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宫。
沈沉鱼看着窗外越来越密的大雪,忙叫来朔月,“这雪越下越大了,去取把伞来,我去迎一迎王爷。”
“王妃外面冷,您在殿内等着便是,奴婢去给王爷送伞。”
“就几步路,不远,拿伞来。”沈沉鱼说着从一旁取过披风将自己整个儿裹了起来。
朔月拗不过她,只得去取伞。
二人刚刚出了门,就见一抹颀长的身影迎面而来。
北周的冬日要比东越冷一些,一向不怕冷的赫连骁临出门时都加了件衣服。
此时,他正迈开长腿,灌着满身风雪而来。
不知他在外面待了多久,鸦青色大氅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融化后满是雪沫碎屑,到处都是水渍,湿漉漉的。
那张清冷无双的脸庞在风雪中似乎更冷了几分,就连鼻尖都泛着微微的红。
沈沉鱼忙将手中捧着的手炉递过去,“王爷快暖暖。”
赫连骁看见她时冷毅的神色瞬间冰雪消融,一手握住她,一手将手炉塞进她的怀里,“我不冷。”
由于身中火毒的缘故,他的手常年泛着温热。
“鼻子都冻红了,怎么会不冷。”沈沉鱼踮起脚尖,抬手捧住男人的脸颊。
果然一片寒凉。
“冷。”赫连骁刚要去抓她的手,便被制止了。
“别动。”沈沉鱼故作凶巴巴地瞪了男人一眼,一点点为他暖着脸颊。
赫连骁看着女孩认真的小脸,心底顿时涌入一泓暖流。
这一刻,他能感觉到她的关心,也能看到她眼底真真切切的喜欢。
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留。
如此便是白头。
“这么大的雪,怎么也不知道为王爷撑伞。”沈沉鱼说着朝一旁看去。
“老大,我刚刚就要给王爷撑伞,你非不让,现在挨骂了吧,我看你怎么跟王妃交代。”谷雨不满地咕哝了一句。
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算看明白了。
他们家王爷就是个护妻狂魔,惹王妃生气可比惹怒王爷的后果严重多了。
对上那道冰冷的眼神,他就知道今天凶多吉少了!
见惊蛰不理他,他忍不住拿胳膊肘朝身侧兑了兑,这都死到临头了老大怎么还这么淡定?
“闭上你的嘴。”惊蛰懒得跟他废话。
他刚才若是给王爷撑了伞,哪还能看到这一幕。
别看王爷这会看上去冷冰冰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呢,这个呆子懂什么。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诚惶诚恐地上前请罪,“属下伺候不周,让王爷受冻了,还望王妃责罚。”
谷雨也吓得赶紧行礼,“请王妃责罚。”
“罢了,下不为例。”
沈沉鱼本就没打算追究,看到二人态度如此恭敬,便摆摆手,“去打些热水过来吧。”
“是,属下这就去。”惊蛰立即拉着谷雨离开。
赫连骁察觉到女孩掌心的温度一点点褪去,一把捉住她的手,拉着她进殿。
沈沉鱼刚将赫连骁的大氅褪下,惊蛰便将热水送了进来。
她打湿了帕子,细细为他擦脸。
“和亲一事,如何了?”
赫连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想家了么?”
沈沉鱼愣了下,点点头,“有些想爹爹了。”想必爹爹也很担心她和大哥。
“过两日,你和知远先回盛京。”
正说着,朔月进来通禀,“王爷王妃,平章长公主身边的丫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