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一次哗然了……
尤其是俞通源，更是没想到这魏元居然会‘临阵倒戈’！
之前可是说的好好的，在奉天殿上，对方作为人证指控蒋坏！
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魏元！”
俞通源呼吸有些急促，死死盯着眼前的魏元，一字一句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
魏元没敢抬头，一声不吭。
而这时，蒋坏却是微微一笑：“看来俞大人口中的‘人证’，似乎不靠谱啊！”
“另外……”
“倘若周府附近出现锦衣卫，周海平便是我杀的，那阖城上下，还有几个活口？”
“毕竟，锦衣卫的职责便是替陛下监察天下百官。”
蒋坏笑容愈发深邃：“这日常巡逻都能说是在谋害周大人，俞大人，你这是故意抹黑我蒋坏的名声啊！”
“你！！”
俞通源豁然回头，看向蒋坏！
“……还有。”
“当时我可还在东江镇办事，周大人的死，与我何干？”
蒋坏这次忽然拍了拍手，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倘若各位不信我蒋坏这话，我也可以跟俞大人一样，请‘人证’入殿！”
“反正在东江镇办事的锦衣卫一大堆，随便抽调几个过来，让他们来回答一下诸位大人的疑问，更可以好好盘问他们，我当时到底在不在东江镇上！”
这话一说完。
俞通源顿时心头一沉。
很明显。
与自己找到的‘人证’相比，蒋坏手下的锦衣卫们，同样可以作为人证，证明蒋坏有充足的不在南京的证明。
既然人都不在南京。
那周海平的死，又跟蒋坏有什么关系。
这一刻，俞通源彻底有些无措了。
“那、那万一是你在南京之外动的手呢？”
“如果是这样……”
蒋坏再次笑了。
眼前这俞通源一起手就是置他蒋坏于死地的招式。
但这一招打空，瞬间就慌了。
甚至，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忘了……
“那俞大人就要替已经去世的周大人好好解释一下，之前周大人可是以‘抱恙’为名，多日没有上朝。”
“倘若他还能外出，离开南京，那他到底是有病，还是没病。”
“以及……”
“他隐藏自己的真实情况，离开南京，其意为何？！”
……
沉默。
整座奉天殿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面对众人不再开口的局面。
蒋坏同样好整以暇的闭上了嘴，笑着等待俞通源的回答。
不得不说，要不是昨晚在况决府上，被况决强行拖住，逼他一同上朝。
他还真没反应过来。
有人准备在这次朝会上，对他动手。
反应过来之后，蒋坏同样不客气，对一切可能对他发起攻讦的人或者事情全部处理了一遍。
包括眼前的魏元。
没想到……
这一番处理，还真让他在绝境之中扳回一城！
“蒋大人，你厉害！”
再次沉默了许久。
俞通源终是忍不住开口，眼神中带着些许不甘。
就差一步。
就差最后一步，便能将这蒋坏置于死地。
若是魏元这里不出纰漏，接下来，就算老朱想保住蒋坏，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毕竟擅自对朝廷命官动手。
就算是锦衣卫指挥亲自出手，这同样是大罪一桩！
“所以，俞大人这是无话可说了吗？”
蒋坏微微笑道。
“……”
面对蒋坏犹如嘲讽一般的话语。
俞通源却是压下心头怒火，深知此时事不可为，干脆不作回应。
见玉阶之下的闹剧告一段落。
老朱这时缓缓开口道：“够了，既然南安侯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周海平是蒋坏所杀，那这件事便搁置一边。”
“倘若以后有了足够证据，再来讨论也不迟。”
这两句话几乎是在给事件定了性。
同样，也做出了让步。
并非完全偏袒蒋坏，但想对蒋坏动手，前提是要讲证据。
若是没有证据。
那就是诬告。
“陛下。”
俞通源忽然再次开口，忍不住道：“就算蒋大人能够洗脱嫌疑，可自从他升任锦衣卫指挥使之后，各种事情都在他这里闹出来。”
“要知道之前的指挥使毛骧在时，可没这般乱象。”
“所以，还请陛下，慎重对待群臣对蒋大人的意见……”
尽管这次对蒋坏的攻讦未能成功。
但俞通源还是想试试，用其他方式，暂时削弱蒋坏目前的实力。
至少，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再让蒋坏坐下去。
以后再想扳倒蒋坏，只怕会更难。
“你的意思是……”
老朱浓眉渐渐皱起。
“臣的意思就是想让陛下，暂时免去蒋大人的指挥使职务。”
俞通源咬着牙道：“还请陛下慎重考虑！”
“请陛下慎重考虑——”
见俞通源提出的要求，竟是暗合了他们的心意。
文官朝班之中，群臣顿时对视了一眼。
瞬间便跪拜下来，纷纷附和道。
“是啊，陛下，南安侯说的不错。”
“就算这蒋指挥使能够洗脱自身嫌疑，可有句老话说的好，‘瓜田李下’！”
“既然已经惹出了这么多麻烦，陛下何不考虑一下，暂时免了蒋指挥使的职务……”
詹徽同样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脸上写满了正气。
继续道：“陛下乃是千古一出的圣人明君，像蒋坏这般的臣子，本就不应被陛下重用，陛下，还请三思啊！”
望着眼前再次拜倒一片的群臣们。
老朱只觉心头一震。
如今乃是洪武二十五年。
他登基二十多年。
杀了多少人，罢了多少官，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可在这些朝臣面前……
他，就那么好说话了不成？！
“朕定下的事情，由不得你们置喙！”
老朱顿时暴怒，拍案而起！
接着，看向俞通源，道：“南安侯，你让蒋坏不再担任锦衣卫指挥使是么？好！”
“朕不但让他继续做他的锦衣卫指挥使……”
“还有，镇国侯！”
“传旨！”
说话间，立刻对身旁等候旨意的大太监道：“即刻起诏，敕封蒋坏为镇国侯，其爵位，世袭罔替！”
侯爵……
还世袭罔替！！
一时间，群臣大惊——“陛下，不可！”
“陛下……”
“万万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