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之际,碰撞出来的声音刺耳得很,她看着那穿插在黑衣人之中的红色身影,急到不行。
二哥哥的人向来每个都武功高强,陆准只有一个人,硬碰硬肯定会受伤,然而,不远处的玉璟和玉墨是怎么都过不来,今天二哥哥带来的人不少,粗略估计,起码得在四五十个人以上。
他此番过来,是抱着决心把她带走,理所当然的,不会给自己留有半点的余地。
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的。
她对容玖的本事再清楚不过,他若是抱着必然的决心,那便是不达到目的就不会罢休,因此,今日的伤亡恐怕是在所难免的。
叶蓁的眉头皱得死紧,她看着那一抹与之纠缠的红色身影,心里挣扎万分。
到了最后,她似是做出了决定,在木檀木苒的耳边轻声地说了些什么。
听见她的话,木檀木苒眼露诧异,她们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唯有点了点头。
悄然无息地,木苒离开,不多时,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
紧接着,战局有所转变。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黑衣人当中出现了一抹身影,若是细看,能隐约看出是个女儿身。
这人直接就穿插进了陆准和容玖中间,剑剑向着陆准而去,男人没想到这忽如其来的人会是容玖那一边的,一时之间后退了好几步。
这人不落痕迹地将容玖替代,与陆准打斗了起来,容玖一怔,看着那抹身影露出了几分复杂,随后竟是直接就往这边而来。
陆准发现后想过来,却是被这人给挡住了去路。
木檀作势迎了上去,可渐渐地就落了下风,容玖趁着这个节骨眼,直接就来到了她的身边,长臂一伸,把她搂紧怀里而后往外快步走。
男人想要阻止,可他动作太快,人跃上屋顶后,连带着让自己的人也赶紧撤离。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已是来不及了。
陆准站在那看着那个方向,眉头紧锁,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
风,从耳边略过,带着几分凌厉。
容玖的步伐未曾停顿,他也不敢停顿,深怕后面的人会追上来。
他怀中的人一直闷不吭声,他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这会儿也无暇说话,只想尽快赶路,他想趁着那些人未来得及封城前离开盛京城。
一路奔波,好不容易出了城门,再回头看时,远远就能看见那熙攘的人群,身上穿着统一服饰的士兵。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夜色渐晚,入了夜后的深山,很难看清人影,这无疑就对他的计划起到很好的作用。
在此之前,他料理好了一切,自然而然包括之后的所有事。
深山的某一处,搭起了几处棚子,双寿站在最前方不停张望,等了不知多少时间,终于瞅见了那一拨越来越近的队伍。
那领头的,赫然就是他的主子。
容玖出了盛京城后,就骑上了备好的骏马,狂奔至此,等到马匹停下,他率先下马,随后伸出手,想把马上的她搀扶下来。
然而,叶蓁只淡淡地扫视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扶着边缘下去。
他悬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僵住,到了最后,唯有收了回来。
她仍旧一身红衣,头上别着发簪,化着精致的妆容,只是,她脸上的清冷却将她这一身的喜气通通驱走。
双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家主子,没敢说话。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容玖也不愿再假装,直接就拽着她的手连拖带扯地往棚子走去。
棚子内燃了火炉,那暖意足以赶走初春的微凉寒意。
不远处的矮桌上,摆放了不少的食物,样样都是她爱吃的,甚至在这之前还仔细温着,深怕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冷掉。
这是属于他的体贴。
叶蓁看着一室的舒适,什么话都没说,他走到矮桌前坐下,见她仍然站在那,便率先开了口。
“你饿了吧?先过来吃点东西。”
他这话乍听之下倒是与平时无异,仿若今天所发生的事,不过什么抢亲的大事,而是无关轻重的小事。
她看着他的脸,他可知道,今天是她和陆准的好日子?
本该这个时间,她应在厢房中等待在外敬酒欢聚的陆准归来,然后缠绵一夜相拥而眠,不是站在这个地方,与陆准分隔两地。
“你闹够了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轻,就如同在劝说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容玖放在腿上的手倏然一紧,闹吗?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在她的眼里,就是胡闹吗?
那么,他对她的感情呢?在她心里又何曾占据过半点位置?
“蓁儿,我在喜堂时说的话,你还听不懂?”
他抬起头,直直地望向了她,表情是前所未有过的认真。
“我早早之前就与你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自信我对你的爱并不比那个人对你的少,可是为什么,你就不愿意看看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更久,我比他更了解你,不是吗?”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陪在她的身边,他在等,等待她长大,但是,她长大了,成为一个女人了,却也把别的男人藏于心底。
这种事,让他怎么承受?
“我不会放你走的,想让我放你走,除非我死!”
他撂下了话,不惜以性命相逼。
她仍然伫立着,相逼他的激动,她面靥上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很淡,淡漠得好像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你应该明白,如果我想走,你根本就留不住我。”
“我知道。”
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就算她不说,别人也没发现,但是他是知道的,刚刚在喜堂之上,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是红芍,是她的人。
红芍这人,向来只听从一个人的话行事,那便是她。
如果不是她让红芍那么做,红芍不可能会蒙住脸蛋后替代他挡在陆准的前头。
“可我也知道,如果你不想跟我走,你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他在赌,赌叶蓁对他尚存半点情分,然而,当她开口时,他方知自己输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