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安思景三人拜别贤妃,急匆匆出得白马寺山门,跨上马背,带着军士,赶回东城的安府。
回到府中,安思景见到安龙军那一脸的色相,很是来气,拔出宝刀,势要将安龙军砍成五块。
安龙军无处躲藏,一把拉着儒生李康年当成盾牌,挡在前边。
李康年一见,这还了得,赶忙规劝道:“大帅,少将军年轻气盛,喜欢美色,无伤大雅。事情既然出来了,你就算杀了他,也已于事无补。”
安思景来气道:“这个小畜生,这是要把我一大家子往火坑推啊!调戏谁不好,偏偏调戏玉公主殿下,那是谁,那可是陛下的掌上明珠。”
李康年宽慰道:“大帅,少将军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回。”
安龙军见着安思景手上的宝刀发着白光,很是吓人,赶忙认错道:“父帅,我知道错了。”
安思景听过,心里知道那是假话,但也只好认着,收起宝刀,毕竟他是自己的儿子,为了玉公主那么一个外人,而真的杀了自己的儿子,这样买卖不划算,也不值得这么做,何况还调戏未遂。
安龙军见父帅收起了宝刀,连忙走了过去,扶着安思景坐了下来。
安思景虽然生气,但想着以后的功业,缺不了安龙军这样的孩子冲锋陷阵,毕竟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要是真把他逼急了,一个父子离心离德,相当于少了一条臂膀,可不能因小失大,做对不起自己的糊涂事来。贤妃只是口头恐吓,未拿出实际行动,陛下也不会知道。凭贤妃娘娘那睿智慧心,绝不会将此事告诉陛下,破坏陛下跟我的君臣关系。
李康年拉着安龙军坐了下来,安夫人跟安大小姐便带着丫鬟端来茶水,三人接过,喝了起来。
安大小姐见李康年长相俊美,温文尔雅,十足一个让人叫好的儒生,心中甚是喜欢,欢愉写满一脸,时不时将动情的眼光向李康年抛去。
安思景深知李康年才华,又见女儿喜欢,便向夫人递去笑脸。
安夫人被安思景欺负惯了,丈夫的意愿那敢不尊,虽不知李康年的底细,还是看在李康年俊朗的外表上,给他打了个满分。
安夫人对着李康年笑了笑,询问道:“不知公子那里人?”
李康年回话道:“回禀夫人,小生家住商丘。”
安夫人接着问道:“家中可还有什么人?成家了没有?”
李康年站起身来,向安夫人行礼道:“家中老母健在,自幼家贫,瞻仰母亲都有点吃力,未敢念及成家之事。”
安夫人听过,向女儿望了一眼,见她的欢心浸泡在羞红的笑意中,很是难过,毕竟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被丈夫带坏了,除了胆大包天,贪恋美色,就是喜新厌旧,一天换一个美人最好。
安思景见安夫人没有打算将话语接下去的意思,言语道:“午膳备好了没有?”
安夫人听过,对着安小姐微笑道:“恬恬,我们准备午膳去。”
安恬恬温温地看了李康年一眼,牵着安夫人离开,轻盈的脚步声渐渐地幻化成一首曲子,让李康年听得极为舒心悦耳,醉意朦胧。
安龙军见娘亲跟妹妹走开,向安思景陪着笑脸道:“父帅,我喜欢上玉公主了,能不能帮我成其好事啊?”
安思景一听,心火旺盛,提起手掌就要向安龙军拍去。
安龙军见之,慌忙跑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康年笑道:“大帅,那玉公主金枝玉叶,长的实在是好看,少将军喜欢,实属正常,你也不必太过在意。”
安思景一听,心儿乐了起来,自己现在手握重兵,身份显贵。要是能让儿子娶到玉公主,那又算是进了一步,成为皇亲国戚,地位更为稳固,无人能够撼动。
将李康年看了一眼,问道:“先生可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龙儿跟那玉公主成其好事?”
李康年一听,知道安思景打的什么算盘,生的什么想法,但自己却想在安思景这里施展抱负,只好别开生面,回话道:“大帅,你志向远大,又何必为了一个儿媳而坏了你的好事。”
安思景不解,问道:“先生此言何意,但说无妨。”
李康年答道:“大帅,这等好事,不要的为好。少将军虽是有心,可公主无意,你想要撮合此事,半半是逼迫皇帝陛下就范,这是挑衅皇权,于大帅现时的处境大大的不利。大帅的势力过大,已威胁到了朝廷,皇帝就差找不到机会削弱你的兵权,你何须送上门去呢!”
安思景温言道:“先生说的极是,差点就被这小子给害了,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想的深刻。”
李康年道:“大帅,何不将玉公主的美貌利用一番,或许比少将军娶了她还要来的高兴。”
安思景喜色道:“先生此话何意,尽管说来。”
李康年微笑道:“大帅,听说北边的浑邪王很是喜欢美人,为了美女,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是否真有其事啊?”
安思景回道:“此事千真万确,那个老色鬼,见到美人,就像饥饿的野猫见到肥胖的老鼠,口角滴着馋念呢,不问亲疏、远近,只要被他看中,势要将人弄到手。”
李康年欢言道:“大帅,你何不向太子殿下要一幅玉公主的画像,送与单于,以解浑邪单于的相思之苦。”
安思景笑道:“先生是想让单于来个和亲?但这么好的一个美人,拱手送与番邦,是不是太可惜了些。”
李康年笑道:“大帅,那会可惜。单于来和亲,那玉公主自是一百个不愿意,皇帝本就爱女心切,又关乎到我大夏国的脸面,绝对不会送公主去和亲的。单于一个动怒,举兵南下,大帅就可以乘势而起,来个浑水摸鱼,好过单干。”
安思景一听,非常高兴,喜声道:“此计甚好,先生可愿意为我谋划一二?”
李康年道:“大帅可去跟单于来个会盟,或是来个缔结盟约,各取所需。”
安思景回道:“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那些番邦异族,从来都是背信弃义的主,弱的时候,跟你缔结盟约,强的时候就撕毁盟约,视信义于无物。要是浑邪单于将在我跟朝廷斗的两败俱伤之时,来个毁约,我又无力驱赶,那不是比现在更为糟糕!”
李康年宽解道:“大帅,太子寡恩,残暴,沉迷享乐,还自我作死,这些都被皇帝陛下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陛下是绝不会将皇位传给这样一个人的。你跟随太子这么多年,有时连陛下的意愿都来个违背,不管将来是谁继承了大位,你都将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铤而走险,要是天随人愿,或许将来还能建一番伟业也说不准。”
安思景一听,真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连忙起身,向李康年行起作揖之礼,好言道:“先生大才,定能大用于当世,老朽在此谢过。”。
李康年还礼道:“大帅客气了,晚生虽然不才,愿为大帅效犬马之劳。”
安思景听过,极为高兴,一把拉着李康年的手,喜悦道:“走,先吃饭去,再洗耳恭听先生的高见。”
两人朝着饭厅走去,言语一路,欢喜一路。
随着酒足饭饱,随着欢笑声传散开去,两颗拥抱黑暗的心走进了安思景的书房,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一个要借力打力,实现野心;一个要借鸡生蛋,施展抱负。
两人相聊甚欢,觅为知己,好如一对神仙眷侣,好感三千,情海万丈,就想应验那句豪言壮语,士为知己者死。
但愿他们能如愿所偿,不要白白糟蹋了这片美好的山河,白白牺牲了那些无辜人儿的性命。
可大夏国还没有糟透,哪是一两个密谋就能搞定的,简直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