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云轩牵着薛海棠依偎在花草间,目送着王猛他们的车马远去。
薛海棠将头放在云轩的肩膀上,柔声道:“你真要去找他啊?”
董云轩道:“你家里反对我们的婚事,为了你,我还是去找找他吧。”
海棠道:“可他那么年轻,不一定靠的住,这世间尽是一些言语漂亮的人。”
云轩笑道:“年轻好,用眼看,用心感受,心地至诚,一个劲的往前走,不讲花花肠子,不讲个人利弊得失。”
海棠道:“那我们回去吧,免得家里担心,又来找你麻烦。”
云轩道:“我不怕他们。”
海棠见着他满脸正气,心里好生暖和,羞涩道:“你什么时候去啊?我好像有了。”
云轩道:“晚上就去,他应该在家。”
两人手牵着手,披着阳光,一路走着,言语纷纷,趣语不断,一步步朝幸福走去。
王猛欢跑一路,回到城里,在聚香楼门前停了下来。
店小二接着马缰,王猛从马车上抱下如心,牵着她走进了酒楼里,在一张桌子边坐了下来。
承福接过店小二端来的茶水,给如心跟冰冰倒上了一杯,才给王猛倒上。
王猛端起茶杯,放到如心的嘴唇边,如心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感觉极好。
店小二走了过来,拿出菜单,王猛交给如心,如心看了看,点了两个。
王猛接过菜单,交给冰冰,冰冰也点了一个,王猛接过菜单,点了两个,还要了一小壶酒,店小二走开。
王猛喝过茶水,承福帮他加满,王猛对着承福道:“吃完饭后去,将手中的事情跟吴风交接一下。”
承福道:“是,少爷。”给如心与冰冰的茶杯里斟满茶水。
王猛端起茶杯,送到如心的嘴边,如心慢慢地喝着,茶水有些苦涩,但却柔软爽口。
四人喝完一壶茶水,店小二端来菜肴,一盘糖醋黄河鲤鱼,一盘松脆拔丝羊肉,一盘白萝卜丝,一盘猪耳炒蘑菇,一盘煎豆腐,四碗米饭,一小壶温好的水酒。
王猛拿起酒壶,每人斟了一杯,一个举杯,一个碰杯,承福陪着王猛杯起酒干,颜如心跟冷冰冰一小口,吃起了饭菜来。
没有言语,只有吃饭的声音,王猛时不时跟承福小喝一杯。
当一小壶酒喝完,饭菜全空,四人吃饱,离开饭桌,付了饭钱,走出酒楼,车马起动,直奔府衙。
回到府衙,下得车马,王猛牵着如心,走进小院,搬来两把椅子,让如心坐在院中晒着太阳。
再搬来一张桌子,抱来焦尾琴放在桌子,一边陪着如心聊着天,一边拨弄着琴弦。
琴音轻灵明澈、柔软婉转,像春风,像泥土,像青草,像花朵,像水流,像一句句漫步在心坎上的春语,也像跃动着的心绪,春韵有声,情意绵绵。
如心听着,听着,渐渐地睡了过去,王猛停下手指,将椅子跟如心的椅子靠在一起,将她扶入怀中,轻轻地抱着,渐渐地睡了过去,忘却了烦恼,掉落了愁绪,脸儿黏在一起,甜甜蜜蜜。
太阳一路西去,和风吹进了院落,拂过王猛的耳边,留下了一个个美好的声音:“泥土松软,青草漫长,花儿渐开,水流升温,心语寄思,心坎乌云散尽,一切极其美好,顺遂如愿。”
王猛听着声音,深感微凉,醒转过来。
睁开眼睛,望着怀中这个魂牵梦绕的女人,心中充满无限喜悦和希望,情不自禁地地向她摸去。手心触感到了柔情,触摸到了希望,凝聚着无限的力量。
如心醒来,将脸儿紧紧靠住她男人的手掌心,柔情似水,娇媚无比。
王猛收回手掌,扶正她的身子,站了起来,微笑道:“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如心双眼温润如水,笑脸生花,心悦神闲,小嘴轻张,一股爽朗之气从肺腑间冲了出来,道:“好。”
王猛一个微笑,拿起椅子,坐到琴桌前,十指按上琴弦,琴弦跳起舞来。
舞姿摇曳,婀娜妩媚,千姿百态,撩心摄魂,润心润肺,恰如春夜喜雨。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如心听着琴声,欢笑满脸,温柔道:“这曲子真暖人心,填词了吗?”
王猛轻轻一笑,吟唱道:“万里长空云澹澹,千年古风顺天游。阻断寒潮融寒雪,汉家山河绘春图。登高向南望,家住彩云间。彩云相靠拢,恰似一家人。”
手指静,琴音散,歌声停,嬉笑满脸,温情脉脉。
如心一个陶醉,站起身,走上前去,送给王猛一个香吻。
王猛如获珍宝,欣然受之,站起身,牵着如心向火房走去。
走入火房,扶着如心坐到火炉边,生好火后,暖言道:“你坐会儿,我去搬好桌椅。”
走了出去,将琴与桌椅搬入房中,走了出来,走进火房,坐到如心的身边。
如心脆语道:“你刚才弹的曲子,取名了吗?”
王猛笑道:“我唤它‘南望’,英雄豪杰们用尽一生谱写。”
如心将头靠到王猛的肩膀上,温声道:“你想做英雄啊,还是想做豪杰?”
王猛向如心紧靠上去,将如心扶入怀中,半抱着她的身子,微笑道:“我只想做好你的男人,孩子的父亲,其他的都虚如幻影,思多无益。”
如心听过,将头靠到王猛的脖子边,正想说话,门外传来脚步声。
声音在门口停下,承福道:“少爷,董云轩公子来访。”
王猛松开如心,转过头去,对着承福道:“请他到军师那里去吧。”
承福走开,冰冰走了进来,坐到如心的身边。
王猛摸了摸如心的鬓发,欢笑道:“鱼跃龙门来了。”
如心欢欢一笑:“好一个钓鱼翁。”目送着王猛离开房间。
冰冰听过,有些不解,欢喜道:“姐姐,什么钓鱼翁啊?”
如心对着冰冰一个欢笑,趣语道:“明天你想陪着我去那里啊?”
冰冰欢笑道:“姐姐猜到了?”
如心笑道:“你家少爷那点心思,无事不示好,今天这么乖,绝对是有事的。”
冰冰笑道:“还是姐姐冰雪聪明。少爷说大战在即,明天送走所有女眷,全部安置到秦州那儿去。”
如心微笑道:“也好,又能见到颜卿姐姐了,还有我家秀儿。”
王猛离开如心,直奔陈亮家中去了,走进院落,董云轩正跟陈亮、吴风坐在一起,喝着茶,聊着天,言语欢快。
董云轩见王猛到来,连忙起身行礼问好。
王猛还过礼后,坐了下来,对着董云轩微笑道:“董公子,想好了?”
董云轩听过言语,向王猛微笑道:“尝遍江湖水,方知其中味。身为庙堂人,可为天下计。”
王猛听过,对着董云轩笑道:“好。明日就来上班吧。”
董云轩立马起身,向着王猛行礼道:“多谢大人成全。”
王猛起身,一把牵着董云轩坐下,对着陈亮跟吴风道,“军师,吴兄,董公子就交给你们两位了。”
陈亮微笑道:“有吴风兄弟在,绝对没问题。”
吴风向董云轩欢欢一笑,站起身,微笑道:“董兄,我先带你领一套官服去。”
董云轩站起,对着王猛跟陈亮道:“大人,军师,那我失陪了。”
陈亮微笑道:“去吧,挑件合身点的。”董云轩跟着吴风走开。
孟玉茹端了碗茶过来,递给王猛,王猛接过,对着玉茹道:“嫂子,你坐。”
玉茹不知其意,递上一个微笑,坐了下来。
王猛微笑道,“嫂子,明天所以的家眷都送去秦州,你要是不想去,可以留下来。”
孟玉茹看了陈亮一眼,向着王猛微笑道:“那我就留下来吧。”
王猛道:“好,要是小如玉愿意的话,就让她跟我家如心一起去秦州吧。”
玉茹看了陈亮一眼,小声道:“好。”走了开去。
陈亮见妻子走开,向着王猛问道:“军营那边的家眷都安排好了?”
王猛回道:“昨天都送去秦州了,就差我们这里。”
陈亮道:“好。想好打这一仗了?”
王猛微笑道:“地盘就这么点大,诱敌深入不可能,我们没有回旋的余地。只有他们来进攻,我们来防守,每次都让他们看到点希望,就差那么一丁点就能攻下。他们靠以战养战,不会储备军需物资,他们要想不无功而返,就会拼尽全力攻进城来。到那时,就让这座城变成一个瓮,装下他们吧。”
陈亮听过,有些伤感,痛惜道:“咳,也只能这么办了,拿一座城做赌注,总比拿一百座城做赌注的强。可怜了这一城的百姓,愿上天赐给他们一颗美丽的心,用来原谅我们的罪过吧。”闭上了眼睛,叹息不已。
王猛仰起头,小声道:“还是有些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让我们把这个‘度’改为那个‘毒’吧,希望有一天,又能把它给改回来。”
孟玉茹站在厨房门口,听到两人的言语,心中伤疼无限,本想走过来说几句安慰的话,看着他俩紧闭的双眼,还是打住了脚步,继续做饭去了。
看着炉灶中的材火,好像看见了一场即将到来的血战,锅里滚烫着将士们的砍杀声,哀嚎遍野,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