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拜别皇帝,出得养心殿,直奔娴淑宫,因心情愉悦,感觉没过多久就来到了贤妃娘娘的宫殿前,挂满微笑,走了进去。
贤妃的贴身丫鬟降红迎接上来,将襄王引到贤妃娘娘的书房门口,走了开去。
襄王走了进去,见过贤妃娘娘,行礼问安道:“见过母妃,母妃凤体金安。”
贤妃放下书本,微笑道:“坐吧。这么晚进宫,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襄王微笑道:“王猛找到了九弟益王,九弟有惊无险,安然无恙,我特来报个喜,道个平安。”
贤妃娘娘见襄王笑脸上略显忧虑之色,询问道:“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了?见你这一脸的不安。”
襄王苦笑道:“九弟他们在荆湖缺钱少粮,为了募捐成功,解决将士们的吃饭问题,一个没把握好度,将牛耿直跟赖敏昌给斩杀了,凤儿心中有气,将三弟给我报平安的书信都给撕碎了。”
贤妃安慰他道:“你也不要太在意,关心自己的亲人,这是人之常情,值得原谅。况且凤儿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你回去好好安慰她一下,好好地跟她讲讲,她会理解的。身为丈夫,要学会宽容。”
襄王现出几丝笑容,回话道:“是,母妃,孩儿记下了。”
贤妃微笑道:“这就对了,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给自己的心里打结,不值得。像凤儿那么美丽,那么懂事,那么善良,那么贤惠的妻子,世间少有,记得爱惜好。心无宽仁,是治理不好天下的。自己身边的人有错,半半也是你的错,你要学会去理解别人的苦衷,要学会去解决问题,不要学会埋怨。”
襄王回话道:“谢母妃开导,我定会谨记在心的。”
贤妃说道:“那你回去吧,很晚了,你那侍卫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襄王听过,站起身,拜别贤妃娘娘,走出书房,朝着外边走去。
襄王走出娴淑宫,走出宫墙,来到马车边,卫恒坐在马车上睡着了。
襄王见着他那不是很优雅的睡姿,笑了笑,小声道:“卫恒,醒醒,可以回府了。”
卫恒一惊,醒了过来,打着羞涩的笑脸道:“殿下,事儿办好了。”赶忙放好马凳,扶着襄王上车。
襄王走上马车,微笑道:“都办好了,我们回去。”坐了进去。
卫恒收起马凳,坐上马车,一声吆喝,打破沉静的夜色,车马跑了起来,直奔襄王府。
襄王回到府中,见王妃独坐在厅堂,便将心情静了静,走了过去。
王妃见襄王坐到她的身边,有些不知所措,苦苦地看着襄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襄王见着她一脸的忧伤跟疲倦,很是心疼,不自觉地摸上了她的脸蛋,看着她的眼睛,温言道:“你可以叫我杀了他们,但不能把他们对我的心意撕碎。你要明白,没有他们,我就没有了明天,你就没有一个好的丈夫,正儿就没有一个好的父王,他们是我们一家人的希望。他们奔波在外,远离亲人朋友,拼死拼活,就为了这个太平天下,他们是大善之人,最值得尊重与爱护。你的那姑爷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不想我三弟他们好过,就是不想让我活,也就是不想你跟正儿活,不想这个天下的好人活。”
王妃看着襄王那双布满情义的眼睛,挤出泪水道:“我没有殿下想的明白,但我现在知道了,我的心里就该装着你跟正儿,谁跟你们对着干,谁就是我的敌人。”
襄王看着她那张美的不能再美的脸蛋,暖着心儿道:“谁都需要亲情,但要是他们的心儿变了,没有了人情味,我们也该将他们抛下。国家法度对着的是全天下,不是针对某一个人。你跟我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就娶了你一个女人,不是我不喜欢别的女人,只是我放不下你,我不想你跟别的王妃一样,为了争抢一个男人而辱没了自己。我从没要求过你的家人来帮我,我也从没有因为你的父亲没帮过我而生过你的气,我一直都想跟你做一对平常的夫妻,永远的生活在一起,白头偕老。”
王妃听过,流着眼泪道:“如果我那一天真的不漂亮了,你会嫌弃我吗?”
襄王将她搂在怀里,摸着她的泪水道:“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老了的那一刻,我也老了!没有人不会老去,只要一颗心儿善良着,他就永远年轻,就像我的母妃一样,她在我的心里永远美丽着。你如果能像我母妃一样,以一个‘贤’字面对天下人,你就是我一生的幸福,我拿什么资格来嫌弃你。”
王妃听过,将泪水掉落下地,装上了笑容。
她很想做一个贤惠的女儿,为了她的丈夫,为了她的孩子,还为了那些帮助他们的人,要是有可能,也可以为了天下人。
其实她也一直在朝着这方面努力着,只是她的丈夫过于繁忙,太过粗心,没察觉到而已。
一番善意的交谈,襄王夫妻俩打开了心结,牵着手儿,离开大厅,走向卧房。
将生活中的一切不愉快抛之脑后,化为云烟,随风消散,安安心心地睡了过。
天刚发亮,襄王妃早早地叫醒了襄王,帮他更衣后,欢欢喜喜地将他送出王府,参加朝会去了。
襄王在朝会上,受到太子跟其他皇子轮番攻击,由于程元焕的奏章在案,益王在澧州安好,皇帝装作没有听到。
为了保住益王跟王猛在荆湖获得的战果,襄王奏请朝廷对黄不佑等人的投诚之举给与褒奖,过往的过错不再追究。
绝大多数朝臣认为,他们行了反叛之心,鱼肉乡里数年,罪恶滔天,应该就地正法,以提高朝廷威严,免得以后再有人心怀侥幸,行反叛朝廷之举。
按理说,王猛他们杀了他的妹夫,林元治本该对荆湖剿匪众人恨之入骨才对,但想到自己家族的一切荣耀,将与襄王妃的命运息息相关,认识到襄王才是他家族的希望,还是抛开了个人仇怨,愿意相助襄王。
林元治站了出来,上前几步,对着皇帝俯首道:“陛下,荆湖剿匪在即,不说那些为国冲锋杀敌的将士们需要吃喝,不说那些投诚的匪军需要安置,就单是那些为国流血牺牲的将士们,就该得到及时抚恤,安抚。”
益王的舅舅苏达仁见林元治这只老狐狸都都能放下私人仇怨,不再缩到后边去了,且王猛他们在荆襄没有动他江陵的亲戚朋友,感觉还是可以跟襄王他们走到一块的。
便也站了出来,上前几步,对着皇帝俯首道:“陛下,林大人说的极是,平复荆湖叛乱,一在于剿灭那些顽固分子,二在于招抚那些被迫加入叛军的穷苦人。招抚第一,剿灭第二,能安抚就应该安抚,都是大夏国的子民,朝廷就应该尽快拨下银两,对投诚者给予褒奖,安抚。”
严松站了出来,大声道:“陛下,那些都是叛军,背叛朝廷,要是不加以剿灭,朝廷威严何在。”
徐任枫站了出来,对着皇帝俯首道:“陛下,叛军中,大部分都是找不到出路的穷苦百姓,他们加入叛乱,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不被饿死。只要朝廷安抚得当,定能将荆湖一举平复,不留后患,于国于民,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五皇子站了出来,大声道:“徐任枫,你身为朝廷宰辅,拿朝廷俸禄,为什么一心向着叛军,难道他们给了你什么好不不成?”
林元治接话道:“端王殿下,你身为皇子,吃朝廷的,喝朝廷的,用朝廷的,你为什么老跟朝廷的政策作对,难道天下乱了,你能得到更大的好处不成?”
太子走上前去,对着林元治吼道:“林元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诽谤皇子,该当何罪?”
苏达仁道:“太子殿下,陛下在此,何时用得着你大呼小叫。有理说理,没理说事,不要给人乱扣罪名。”
在徐任枫的带领下,林元治、苏达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对襄王鼎力相助,跟朝臣进行了一番辩护。
皇帝见时机成熟,拖着疲惫的身躯,顶住压力,颁布诏书,嘉奖黄不佑等人的忠义之举,让户部给荆襄剿匪的官军发放一百万两军费,随同诏书下发江陵。
除了襄王,还有那个不懂行情的靖王,其他皇子使尽全力加以反对,皇帝却终不改口。
一些没有靠山的忠良之臣,见皇帝在荆湖剿匪这件事情上,无所不用其极地偏袒襄王,便也开始发言,力挺皇帝。
几方势力相互角逐,终因皇帝一意孤行,诏书下发,一百万两白银运往江陵。
襄王重装上阵,加入了角逐天下的队伍,再无回头之日。
自从王猛带着徐云峰南下,徐任枫每一次朝会都十分活跃,替襄王走在前头,引来无数的追随者。在走出殿门的那一刹那,徐任枫恍惚看见了天边飘进来一片祥云,站着好多人,其中就有他自己的儿子徐云峰。
苏达仁见襄王大获全胜,出得朝堂后,怀着美好的心情,看望他那尊贵的妹妹苏贵妃去了。
襄王离开朝堂,替江陵的将士们给林元治道完歉意,直奔自己府邸。
回到王府,跟温良玉思量一番,便书信一份,快马加鞭,送往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