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狂舞,刮到了京城。
雪花乱飞,飘落在靖王府的大门口。
靖王听着外边声响,心有不安,下得床来,穿好衣服,整理好仪容,出得卧房。
来到大厅之上,见过靖王妃跟王美人,从靖王妃手上接过包袱,向王府大门走去,王妃跟王美人相送在后。
来到府门口,王府亲兵们早已坐到了马背上,就等着靖王下达出发的命令。
靖王经过上次荆襄之行,这次有些改变,除带了些银两、两套换洗的衣服,什么都不想带,包括那个可爱的妹妹玉公主。
在府门口依依不舍地将王妃跟王美人抱了抱,话别两人,跨上马背,带着十个府兵,准备出发。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飞奔而来,停到他的跟前,车厢里走出风姿卓然的华玉公主。
见着妹妹那身亮丽的装束,靖王的内心顿时生出几丝暖意,五味杂陈。
玉公主走出车厢,站在车板上,对着王府门口的王妃跟王美人高兴道:“两位嫂嫂,要不要同去啊?”
靖王妃笑了笑,回话道:“山高路远,大雪刚下,天寒地冻,还是不难为你皇兄的好。”
王美人走了过来,微笑道:“我们是想去,可你皇兄不让,遇事从夫,这次不能陪着妹妹了。”
玉公主对着靖王妃跟王美人笑道:“两位嫂嫂,那就此别过了。”
两个美人呵呵一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靖王听过,说道:“要不你也别去了,万一被风儿吹了去,怎么向父王交代了。”
玉公主问道:“七哥,你刚才是不是想独自出发啊?”
靖王笑道:“那有,正打算去找你呢。”
言不由衷,无伤大雅,实为一片好意。
站在不远处的温良玉策马走了过来,向靖王、靖王妃与王美人行礼问好道:“见过靖王殿下,见过两位王妃。”
靖王不认识温良玉,对着温良玉问道:“不知公子是哪一位?”
玉公主接话道:“七哥,他是四哥的结义兄弟,叫温良玉。”
靖王听过,问道:“公子所为何事?”
温良玉答道:“襄王殿下听说殿下跟公主西行,特意让我来送送,顺便问一声,看看有没有能帮得到忙的地方。”
靖王答道:“让四哥费心了。”
温良玉向玉公主行过礼,将一封书信递了过去,微笑道:“公主,麻烦你带份信给我三弟,可好?”
玉公主接过书信,揣入怀中,道:“好!代我向四哥问好。”
温良玉说道:“殿下,公主,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靖王很是客气地点了点头,玉公主对着温良玉摆了摆手,良玉骑着马,走了开去。
靖王回过脸,对着王妃跟王美人道:“进去吧,我走了。”
言语落下,半个马鞭,一声吆喝,马儿跑起,向着西边奔去,玉公主的马车紧跟其后,亲兵们跟上。
北风狂吹,一路雪花狂舞,玉公主生怕靖王受冻,掀起旁边的车帘,想用言语将空中的雪花融化,对着行走在前头的靖王搭话道:“七哥,你怎么这么听父王的话啊,这么冷的天,也敢出发。”
靖王回过脸来,微笑道:“谁的话这么好使,这么冷的天,你也跟着出发。”
玉公主笑答道:“我不告诉你。”
靖王笑道:“听老九说,你喜欢上了那个王猛,是不是真的啊?”
玉公主微笑道:“七哥,你觉得他怎么样,好吗?”
靖王朝玉公主笑了笑,温言道:“他呀,才貌双骄,百年难得一见,挺好的。但皇妹,你是皇家的掌上明珠,万事不可强求,一切随缘的好。”
玉公主生气道:“七哥,你怎么跟四哥他们一样了。”
靖王笑答道:“我们都想你能过的幸福,当然一个样了。”
玉公主问道:“七哥,你觉得我跟他有可能吗?”
靖王听过,策马靠了过来,来到窗帘边,笑答道:“皇妹,好像有那么一点机会。”
玉公主听后,非常激动,将脸凑出半个窗外,快语道:“七哥,你快说。”
靖王有些心疼道:“皇妹,你是公主,要是让王猛现在娶你,他就必须抛弃现在的妻子,这是不应该,也是不可能的。只要王猛帮父王平定了这个混乱的天下,成为一品军侯,我们再奏请父王,封他的妻子为一品夫人。到那时,颜如心就能跟你平起平坐了,王猛娶了你,也就不需要抛弃现在的妻子。父王一个赐婚,要是能让他就范,还真有那么一点希望。”
玉公主听过,半个欢喜半个愁,疑惑道:“七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靖王答道:“皇妹,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三五年就够了。杨怀宁跟我说,三年之内,父王一定会重新确立储君人选的。父王为了帮新的储君解除后顾之忧,就必须铲除太子党羽。可安思景那些武将都是手握重兵,只有以强大的武力才能让他们屈服,交出兵权。纵观王猛在荆湖剿匪的能耐,父王应该是想他来领兵的,王猛要是能建立不世之功,三五年内就能成为一品军侯了。”
玉公主喜气道:“真的啊?七哥,你切莫诓我。”
靖王笑答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好妹妹,既帮不了你,也不会骗你。”
玉公主微笑道:“七哥,那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做啊?”
靖王微笑道:“你啊,用好这段时光,修身养性,多看诗书,去除其他公主身上那些不可一世的娇贵之气,学会以温善平和待人。要是能达到这一步,再加上你那与生俱来的美貌,再铁石心肠的男子,都会被你那坚贞不移的情感打动的。”
玉公主听过,很是欢喜道:“七哥,真的能行吗?”
靖王笑道:“我将来还想伴着你混口饭吃呢,绝对能行。”
玉公主笑道:“七哥,你不如现在就跟四哥化敌为友,到一个锅里吃饭去。”
靖王笑道:“好,化敌为友,不能让父王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败在我们这一辈的手上。”
玉公主微笑道:“七哥,皇位只有一个,你们兄弟这么多,要是都来个自相残杀,最后留下一个,我看他也不一定能坐得稳那个位子。”
靖王听过,觉得有几分道理,微笑道:“没想到我们家玉儿看的这么明白,真是难得。”
玉公主向靖王笑了笑了,小声道:“七哥,那我先休息一会儿了。”
靖王微笑道:“好,你好好休息吧。”
玉公主落下车帘,休息去了,靖王走离开去。
风儿弱了,雪花小了,西去的队伍加快了几分速度,向着河州奔去。
靖王与玉公主他们出得皇城,破风顶雪,一路西行。
行路难,白昼又短,山道难行,只好遇见饭馆吃饭,遇见客栈投宿。
转转五六天,经湖县,过潼关,入镐京,抵达渭水边上。
来到渭水河畔,见着那结冰的河水,靖王对着前边的路途真就生出了几分敬畏之感,不免心寒。
但朝廷的任命在,父王的嘱托在,只好硬着头皮,让亲兵找来渡船过河。
听过船家的忠告,玉公主只好舍弃马车,跟着靖王上了渡船,在对岸码头一处马驿边,出高价买了一匹马,坐了上去。
开始有些害怕,但想起心里那意中人,丢弃了恐惧,跟着靖王众人缓缓而行。
风雪交加,寒气透骨,行路实在艰难。
还好靖王心性渐开,慢慢地学会了忍耐,开始不畏惧困苦起来。
可玉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娇贵惯了,虽毅力坚定,但也实难抵挡恶劣的天气,不是靖王时常对她鼓励一番,实难行进半步。
风猛雪大,路面结冰,极为难行。
玉公主好几次跌落马下,还好地面积雪厚厚,没伤着筋骨。
靖王的亲兵不畏苦难,想尽各种方法,帮助靖王跟玉公主度过难关,一路稳稳前行。
西北丛山峻岭,四野茫茫一片,看不到道路在那里,要不是太阳偶尔显露一下,真不知该走哪个方向。
一片雪景,四野茫茫,寒风吹来,玉公主的脸像被刀割过一般。
一个没在意,马儿一个没走好,连人带马滚下了一个坑里。
还好坑不深,玉公主有惊无险,只是被吓了个半死。
靖王见行路极其凶险,又不想耽误行程,便让亲兵去找寻当地人引路。
谁知找来找去,大家都珍惜性命,没人愿意接受这份差事。
实在没办法,靖王听从手下们的意见,出高价聘请带路之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高出平时三倍的价格,终于找来了两个贫苦的老头做向导。
两个老头以前就是跑这条道的,对地形十分熟悉,带着众人一路行进,没有出现半分意外。
靖王甚是高兴,答应给老人们五倍的带路费,老人感恩戴德,做了一个极为称职的向导。
靖王等人自从有了向导后,不仅化去了危险,还少走好多冤枉路。
一路西行,过陈仓,至秦州,人困马乏,入得城内休整一晚。
吃好、喝好、睡好后,接着西行,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