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就得钻营,银票的数量才是目的,至于怎么钻营,不过是手段罢了。
譬如您能看穿妾身的手段那是您的本事,妾身能让您哪怕看穿了手段还能不拆穿,那便是妾身的本事了。”
倪姷笑得肆意张扬,‘理直气壮’四个字就那么明晃晃地印在她脸上。
花清越淡淡地点评了一句,“不要脸。”
时傹和酒如霜同时开口。
“嗯?你说什么?”
一人语带威胁,一人语气不满。
花清越:.........
“你怎么能那么说倪姨娘呢?”酒如霜蹙着眉,很是不满。
时傹更不必多说,只淡淡看着花清越笑。
花清越头疼地连连摆手,“错了错了,我错了,实在是我错了。”
倪姷意味深长道:“嗯,你说得对,要脸的总是干不过不要脸的,您说是吧,花公子。”
花清越扯着嘴角笑着点头,“嗯,您说得对。”
要不然也不会直愣愣地上花府,然后给他下药,直说要把他家人弄走。
他的确干不过。
想到这儿,花清越回头瞪了时傹一眼,满眼怨气。
若不是知韫把人收进府,他哪里能遇到这种瘟神!
时傹只觉他是在闹脾气,因为他帮着倪姷没有帮他,遂别开了眼。
花清越:.......
*
很快便到了除夕这日,也是时府难得一宅子人聚在一起用膳的日子。
凌醉蓝这个掌家主母‘病了’好几月了,自然不能再安排宴席,倪姷更是‘病得’厉害,也不能走出院子。
整个时府的除夕宴席都是萧尔若的主场。
她领着王青颖在时府四处走动,一会儿看看糕饼的面好不好,一会儿又看看晨起送来的鱼新不新鲜,忙得不可开交。
她知晓凌醉蓝装病,她也多少知晓些她的姑姑德荣长公主让凌醉蓝做事,也知晓其中的事必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
她这姑姑从不多事,既然出手必然是冲着都督。
可是这个身份是她求了多年求来的,难不成要眼看着自己姑姑暗害自己夫君不成?
再加上只要凌醉蓝一日不病,她便一日不能掌管时府,便不能以时傹正妻的身份在外行走,朝隍城内的人便只会认她为郡主,不认她是时傹平妻。
所以,哪怕会坏了姑姑的事儿,她也绝不会把凌醉蓝装病的事宣之于口。
“郡主,夫人和倪姨娘病着,今日的膳食可要为她们单独做。”王青颖低声颔首询问。
萧尔若道:“不必单独做,年夜的膳食菜品本就丰盛,清淡和重味的都有,让厨司照着席面的做,免得让人拿住把柄说我苛责她俩。
那两人日日约在一块儿吃酒喝茶,做一桌便成,再去问问她们,膳食要送哪个院里去。”
王青颖点头,“是。”
.....
倪姷这院子里除了凌醉蓝这个常客以外,现下还多了一个酒如霜。
不为别的,就是除夕了,花清越总得回豫州花府去陪‘家人’吃年夜饭。
‘月娘’自然不能随他回去,再加上‘月娘’在朝隍城内只认识倪姷这么一个朋友,所以便禀了门房进了泠雪居。
三人在廊下一人一个躺椅,慢悠悠地摇着,就等着府内给她们送膳食来了。
再加上年关的日子,府内暗卫都到时傹院子去了,便更加悠闲了。
王青颖瞧着院门大开无人守着,便直接抬步进了泠雪居院子。
旺财收起甩着的舌头,垂下尾巴,上前警惕地绕着王青颖和侍女走了一圈。
王青颖吓得不敢动,可也没有失礼惊呼出声,瞧着廊下悠闲摇着躺椅的三人都没有出声,她略微松了口气。
她们不会放任她在泠雪居受伤的。
只是再瞧瞧那两位‘沉疴绵绵’的女人此时面色莹白洇红。
只觉好似郡主和她一直谋夺的东西,这两人根本不想争。
她收敛心思,福身见礼,“夫人安好,郡主遣我来问问两位,膳食送到哪个院子?”
凌醉蓝道:“有劳王姑娘了,送到泠雪居便成。”
王青颖又看了看多出来的酒如霜,也没多问什么,只颔首,“好,那我这便去告诉厨司。”
凌醉蓝笑道:“好,多谢。”
三人待王青颖离开了院子,又继续摇起了椅子。
若是从前的凌醉蓝看着一个未嫁的姑娘在府里如此反客为主的做事,早就骂出来了。
现如今是根本不想骂了,过了这种清闲日子便再也回不去了,她捏着管家钥匙对牌,无人敢轻视,又不用管事。
当真是神仙日子。
“你那朋友还未找到?”倪姷朝酒如霜问道。
酒如霜摇摇头,“还没呢,也不知她的属下都去哪块儿地界劳作赚银子去了,更找不到她的一点儿踪迹,莫不是死了吧?”
倪姷无奈看了她一眼,“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会说话。”
酒如霜嘿嘿笑了两声,朝旺财招了招手,旺财便疯了一般从院中冲进了廊下,又从凌醉蓝腿上方猛一纵跃砸到酒如霜身旁。
酒如霜淡淡地看着它,“你实在不必如此热情。”
说罢又勒着它的脖颈猛揉它的脑袋。
倪姷看得眉心紧蹙,随后挪开眼。
眼不见为净。
凌醉蓝侧头看着两人的相处也觉有趣,遂笑着闲聊,“月娘与倪姨娘认识很久了吗?”
酒如霜放开了旺财,挑着眉笑着看了她一眼,“我与阿姩相识于她最难的时候,当年我们一人杀翻一条商道,我们的交情那是在刀剑上拼杀出来的。
就你这种连刀都提不动的,你可别想越过我去!”
凌醉蓝:........
倪姷:............
瞧着凌醉蓝不说话,酒如霜敛着眉,神情愈发警惕,“怎的,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凌醉蓝叹了口气,唇边挂上得体的笑,“我哪里能有您这么大的本事儿,自是越不过您的。”
酒如霜满意了,“算你有自知之明。”
瞧见白降拿着东西进院,凌醉蓝好似瞧见了救星,深深松了口气。
难聊,实在难聊。
白降在廊下站定,颔首道:“主子,陆淮送了信到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