐心,若是再耽搁下去,说不得时傹真得追上来了。
她声音冷了下去,“或者还有一条路,粮食走,我留在这儿,杀了你们。”
话音一落,众人只想了两息时间便,纷纷丢了手中的刀剑。
倪姷满意了,转身走向马匹,翻身上马。
“进城!”
迦阑宫众人颔首,“是,主子!”
.....
这么多人进城,哪里能不引人注意。
这是离开燕南夷州进入汴州,且离万岳最近的路,倪姷更是早就得了消息,算着时辰提前绑了整个城里的士兵。
就丢在路边呢。
跟在身后的燕南军,一进城便被震慑住了,主街两旁每隔三丈便有人提刀点着火把,脚边都是一茬一茬被绑得死死的士兵。
甚至还有几个身穿寝衣的人,想必就是县丞及其身边的为官之人了。
这些人瞧见进城的燕南军的皆是眼底放光,可是再仔细一瞧又眼底的光又暗了下去。
因为他们手中并无刀剑,不仅是跟在几个黑衣女人身后,更是被上百提刀拿剑的黑衣人围在中间。
倪姷朝两旁吩咐道:“留下几个人,剩下之人跟我走,天亮后放一个当官的。”
得到消息说是时傹追了过来,可是不确定时傹知不知晓他们的具体路线。
若不想他们互通消息,只能尽量晚一些放人,让他们慢慢地互相解绳子去吧。
众人颔首:“是。”
临近出城口,倪姷转而朝白降道:“他们人太多了,还得供他们们吃喝。
带着他们走快些追上运粮的队伍,换运粮的兄弟歇息,让他们运粮。”
说罢看向身后的燕南军,“要想活着从我这得到消息,自然是得干活的。”
白降笑着颔首,“是。”
没了武器的燕南军现在也只能听话。
....
这一出城,离进入汴州地界便只有二十里地。
汴州该走的路线倪姷早已处理好,自然是一路顺畅。
那么多人运粮,再加上为了尽量隐蔽,自然不是所有道路都能用马车,很多时候都得换上板车用人力拉。
镖局的兄弟再壮实也不能这么使,所以换上燕南军去拉粮也能让他们歇息。
酒如霜进入汴州便加快速度赶到了运粮队伍前头去寻了个客栈睡觉。
倪姷带着人押后,足足五日后两人才再次相见。
酒如霜和白降两人一人一匹马走在队伍最后头,前头会有早已到达多日且歇够了的冷秋和曼秋接应。
后头还空出了人手传递消息,也是难得的轻松。
“阿姩,我还没去过你的关北?好玩吗?”
倪姷笑了笑,“那里除了难以种出粮食之外,是一块好地。
那里很漂亮,那里的地下更漂亮。”
酒如霜疑惑,“地下?”
倪姷道:“那里有铁矿。”
这话听得酒如霜倒吸一口凉气,她就是对赚银子再不感兴趣,也知晓但凡发现铁矿朝廷必要征用的。
这可是源源不断的铁啊,铁就是武器,就是银子啊!
“那挖矿的人才可安排上了?打武器的工匠可安排上了?那.....”
倪姷连忙抬手,“武器都用上了。”
酒如霜嘿嘿笑了两声,“你说这两年我怎的没遇到什么好用的男人,要是有用的,我就给你带回来了,也好帮帮你。。”
说罢又有些遗憾道:“我给你带的礼物,你也没空去扬州看一眼,真是可惜。”
倪姷看了她一眼,实在是不敢对她所带的礼物报什么期望,却还是劝慰道:“急什么,我总得回去的,难不成此次回到关北,还能一直躲着不出去了?”
“也是,玩了这么久是得干些正事儿了,省的闲得骨头都懒了。”
酒如霜这两年玩乐的日子,除了关北哪儿都去了。
最喜欢去的还是西域那地儿。
那里分裂着数不清的国家,今日你打我,明日我打你,可是根本没有武功高强之人。
可是那里的物件实在稀奇好看,可是玩许久,那里的姑娘也漂亮....
可就因为漂亮,深受朝昌、南靖、万岳的男人喜欢,花很少的银子便能买下一个姑娘...
那地位比朝昌的女人还不如。
最好的地儿还是那「无主之地」,那里的姑娘是活得最自在的。
那里没有什么铜铃剜钏,更没有什么贞节牌坊。
那也是阿姩最想看到的。
更是阿姩最想做的。
“阿姩,你会生孩子吗?到时候你当了皇帝总不能把好不容易打下的家业让给旁人吧?”
听得酒如霜这‘操心过甚’的话,倪姷有些哭笑不得,可是笑着笑着却有些笑不出来了。
这的确是个事儿啊!
难不成真的生孩子?和谁生?
这都是什么事儿?
“你这......”
还没想好怎么解决这事儿,两人便听到了由远及近在急速靠近的马蹄声,一匹马。
两人拉住缰绳调转马头等了一会儿,便瞧见了眼熟的属下正在靠近。
那人靠近便立时翻身下马,朝两人见礼。
“见过两位主子,回禀主子,燕南大都督时傹秘密追到了四十里外了,正往这边赶来。
他只带了五十之数的玄隍卫,一路不停地换路线,是以属下等并未及时察觉,请主子责罚。”
倪姷摆摆手,淡淡道:“若是他追不上来,他就不是燕南大都督了,下去吧。”
“是,多谢主子。”
倪姷无奈地耸耸肩,翻身下马从马上解下来一个包袱,扔在地上,招呼酒如霜下马。
“来贴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