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
沈沉鱼裹着厚厚地披风出了永宁宫。
经过御花园时,她不禁又想起刚才的画面,脚步稍稍迟疑了下。
正恍惚时,一抹大红色的身影迎面而来。
女子来到跟前站定,昂起倨傲的小脸,拿下巴瞧她,“原来是摄政王妃,哦,本公主想起来了,现在不能再叫摄政王妃了。因为,你马上就不是了。”
沈沉鱼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
差点就要忘了,还有顾令仪这个麻烦没有解决。
“沈沉鱼,别怪本公主没提醒你,今日便是你我打赌的最后一日了。我看你一会还是乖乖认输,自请下堂吧!”顾令仪看着暖仪殿的方向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今晚的婚宴,我父皇母后,以及北周,东越的朝臣都在,你就在晚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认输,乖乖给我磕三个头,再宣布下堂!”
她说完,身边的小太监也跟着狐假虎威,“就你这样无才无德的女人,连我家公主的头发上都比不上,根本不配做摄政王妃!”
“你好大的狗胆!”朔月听他们越说越过分,直接动了怒。
手中长剑出鞘,刚才还狗仗人势的小太监顿时被吓白了脸,捻着兰花指哆哆嗦嗦道:“这里可是北周,你竟然拿剑指着公主,反了你了!”
顾令仪心情极好,没有理会朔月的无礼。
居高临下地瞧了眼双颊冻得微红的沈沉鱼,快意地迈开了步子。
沈沉鱼看着她骄傲的背影,冷淡出声,“希望千城公主也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
“本公主不会忘,但……你输定了!”顾令仪扬长而去。
“这千城公主就是条疯狗,王妃不必理会她。”朔月很厌恶顾令仪,在她看来,顾令仪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睡一个,整日想着这些龌龊的勾当,与畜生何异?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沈沉鱼半边身子都笼罩在夜色中,清明的双眸内迸出一丝狠绝。
北宫上下一派喜气洋洋,而太医院内却乱成了一团。
张光林焦急地在药堂内走来走去,此时太医院房门大开,冷风猛烈,房间内的炭火早已被风吹灭,几个年纪小的小太医早已缩起了手脚,冻得瑟瑟发抖,而张光林却丝毫察觉不到冷意,心头仿佛有火在烧,有细汗从额头滚落。
虽说昨日太后醒来坚持认为是他救了她,就连皇上也将功劳落在了他头上。
但究竟是谁救的人,他心知肚明。
那位摄政王妃和千城公主打赌一事他略有耳闻,今日便是最后之期了,即便不为了功劳,她为了摄政王妃一位也会想方设法来揭开事情的真相。
一旦让世人知道救治太后的不是他,那他的神医之名便全完了。
就连他在太医院殚精竭虑经营的一切也要毁于一旦!
他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偏偏她的身份是东越的摄政王妃,就算他在北周的太医院只手遮天,也奈何不了她。
就在他急得焦头烂额时,吕升脚下生风,提着药箱直奔这边而来,“师父,你看徒儿将谁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