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不愿再提起的旧事,现今会被人当面提起,她根本无暇再继续装模作样,那看着叶蓁的眼神恨不得是冲上前去把她活活掐死。
她不知道这些事叶蓁究竟从何得知的,也不知道她这般用意是什么,她只知道,她绝对不会轻易饶过她。
杜蘅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叶蓁,她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伪装起来的和善。
“我不懂叶姑娘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其中定是存了误会。”
“是误会吗?”
叶蓁的唇边噙着一抹浅笑,那抹笑看在她的眼里,很是刺眼。
“可是这些都是我相公亲口对我说的,他还曾与我说过,那齐府的公子除了脾性纨绔了些,与杜姑娘也算是般配,他一直不懂为什么杜姑娘当年都跟齐公子私奔了,却至今还不愿进齐府的门。”
她这话说得是理所当然,但唯有她自己才知道,陆准压根就没有跟她说过这些话,甚至就连杜蘅的存在,那个男人连提都没有提。
杜蘅能胡扯,那她也能,就看谁扯得比较离谱了。
“既然杜姑娘与我相公的说亲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没了,那何来你与我相公原本是一对这么一说?又何来我抢走他一说?”
她顿了顿,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杜姑娘至今仍然爱慕着我的相公,所以无法接受我相公迎娶我的事实?杜姑娘不是还有齐公子嘛,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相公身上呢?既然这么久了都不曾要迎娶杜姑娘,后来又三番四次退了亲事,那想来现在也不可能休了我娶你为妻,难道不对吗?”
她笑盈盈地看着她,杜蘅暗暗咬牙,不得不说,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好像刺一般狠狠地扎在她的心里,还是专挑她的痛处来扎。
她在想,竟是到如今,陆准仍然心中无她吗?
她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她了,她不过是一个从穷乡僻壤出来的村妇,而她一个官家之女,哪一方面都比她优秀多了。
陆准真是瞎了眼,才会选择叶蓁而不选择她。
“为什么不可能?”
几乎不假思索,她就把藏在心底的话给脱口而出。
“你的出身你的才情,有哪一样是比得上我的?我还与他一块长大,是青梅竹马,而你呢?半途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你觉得就凭你,也配得上他吗?”
杜蘅怒火攻心,叶蓁的话真真刺痛了她,让她顾不上那围在身侧的女人们。
“陆哥哥乃是大将军,他的仕途一片光明,他那样优秀却娶了你,你以为你能对他的仕途有何帮助?你能助他平步登天吗?你不能,就唯有我可以!”
叶蓁只觉可笑,仕途,又是仕途,这杜蘅难怪与卫若兰走得近、关系好,两人说出口的话倒是有几分相似的。
所以在她们这些人的心中,男儿娶妻,就必须娶一个对自己仕途有利的女人吗?
曾几何时,连自个儿的意愿都不能自主掌控了?
“就算你出身官家,那又如何?”
她是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你确实与他青梅竹马,确实与他一块长大,确实与他曾有过一纸婚书,但是他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哪怕那一纸婚书把你们捆在一起,也一点用处都没有。况且,事实不就摆在你的面前了吗?他急着想要跟你撇清关系,急着退了这门说亲……”
“你住嘴!”
杜蘅气得浑身发抖,就连那化着精致妆容的面靥也开始逐渐扭曲得狰狞。
“你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贱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与陆哥哥的事指手画脚?我这么优秀,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他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心……”
“你这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与她的暴跳如雷相比,叶蓁反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他对自己的心看得特别清楚,他不喜欢你,他不愿娶你,所以他千方百计想要退了亲事,一直没寻到机会,而你恰巧与那齐公子私奔,才让他逮着了机会……”
说着,她嘴角的笑显得有些意味悠长。
“关于这一点,还真是你自己给作的。若不是你给了他这么一个好机会,说不定他还在苦恼着该怎么摆脱你呢!”
像是认为自己说得还不够,她又补了句。
“我相公与我说,幸好摆脱了你,他才得以给我最完整的爱,他无比庆幸能够遇见我爱上我,他说这辈子仅我一人就够了,他也不想再瞅别的女人一眼了。”
“你撒谎!”
杜蘅尖叫出声,早已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
旁边,杜若见形势不对,正想上前去提醒姐姐,不料自己才刚迈出一步,就被眼疾手快的林小冉挡在了身前。
那厢,叶蓁仍在不急不缓地说着:“其实杜姑娘仔细想想,我相公也没什么好的,一来,他不喜欢你,你没必要非要缠上去,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二来,我相公的身子骨的毛病还没好,可能是上天安排的吧?我相公唯独在靠近我的时候身上不会起红疹子。杜姑娘,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这就说明了,我与我相公啊,是天作之合,是天赐的良缘。”
她看着杜蘅,许是她的话太过刺激人了,导使她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濒临抓狂的疯婆子一样。
只是还不够。
“我不管杜姑娘与我相公之前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但我希望杜姑娘知道,如今我相公已经娶了妻,他的娘子是我,所以,奉劝杜姑娘就别搅合进来了,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我善妒得很,谁敢招惹我的人,我定是不会轻易放过。”
“我出身穷乡僻壤,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以牙还牙,睚眦必报。”
叶蓁也懒得继续留在这,原本到这来不过是为了与这杜蘅见上一面,现在见也见过了,倒不如早些离开,免得让人更加置气。
在走之前,她望向了那一旁的王茴,淡淡地道:“你兄长为其赎身的那个青楼女子,原先是在这杜府当丫鬟的,在两月前才进了那花街柳巷。据说刚进青楼的第二天就被你兄长赎身带走了,之后一直养在城北的小巷子里,这些事你若是怕我骗你,你大可去一鸣居花点银两调查一番,指不定还能查出更多的事。一鸣居的消息向来不假,这一点怕是你比我还要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