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江南喧闹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当二人出现在凤尾楼门口时,便有眼熟的姑娘们主动投入怀中,妩媚的声音,可真让人浮想联翩。若非二人见多识广,面对美『色』,还真不一定能把持得住。
“苏鸨母呢,在哪里?”对宁远而言,时间是宝贵的,他并不想与这般平庸姿『色』的姑娘有过多的言语。他正欲推开怀里的佳人,却不想,身旁的宁晧已左拥右抱,一下子拿下两人。
“大哥,咱们要不要玩一把?”三水点燃的火,一直保存在宁晧体内。此时,又碰到合适的地点,那股火可真是越来越旺盛,眼看便要燃烧全身。
“你可别像一只发情的公狗。”当着众人的面,宁远忍不住调侃。他这弟弟,哪里都好,就是见到姑娘便挪不开脚步,宛若在万花丛中采蜜的蜜蜂。
当身边的姑娘们一个接一个,都在捂着嘴偷笑时,宁晧才不得不松开手,满脸恼怒,“大哥,你刚才说什么呢,谁发情了?”被他这一打趣,宁晧对怀里的姑娘也失了兴趣。
“我们进去吧,苏鸨母还在等着。”宁远打住话题,并未与宁晧深究。
江南到底有多繁华,从这凤尾楼便可窥知一二。明明只是一座青楼,却能容纳成百上千人共处一堂。觥筹交错间,有往来穿梭者数十人。饶是有着尊贵身份的宁远与宁晧,也不得不勉强在角落里落座。
大堂正中央,摆放着四四方方的舞台。后有一层楼梯,可供姑娘们从二楼走至此处。
“呸,这都什么位置,赶紧找苏鸨母,我们要包间!”身为常客,宁晧还是第一次坐到非包间的位置,心情复杂的他,忍不住向身边的姑娘发火。
有眼熟二人者,赶紧转身,去找苏鸨母。
“看来,是我们晚到了。”相比宁晧,年长一些的宁远更沉得住气,但他浑身上下仍旧充斥着不愉快的信号。若非有识相者,赶紧递上一壶美酒,恐怕,他会当场发作。
“哎哟,二位公子,失礼失礼。”正在生气,穿着轻如薄纱的苏鸨母便敞着笑脸,缓步走了过来。苏鸨母年过三十,按理,已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的她,仍不失当年的美『色』。
那雪白的胳膊,『裸』『露』在空气中。当她走过时,能在无意中留下一股清新的香气,直叫好『色』者微闭着眼,逐一回味。有好事者,评她为十大名『妓』后的第十一人。
“说好的包间,怎么,这次竟安排我们坐在这里?”宁晧抢在苏鸨母解释前,先行发难。
“哎呀,二位公子,你们是有所不知。今夜,我们取消了包间,一律都只能坐在这里。”苏鸨母转身,指了指这处大堂,以作解释,“人太多,包间坐不下。”
“那我们就不能坐到那边去吗?”宁晧指了指舞台处,满腹牢『骚』,“坐在这么远的地方,怎能瞧见姑娘们的容颜。苏鸨母,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我们吗?”
“哎哟,别慌。”这二人,可是凤尾楼的摇钱树之一,看在金银的份儿上,苏鸨母也不会轻易与二人过不去,只半哄道,“放心,姑娘们会逐一入场,保管二位开心。”
开心是假,郁闷是真。但得了苏鸨母的承诺,宁晧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敲着二郎腿落座,顺带,掐了一把苏鸨母的水蛇腰。
有旁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深邃的目光,流『露』出异样的心情。
随着大堂的烛光一一熄灭,只留舞台处的亮度,所有人便将视线投向此处。当第一位佳人扭动着细腰与翘『臀』,徐徐从二楼走出时,在场者无不惊呼,一片掌声。
“有美人兮,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得见佳人一眼,宁远情不自禁地『吟』出洛神赋的第一句,以示赞赏。见多了美人,眼光也会变得挑剔,但不得不承认,苏鸨母所推出的新姑娘们,仍有眼前一亮之感。
“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文绉绉,可不像你。”宁晧不学无术,自是不知此句出处,只给出最简单、最下流的评价,“看上去真不错,我可是想睡了她。”
当这句话刚刚落地时,又有两名佳人,互相依偎,渐渐登台。容貌相似的二人,很容易被人看出是一对双胞胎。但所不同之处在于,一人皮肤白皙,一人皮肤黝黑,在舞台上呈现出最明显的对比。
“大哥,这对也不错。到时候,你一个,我一个。”一边盯着姑娘,宁晧一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若说秀『色』真可餐,那宁晧一定是肥头大耳。
“那黑姑娘不错,有个『性』。”宁远微微眯眼,轻佻嘴唇。
二人正在评头论足之际,有旁人的身影,向这边缓缓挪动。一把锋利的匕首,从旁人的衣袖中取出,朝准宁晧的左肩,便猛然动手。
“啊!”
一声尖叫,划破黑暗的大堂。
“有刺客!抓刺客!”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整个大堂顿时『乱』成一锅粥。跑的跑、躲的躲,尖叫声与哭泣声混在一块儿,继而,是桌子被打翻后,酒杯与茶具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就连那舞台上的姑娘们,也不由得抱成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生怕被胆大妄为的刺客所伤。对她们而言,每一寸肌肤,都价值千金。
苏鸨母赶紧命人点亮大堂的烛光,有了光线,所有人的心情才逐渐平稳。当她看到宁晧倒在血泊之中时,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二公子……二公子!”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找大夫!”宁远用力踢翻面前的椅子,以宣泄心中的愤怒。“苏鸨母,今日之事,你们得负全责!否则,这凤尾楼,也不用开了!”
不像是威胁,更像是陈述事实。以宁远的地位与号召力,在江南一带可谓是呼风唤雨,就是十个凤尾楼,也有办法叫他关门大吉。
有好事者欲凑上来围观,却被宁远直接甩了一个耳光,怒斥道,“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赶紧给我让开!”一想到行刺者便在这些人中,他又补充道:“一个也别想走,都给我待在原地!”
碍于宁远的身份,众人只得低着头,立在原地而不敢动弹。
大夫急匆匆地赶来,蹲下身,一边检查伤口,一边替宁晧简单包扎。“幸好,没有伤着经脉,只是一点皮外伤。二公子,且等等,我为你上点『药』。”说罢,他从医『药』箱里取出常用的外敷『药』,贴在伤口处。
“疼疼疼!你给我轻点!”宁晧皮肉细嫩,长这么大,还从未被刀刃所伤。眼瞅着,硬是从眼角疼出几滴眼泪,真叫人又好笑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