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邓三虎送走王猛八人后,伤口疼痛,精神疲惫,见王猛不像骗子,便于路边找了块石头,躺了下来。谁知一个闭眼,什么都没来得想,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天空日头西落,爬起身,正待赶路,远处传来马蹄声。
举头一望,两匹马的马鞍上,好像坐着的是两位哥哥,热泪横流,迎候路边。
两人六马慢慢走来,邓三虎迎了上去,殷正跟曹斌下得马来,三兄弟苦难见真情,抱作一团,心儿激荡,久久难以平静。
如心见太阳马上就要西落,自己肚子饥饿的难受,生怕错过宿头,极为着急。
王猛听见了如心一肚子的咕噜声,也想怜惜一番,不识好歹道:“你们三人肚子饿不饿啊?要不先到前边的小镇吃个饭,洗个澡,敷上点药膏,再来叙旧。”
三兄弟一听,立马分开,将眼泪擦了擦,浮上笑容。
殷正说道:“三弟,那把扇子你还给如心姑娘,他找到王大人了。”
王猛说道:“兄弟王猛,见过邓三虎兄弟。”
邓三虎回礼道:“小弟见过王大人。”
话语一完,掏出扇子,向如心递了过去。
王猛出手极快,抢过扇子,说道:“要人还是要扇子?”
如心一听,怯怯羞羞,眼神欢愉,低头看地。
秀儿见之,抢将过去,一把扶住小姐,接话道:“扇子冰凉,那有人好,不要了。”
王猛见着,说道:“没问你,问她,要你说什么话!”
曹斌对着如心道:“如心姑娘,说啊!千里迢迢而来,有什么可害羞的。”
如心抬头,将王猛看了一眼,羞红着脸,柔声道:“你留着自己用吧!”
话语未落,牵着秀儿的小手,往前边欢跑几步,一路前行。
王猛与乌鸦将殷正三兄弟扶上马背,追赶在如心跟秀儿的身后,欢声笑语不断。
一路前行,送走夕阳,见到前边有一小镇,极为欢喜。
七人进得镇子,如心心头一个高兴,一眼就看到了‘洛丹客栈’四个大字,欢跑而去。
王猛见两人步子欢快,只好牵着马儿紧紧跟上,来到客栈门前。
殷正、曹斌、邓三虎下得马来,相互搀扶,进得店内,向如心跟秀儿坐着的那张桌子靠了过去。
王猛拿下弓箭、银枪、包袱,将马缰交给等候一旁的店小二,同着乌鸦进得店内,向柜台旁的店家说道:“店家,你先帮我们开上四间房,我们先将东西放进去。”
店家听过,赶忙拿好房门钥匙,带着王猛跟乌鸦朝着客房走去。
开好房间,王猛将行李放了进去,带着乌鸦朝着大堂走来,走到了如心的身边。
店小二将马匹牵入马棚,放上草料,来到大堂,走到王猛的身边,打开微笑。
王猛开口道:“给我们来三斤鸡,三斤猪肉,三斤羊肉,三斤酒,三个素菜,只要好吃就行。”
小二第一次听到这么叫酒菜的,简单明了,极易记住,高兴地走了开去。
王猛见店小二走开,对着站在柜台前的店家道:“店家,你能帮我个忙吗?”
店家见王猛客房已开好,酒菜已叫好,人又友善耐看,高兴地回话道:“客官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得到的,不说二话。”
王猛微笑道:“店家,我这三位兄弟受了点伤,不便走动,我们又人生地不熟的,你能派个人,帮我们叫个大夫来,行吗?”
店家将殷正三人看了一眼,见其也不像坏人,回话道:“好。”
店小二端着茶壶走了来,店家等小二将茶壶放到桌子上,温声道:“阿罗,你帮这些客官去请个大夫来,就说都是外伤,记得让他带好药膏、药粉等东西。”
店小二走开,店家对着王猛问道:“客官,你们这是从那里来?他们三人因何受伤?”
王猛一听,明白店家那点心思,连忙回话道:“不瞒店家,我们今天刚将落雁沟那伙山匪消灭了,从此商洛境内,再无匪盗。”
店家一听,高兴不已,走了过来,快语道:“客官说的可是真的?”
王猛笑道:“店家,不会有假,看我这三个兄弟的伤势,就知道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搏斗了。”
店家将殷正三人一瞧,对着三人就是一躬,高兴道:“多谢三位壮士仗义执手,今日酒水免费,我要不是小本生意,吃住都该免费才对。”
乌鸦嬉笑道:“店家,那我们要是喝多了,你千万别心疼哦!”
店家喜笑道:“壮士,瞧你说的,我要是心疼,就不开这个口了。你是不知道,落雁沟那伙土匪,无恶不作,把这方圆三十来里的乡里乡亲可害惨了。那雁不归死了吗?”
乌鸦答道:“死了,无恶不作的都死了,死了六十多人。”
店家一听,走动起来,拍着手掌,自言自语道:“死的好,死的好啊!老天总算开眼了!”
曹斌接话道:“店家,你怎么这么盼望他死啊?”
店家挤出两滴眼泪,回话道:“客官,你是不知道。去年,我一次进货,被劫了道,亲眼看见,他们那伙人,为了抢走一个老汉的闺女,活活地将那个老汉用脚踢死,那真是灭绝人性,只见过用刀杀人的,没见过用脚一脚一脚地踢死人的。那老汉的闺女见父亲被踢死了,便咬了其中一个匪盗的手臂一口,那闺女又被捅了一二十刀,尸身都被捅烂了。我当时就在想啊,要是我是当官的就好了,定能为他们主持公道。可惜了,我什么都不是,为了保命,还得乖乖地将货物送给他们,还要给他们赔笑脸,怕他们不开心。”
店家的眼泪掉落在地,无声无息,却被乌鸦偷偷地听见了,原来做匪盗是这么光彩的一件事,自己以前还没怎么觉得。
乌鸦听过,对着老汉问道:“店家,那聚义山的匪盗,你恨他们吗?”
店家冷笑道:“说不恨,那是假的,但他们还有一丁点良知,只抢钱财,不害人命。”
乌鸦接着问道:“你觉得他们该死吗?”
店家笑道:“那个死不死,我说了没用,其实我也没想过要他们死,只希望他们能消失,不再祸害乡里乡亲。况且,他们也没直接来我们这里抢劫过东西,只是祸害了商道,我这小店的生意淡了些,我也算个间接的受害者吧!”
王猛插话道:“店家,你以后就安心做生意吧,那聚义山的土匪明天就会消失了的。”
店家笑答道:“客官,你说得可是真的?”
乌鸦答道:“店家,是真的,我家大人说一是一,千真万确。”
店家走了过来,一把将王猛的手握上,欢喜道:“好啊,没有了匪盗,大家的日子都要好过很多了,好啊!谢谢你啊,客官,我请你喝酒,二十四年的柳林酒,年份刚刚好,刚好一个节气轮回,春夏秋冬四季,季季顺心。”
邓三虎笑道:“店家,这么好的宝贝,你从那里弄来的啊?”
店家笑道:“你这孩子,那里能弄的到这么好的宝贝,是我自己珍藏的。那年,我二十四岁生日,买了十坛酒,留下一坛,我不喝酒,就把他放起来了,也怪,一直留到了现在。”
如心笑道:“店家,还是不贪的人好啊!什么东西都留的住。”
店家高兴道:“姑娘,你这就说对了,不贪就心净,心净也就能不贪。”
王猛笑道:“店家,那么好的酒,你就留着,喝了怪可惜的。”
店家欢笑道:“客官,不留了,我刚好活了两个二十四,再来个二十四,都七十二了。没必要那么贪心,喝了它,能活到那儿算那儿,不贪,才活的轻松自在。”
言语一落,后边厨师将饭菜端来了,饭菜上桌,如心见之流口水,就要动筷。
店家立马阻止,欢言道:“姑娘,你等一下,喝杯酒再吃。”
如心听过,欢欢一笑,高兴道:“好,就喝那二十有四。”
店家高兴地走开,不过一会儿,高兴地走来,将酒坛上的封泥打开,拿来七个酒碗,每人一个,倒上酒,五个男人端起酒碗,一口尽饮,如心跟秀儿一人喝上一大口。
店家放下酒碗,高兴道:“客官,你们先喝完这坛酒,不够再叫,全程免费。”
殷正感谢道:“店家,这么好的酒,千金难买,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
店家笑道:“小伙子,你错了,我不喝酒,它再好,我也只能干看着,何来千金之说。”
殷正笑道:“店家,我也希望我到了四十八岁时,能像你一样活的通透。”
店家笑道:“小伙子,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只要不老拿自己当回事,顺其自然,何愁不能活的通透。”
殷正笑答道:“谢店家赠言,晚辈铭记在心。”
店家将拳头一拱,欢言道:“客官,你们慢用,我就不打搅你们用餐了。”
王猛将拳头一拱,回话道:“店家自便。”
言语落,众人拿起筷子,吃起饭菜来,菜香饭软,酒更香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