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几十万年以前，秦九不杀桃花，只将她禁锢在死亡之海的原因。
万俟宸陷入前所未有的为难痛苦之中，莫如怜勾唇，抬手便将他的手重重挥开。
她站起身，垂眸看着万俟宸，情绪有几分复杂，“阿恒，其实这样有什么不好呢？若你愿意，我依然可以做你的宝儿，我和她，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身体是月九的，妖元和月圣之灵是她的，她的气息她的血脉，所有的一切都是月九的。
其实她本就是月九，她不知道，为什么万俟宸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
就好像陈璟，他不是也对月九有情，可他也默认了自己的行为。也说了若是她当真能赢了月九，她从此以后便是月九。
为什么陈璟能如此，他不能？
更何况，若是真算起来，万俟宸同她才应该更亲密才对。
从她还是那盏桃花灯开始，她就陪着他。
她始终想不明白，她到底有哪里不如月九？
“你想做月九？”
万俟宸也站起了身，看着眼前的莫如怜。
的确，同样的身体同样的面容同样的气息，好像什么都一样。
可他就是能一眼就看出，她不是他的宝儿。
他爱秦九，从不为这身体和面容，他爱的本就是她的灵魂，而这一点，便是莫如怜永远也无法取代。
心窝被钝刀狠狠的剜着，连血带肉，分筋裂骨。
可他的面容却慢慢平静下来，凝聚出死一般的沉寂。
盯着莫如怜，笑容无声却又冷酷，“你，不配。”
莫如怜唇边的笑瞬然僵硬扭曲。
她盯着万俟宸，眼底已经浮出恨意，“我不配？”
她深深吸气，突然仰天长笑，笑得花枝乱颤，又在某一刻忽然停下，垂眸恨恨的盯着万俟宸，一字字咬牙，“月恒，是你逼我的。”
她恨月九，是她抢了她的一切，她现在不过是将本就属于她的一切抢回来而已。
她受了那么多苦，她在死亡之海下被禁锢了几十万年，可她从未恨过月恒。
这一切都是月九的错。
她才是陪他最久的人，甚至于后来他带着她各处游玩纵情山水，陪着他的人都一直是她。
他爱的人难道不应该是她吗？
她一直坚信着，他只是被月九迷惑了而已，他心底一定有她的位置，他爱的人一定是她。
她一直想着，若有一日她再见到他，他会不会心疼，会不会后悔？
可现实总是这么残忍。
而现在她恨他。
他比月九更加可恨。
她的神情太过扭曲，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
便是这时，一道清冷如泉的声音从万俟宸身后传来，“你还在磨蹭什么？”
万俟宸眉心微动，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天机。
这话很明显是对着莫如怜说的，略带几分不满。
万俟宸有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瞬莫如怜骤然抬手。
却并非对准万俟宸，而是对着她自己。
她手中握着一柄金色的小刀，对准自己的眉心，可她唇边却带着笑，“你瞧，我只要将这刀刺进去，你的宝儿就会彻底魂飞魄散。”